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怎么这么闷,这么黑。”
流沅懵懵将眼睛睁开,却不是被太阳照耀的明亮光景。
他定了定神,感到被束缚着紧紧的身体,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被绑架了?!”
疑惑生出,但显然面对这种情况不会有第二个可能来解答他了。
顺着这个思绪,那些从影视、小说中看到的恐怖场景便一幕幕占据了流沅的脑海,让他想起种种非人待遇,不禁害怕起来。
“人就在这里了。”
粗犷的中年男性声音模糊的传入了这位担惊受怕的少年耳中。
“十个银币?”
伴随那粗犷声音而来的是一道语气张扬,很是荡漾的……女声?
流沅并不确定,但这种声音让他想起了只有在古装剧中的老鸨身上听过的类似语调。
“等等,老鸨?”
少年心中一惊,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不会要被卖到青楼了吧。”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脑海中。
疑惑与害怕交杂,生出了想要快点知道结果的念头,“只要不被噶腰子就行。”
“要是不值,小心你的狗头!”
那疑似女声的女声带着些许不耐。
“吱呀”
木门的开门声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感受到有人接近了。
如果真是被卖到了青楼,虽然可能摆脱的被噶腰子的风险。
但接下来的生活不能说是前途光明那也可以说是一片昏暗了。
少年心中忍不住猜测,希望分散一下注意力,让他不是那么的紧张。
可结果却与他想的相反,更加紧张了,毕竟这决定了他以后的命运。
至于逃跑,那肯定是不会放弃,但前提是活过当下。
流沅无奈的想着,眼下这情况还容不得他去考虑那较为久远的事情。
似乎是考虑了在黑暗中待太久,明亮光线对人眼的刺激。
昏暗但又能照亮房间的灯光在麻袋的封印解除后慢慢将这处黑暗占领。
也就在这时,流沅看清了他所处的地方:
他被放在一处墙角,布绳紧缩,让他只得团起身子,仿佛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在不远处的实木红桌上,仅有的一支大号白蜡烛是那么的显眼,也正是它将那说不上明亮但够这能容纳两张单人床的房间使用的光亮均匀涂抹在这里。
“褐色布衣,绾着发,脸上有疤,还有……”
流沅看着把自己从麻袋中揪出的人,眼神里的疑惑不加丝毫掩饰。
“令郎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
“哎呦~”
可未等那人做什么,一声很高但不同于太监的尖嗓音钻入少年的耳蜗。
这声音的主人下一刻直接将挡在流沅面前胸肌浮夸之人挤开:
红的,黄的,紫的凡是鲜艳的颜色都能在其身上的服饰中找到,大号的衣物将臃肿的身材勉强遮盖,油光的发髻挽着,配上已经笑得花枝招展的大红嘴唇。妥妥的老鸨打扮。
此时的流沅看着眼前的两人,彻底傻了眼——他完全看不出这两人的性别!男的?女的?…女的?男的?
大大的疑问在他脑海中乱窜,甩开了所谓的恐惧勾出一个又一个可能。
一个他曾经看过的网文题材渐渐浮现——女尊!
一种完全的类似母系社会的世界:
强壮的是女人,有地位的是女人,延续家族血脉的是女人,征战沙场的是女人,生出的孩子也是随母亲的姓氏;
而男人则变得娇弱,身形瘦小,需要女人的庇护,负责处理家务,相妇教子。男女之间发生了180°的大反转!
此时站在流沅面前的人才不管这位少年心中怎么想,也不管少年是什么表情。
他微微弯腰把盘大般的脸凑到流沅疑惑未消的脸前,用另一只没拿圆扇的手捏住了少年柔美曲线的下巴。
“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呢,瞧瞧这小脸儿真精致~”那人捏着反抗不能的少年下颔,左看右看端详不停,爱不释手,“你还真别说,我都开始喜欢上他了。”
矫揉的声音听着流沅一身的鸡皮疙瘩,被人盯着看的害羞情绪被打灭,未等他恶心完,语气却变得让人顿生寒意:“你没动他吧?”
旁边那胸大肌听到,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说话也开始不利落:
“杨爹爹您,您要的东西我哪…哪敢啊!”
