“他离开时候的笑容，真恶心。”
等到杨昊离开了好一会儿，白卉才压下心底的恐惧，小小声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而说出这句话之后，她仿佛得到了很大的发泄一样，表情顿时轻松了许多，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但是恐惧消失之后，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下来。
“已经变成这样的我……还有什么未来呢……”
她呆坐在床上，两眼空空地看着窗外。
窗外的天空一碧如洗，点缀着丝丝缕缕的白云既柔软又纯洁，三两只小鸟轻巧地划过，似乎根本没感受到末世的到来，自由且无拘无束。
而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只是一只被关在牢笼中供人取乐的金丝雀罢了。
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痛苦还要持续到何时？
已经变得肮脏的她要如何面对过去生命中的那些珍贵的人和事？
不如去死……
不如去死！
她突然从一旁的柜台上抓过一把小剪刀，一下刺进自己的手臂。
“呀！疼！”
强烈的刺痛传来，让她下意识地将剪刀丢得远远的。望着纤细手臂上涌出的鲜血，她慌乱成一团，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血，血！流出来了，好痛！我不想死，我要止血！我要止血……”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出一包纸巾，刷刷抽了一大把纸。但就在她要用这些纸把伤口按住时，她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伤口处的鲜血……没有流出来？”
一层泛着微微红光的薄膜将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包裹起来，在伤口处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泡”。如果忽略掉血泡的微微晃动，会让人想到一颗完美的红宝石。
“这似乎是……我的能力？”
仿佛是身体内拨动了什么，白卉伸出了另一只手，轻轻盖在了伤口上。几秒钟后，当她移开手掌时，看到刚才那个血泡已经消失不见。
白嫩的手臂上只有一条小小的伤口，伤口处泛着红色微光，在一层薄薄的薄膜下，似乎能看到血液的流动。
“我的能力是……控制血液吗？”
白卉目光紧紧盯着伤口，在这一刻，似乎连疼痛都被她忽略了很多。
“感觉……我还可以用血液做到很多事情……”
她喃喃道。
但是她并不敢真的去尝试。刚才的剪刀带来的痛楚还让她记忆犹新，现在她除了想让自己的伤口愈合外，不想做任何事情。
在床上盯着伤口呆坐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低声哭泣起来。
“呜呜呜……我连自杀都不敢……”
白卉真的有些崩溃了。
在刚刚被抓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不愿意收控制，只要找到机会就会自杀。
但是她没有，而是默认了这场交易，接受了他们的保护和提供的食物。
之后她又想，如果真到了自己会受辱的时候，自己一定会以死守护清白。
但是她也没有，而是老老实实地打扮了自己，跟着领路人来到了杨昊的房间。
最后她想，如果自己真的受辱了，也只有一死了之了吧。
然而结果已经看到了，她甚至没有勇气刺向自己的脖子，一条小小的伤口就吓得她放弃了求死之志。
难道她真的，只能任人鱼肉吗？
“不！”
“我白卉，一定有活下去的价值和意义！”
白卉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虽然她很懦弱，很胆小，完全不敢反抗凶狠残暴的杨昊。
“但是，只要我把杨昊，伺、伺候得舒服了的话，那么，杨昊就不会对其它的女孩下毒手！”
她知道杨昊一直在从外面抓人，也知道原来幽禁她的那个地方，那一层全部都关着和她遭遇相似的女孩。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很快她们就都会遭到荼毒。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救下她们的办法。
也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也许等以后，她们之中会有谁觉醒非常厉害的能力，然后来帮我报仇吧。”
白卉心底埋下了小小的期望。
“说起来，之前他邪笑着走了出去，是不是就是准备对第二个女孩下手？”
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白卉顿时一拍脑袋，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不行！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马上行动起来！”
她慌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把什么护肤霜、乳液、泡沫膏，全都一股脑地扔进垃圾桶，又小心地将一块沾着鲜血的白布叠起来收好，然后才朝浴室跑去。
没过一会儿，她又跑了出来，打开衣柜，胡乱拿了一件白衬衣，然后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
杨昊来到了隔壁房间，果然看到慕婉芝就在这里。
她正捧着一本封面全黑的大书，看得津津有味，手边还泡着一杯清茶，茶香袅袅，颇有趣味。
