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体上的训练已经差不多,去看看吧,或许能让你寻找到意境。”
老兵发现图亚看着他,顿时摇了摇头说道。
“感谢你的陪练,教堂那边近期会需要大量人手,比赛结束后,你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愿洞察之父指引着你。”
老兵接过递来的钱袋,在胸口比划个十字,真诚地说道。随即在训练场内吆喝着,寻找着下一位雇主。
马蹄平稳地踏在厚实的土地上,图亚坐在马背上眺望,一旁还时不时传来人群的欢呼,以及骑士们剑盾的敲击声。在木质栅栏对侧一群亦兵亦匪的骑手伫立在金碧辉煌的旗帜下,粗犷的络腮胡子,阴冷的眼神,给她一种熟悉感,面对哈夫丹时的感觉。
随着裁判官的宣读,一名骑士从骑手中策马而出,和他同僚一样粗犷的络腮胡子,透亮的锁子甲将他武装到牙齿,整个人宛如一块黑铁石,里面应该还内衬着棉甲,那鹊展的旗帜让图亚陌生,而这伙人也不像骑士,更像上落的贼配军。
这就是臭名昭著的诺尔曼人吗?被诏安的海盗、匪徒、恶棍和杀人犯的代言词。能让拿波里、提德兰小儿止啼的存在。
一时间图亚想起了,阿图什与她说过的黑话,应该是从诺尔曼人传来的。
此间,另一侧的骑士随后到场,如小贩述说的一样,黯淡的青铜外甲,加上棱角分明而诡异的面盔,面盔上镌刻留下的裂隙如同枯树干裂的木纹,給人一种凋零之花,与死寂的木之间的诧异感。
这时斯蒂文栽下拴在扣环上的锁甲,露出来了他的脸庞,尖锐的目光,扫了对手一下,吹出个唿哨,笑哈哈地说道。
“死人可不是这样打扮的,你应该躺在棺材里,啊哈哈哈!”
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图亚算是知道他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了。他瞅见对面的骑士不闻不顾,反助长了他嚣张跋扈的气焰,用着他家乡的诺曼语谈吐着污言秽语,直到被不耐的裁判官告停警告,这货才消停点。
看着被人群指指点点的诺尔曼人,畏惧似乎多过好奇,每当这群凶神恶煞的骑手扫过时,议论纷纷的人恐若天敌,闷着头不敢窥视,好奇的图亚看了人群中的一名骑士还在议论着,便压着嗓子,用低沉的声音询问道。
“他们的腰带上缠着十字绣徽,成色很亮,应该是拿波里新教的铁十字。”
这个骑士倒是大条,见到一名埋汰骑士加入话题,反而乐呵呵的说道。
“看到那旗帜没,特罗维家族的族徽,现任塔兰托的领主。”
图亚瞅了一眼三条腿的族徽,但还没等她询问,这货又自顾自地说道。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别说进来了,没成刺猬就不错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偷偷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图亚看着这货一副熟练的模样,心中暗道。
还用我说!?怕就是用不了几天,我周围都知道了。
那货用细微的语调说道。
“现任城主夫人是塔兰托领主的妹妹,为此还派遣了五百名诺尔曼骑手充当护卫。”
好吧,吃到大瓜了。
图亚吃惊之余也不忘打量这货一般,八字牛角胡,打扮得精致的外表,虽然身上的铁甲破旧生锈,额,像在拾荒者那买的不知几手货。但他很好的用华丽的青石色罩袍遮盖,如果不是图亚离得很近,估计也看不出来。
“我的朋友,你也是参赛的骑手吗?”
图亚纳闷地看着这货,比起骑士,他更像商人。
“咳咳,过誉了,某不过是一名败北的骑士,不过幸得到洞察之父的指引,现在正在开辟第二战场。”
第二战场?
图亚纳罕之余,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牌子。
“有劳了,我的朋友。”
说罢,对图亚作揖道谢,还很骚包的撩了一下头发。
正好比赛的号角吹响,连同群众的欢呼声一起达到了高潮,而一旁的牛角胡也加入其中,在空中瞎比划着他的手臂,发出女人般高调的尖叫,这叫声估计当街对骂的泼妇都能汗颜。
“我的钱袋…高温骑士啊!!你可一定要赢啊!!呼哈!呼哈!”