“看样子，她并没有因为之前那家伙的话而生气。”
杨昊心底放松了下来。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就能直接说正事了。
“呀！小昊，你怎么在这里？”
似乎是看书太过入神，直到杨昊走到她面前，慕婉芝才发觉他的到来。她当即发出了一声惊呼，连忙将手里的大书合上，伸手梳理着耳侧的头发，脸色微微泛红。
“这模样，像是被撞破了什么小秘密一样。”
杨昊心想道：“我又不感兴趣。”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脸色严肃地说道：“亲……慕婉芝，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什么问题啊？”
慕婉芝眨了眨眼睛，殷勤地对他说道：“来，小昊，你先坐，别站着了，来喝茶。”
看着她随手将自己手边的茶杯推过来，杨昊嘴角微微抽搐：咋滴，还要我喝你喝过的啊？
什么秘密让她这么紧张？难道是在看小h书？
为了让亲姐姐恢复冷静端庄优雅最重要是恢复理智，杨昊听话地坐了下来。他没有把目光放在那本古怪的黑皮大书上一秒，而是直接问道：“我的仓库里现在有些什么好东西？”
“仓库？”
慕婉芝似乎有些惊讶，但立刻就回答道：“目前仓库里有各种米面粮油、零食蔬菜、生活用品、烟酒饮料等等，数量很多。虽然没有清点过，但省着点用的话估计足够我们使用几年。”
几！
杨昊被这个数字吓得差点口水喷出来。他虽然他知道自己有物资，记忆里自己也带人去光顾过几家大型商场，但他还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
这特么是什么样的狗大户啊！
回想起陆霖的生活，他只感觉心里一阵酸楚向上涌，无人知其为谁悲。
“怎么了吗小昊？”
慕婉芝注意到杨昊的表情变化，还以为他是不满意，连忙解释道：“这已经是他们没日没夜地搜寻、搬运的全部了，连车都开坏了两台，如果你要还觉得不够，之后再让他们……”
“够了够了，足够了！”
杨昊禁不住扶额：“就到此为止吧，再多，就不礼貌了。”
“哦，哦。”
慕婉芝换了一个非常淑女的姿势，双腿并拢斜靠，然后问道：“那你是想做什么呢？招收更多人手吗？”
“不，我暂时不打算收留更多幸存者，要问的也不是这个。”
平复了一下情绪以后，杨昊重新说道：“我想问的是那些觉醒者能用的东西，而且要好的，不要魂晶这种普通货色。”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问题一出，慕婉芝顿时面露难色。
“觉醒者很需要的东西？而且是除了魂晶以外的珍贵物品？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杨昊奇怪地问道：“这一个月应该有不少吧，光是我有点印象的都有好几样。你不至于给弄丢了吧？”
“不，问题不在这里。”
慕婉芝摇了摇头。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没怎么犹豫地说道：
“有关能力者的东西，我都派人特意挑选出来了，但是因为除了魂晶之外的东西没人认识，所以就……”
“所以？”
“所以就随便找了几个箱子装了进去，丢到了仓库的最里面……如果你要找的话，恐怕得自己去找才行……”
“唔……”
杨昊沉吟一声，然后问道：“所以就这？”
慕婉芝被这一问问得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就这么一点小事，你用那么小心翼翼的口气，搞得我还以为你是把它们全当废品杂草给丢了一样。”
杨昊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被搞得上上下下的心情，才继续说道：“下次你要再这么捉弄我，我就要好好教训你了。”
真是的，说话这么大喘气干什么，差点吓死个人。而且还做出这么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搞得好像是他是个多么不近人情的暴君一样。
嗯，还别说，这茶叶还挺甜的。
“知……知道了……”
慕婉芝不知为何低下了头，从侧面可以看到她的脸颊到耳朵甚至脖颈全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让人想起熟了的樱桃。
杨昊端起杯子又喝了两口茶，觉得这茶是真的好喝。他突然在想要不要让亲姐姐把茶叶给他一点，他好回房间泡来喝。
不过他自己多半是没这个雅兴的，拿了茶反而是浪费，所以算了吧。
思考了一下以后，他说道：“本来我是想叫人去把东西拿过来，我和你在这里商量一点事情的。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现在就和我去仓库走一趟吧，事情就顺便在路上商量。”
“欸？现在？”
慕婉芝的声音里听起来有些惊讶。
“是啊，那件事比较重要，我想早点解决。怎么，你有事？”
杨昊从品茶的意境中退了出来，抬起头望向慕婉芝，疑惑地问道。
“不……没事。”
慕婉芝收拾了一下，拿着大书回到了书柜前，打开一个抽屉放了进去，然后说道：“既然是比较重要的事，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
杨昊把最后一口茶喝完，起身跟在慕婉芝后面。
看着走在前面仪态万千的亲姐姐，杨昊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刚才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啊。
唔……真的有不对吗？
大概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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