他的扈从憋红着脸与菲利克斯小声的打交道,菲利克斯为此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一脸黑线的图亚也算明白了第二战场的含义。
斯蒂文的同僚提着剑拍击着筝形盾为其助威,带着野蛮的咆哮,他发起来冲锋,两名骑士相对而冲,斯蒂文的木质长枪凶猛地怼在高温的镶着铁皮的圆盾上,木枪进裂之声响起,力度之强劲,让高温打了个抖颤,通过圆盾倾斜卸去些力,在那一刻,蒙皮的圆盾留下了一道凹陷,以及强击下的磨损,第一轮交锋中高温没有讨到一点便宜,枪尖也只不过是划过了筝形盾的边角。弹开的木屑倒是击打在两者的盔甲上,发出细密的闷响。
“嘶!”木台上的观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图亚看着彪悍的诺尔曼骑士,回顾了一些刚才的瞬间,斯蒂文很巧妙在对冲的前一刻,轻踢马腹向着围栏处靠近,让他的打击轴点前倾,如果不是马术精湛,怕不是早就跌落马下了。不少观看的骑士为斯蒂文精湛的骑术而献上掌声,唯独牛角胡还一个劲说着不。
由于打击有效裁判官对斯蒂文挥起绿旗,表示他得了一分,一般不是跌落马下,这种一轮结束的比试,到最后都会由分数评判,顺带一提击中胸甲得两分。
但也有骑士对高温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大概就是他在如此强击下,还能保持战马的方向,他的基础很牢靠等等。
很快两人溜着马转过了围栏处,准备开始第二轮冲锋。这次高温明显有应对他斜击的防范,高温将长杆骑枪倾斜了一定的角度,让他讨不到任何便宜。
“你压了多少?”
图亚看着牛角胡一副家里死人的苍白面孔,忍不住问了一嘴。
“五十银第纳尔,这下真是把裤衩子陪进去都不够还了。”
牛角胡苦笑道,最后把眼睛蒙上等待苦难的降临,因为在他们交谈的期间,两名骑士的对冲已经完成第三和第四轮了,两者皆挡住了对面端平的骑枪,互有胜负,按总体上来说,斯蒂文的得分远超高温,而且比赛也快接近尾声。
很多对高温下注的观众皆唉声叹气,但图亚看着青铜骑士眼中闪过不一样的流光,似乎还有转机。
关键应该在第五轮!就五回合后各凭得分判输赢。但有个前提条件如果直接把对方打下马的情况,前面的比分直接作废。
屑魔女凝神聚力道。
最后一轮开始了,同众人一样,图亚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观盯着场上缓缓加速的两人,绝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马匹高亢的嘶叫,从开始的漫步小跑,逐渐加速至奔驰状态,狂野的蹄踏声宛如汽笛的轰鸣,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心弦,两人端平骑枪相向而行。
就在不足一尺间的接触前,高温踢着马腹,完美地饰演对手的斜击战术,对时间的把握更是远超斯蒂文,枪尖正中了诺尔曼人的胸口,枪尖扣在锁环上连带冲击力一起将他拉扯下马,而斯蒂文的枪尖略过了青铜骑士的胸口,将他的凹凸不平盾牌击飞。
“啊!啊啊!!”
八字胡连同群众一起发出了惊人的呼声。
“获胜者'枯木'高温!”
结束的号角吹响,裁判官双手举起绿旗宣布了比赛的结果。
跌落马下的诺尔曼人同僚扶持下很快站了起来,身上的锁甲很结实,似乎有铆钉镶接,在钝木的打击下竟一环没破,整个人屁事没有,还搭着同僚的肩膀有说有笑的。随着比赛的告一段落,人们也如退潮般悉数离去。
带着欢喜的笑容和对金钱的渴望,牛角胡与他的扈从向图亚等人告别后,渐渐没入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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