她的声音忽然变小,迅速撇了一眼依偎在墙角默不作声的流沅,搓着宽大的手掌,
“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实话实说,眼前的少年,哪个女人看着不心动,不抓耳挠腮,不恨不得与其大战七天七夜?
但一想到杨爹爹那手段,胸大肌打了个冷颤,理智战胜了欲望,还是性命比较重要。
“谅你也不敢。”
得到令他满意的回答,杨爹爹冷哼一声,语气柔和下来,“快快给人家松开,别勒坏了。”
浓烈的汗味,从胸大肌身上飘出弥漫,被刚刚解开嘴上的布条封印的流沅不小心吸入,差点没直接过去。
另一边感受着异性的手掌抚过全身,虽然知道她在干什么,但那避免不了的肉体接触,催生出少年脸庞的红晕,羞愤的红晕。
他还是第一次被除母亲以外的异性这么亲密,让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干净了。
此时的流沅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灼热,虽然他也不想脸红,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人类的心理是控制不了生理的。
更何况那从被触摸处传来的隐约感觉,不停地进攻着大脑。
嘴巴上的封条被解开,流沅终于恢复了说话的权利,强装镇定的颤抖声音发出:“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即便是其中的慌张破坏了美感但也能叫人如闻林中夜莺,山涧澈泉,玉器琮琤……
听到自己声音的美妙,流沅心中的恐惧竟有不少消散,像被安抚了一样。
而他心中也基本确认了一个事实——他穿越了,还是穿到了一个女尊世界!
那杨爹爹眼睛忽然放光,紧紧盯着这缩在墙角的少年。
对着旁边挥手,赶紧打发走了碍事的胸大肌,留他与流沅独处在这昏暗房间。
“咕咚”
流沅小心咽了口唾液,缓解被盯得发怵的身体,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我就算再好看也不用这么看吧。”
少年鼓起勇气,率先打破这尴尬:
“你,你要干什么。”
他自知以现在这副小身板大概率是干不过一句话便让绑匪害怕的“杨爹爹”的,心中不安加剧。
“孩子啊,你命真苦啊,娘爹不要啊。”
没有一点征兆,他语气逐渐抽泣似乎要哭,
“还好遇到了我,从那穷凶极恶的劫匪手中将你救出来。”
杨爹爹用手捂面,擦拭着被紫红眼影笼罩的眼角。
“啥?还有这种操作?”
流沅一脸懵,搞不懂事情要如何发展,不是应该对我一阵威逼利诱,不是打就是骂的调教吗?
恐惧的情感却不知不觉被这变化弄得无影无踪,转而代替的却不知为何的淡淡悲伤。
“呜呜”杨爹爹不顾什么,熟练异常地将流沅抱入怀中,安慰着这“苦命”少年:
“孩子,咱不怕,既然我救下了你,那我就是你亲爹爹了,以前的爹爹不要你,我要。”
他语气甜蜜,仿佛真是在安慰一位无家可归的孩子。手掌不停地抚摸着流沅柔顺的齐腰乌发,显得格外温馨感人。
“什么鬼啊。”在他怀里被强烈香味刺激而又闷的不行的流沅可不是这么想,他极力挣扎着想要从死亡拥抱中解脱 。
可终究胳膊拗不过大腿,不敌那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
挣扎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放弃,完全接受了这样的酷刑。
“乖孩子,乖孩子,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杨爹爹将他放开,牵着流沅那被一道红痕横穿,衬得周围皙嫩肌肤楚楚可怜的手掌。
视线从头到尾,让少年感觉穿在身上的青绸衣服被扒掉*地站在大街上,被来往人群肆意打量。
好不容易才从那死亡拥抱中解脱的流沅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住不适,任由打量,深怕再一次陷入那般境地。
“真好,真好。”
感到略有粗糙的质感从眉角滑到脖颈,微微的酥麻在他身体内扩散。
“以后你就是爹爹的好儿子,谁也欺负不了你。”
话语如丝,顺着那酥麻潜入了流沅的脑海,在这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中年男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真是被母父遗弃的孤儿,被恶人劫去。而他,这位中年男子也正是将他从恶人手中救出,真心实意待他如亲儿子的爹爹。
先前悲伤的情感逐渐发酵,摧毁、占领着少年的心房。
不知从何时起,流沅的眼中竟蓄满了泪水,好似随时决堤的大坝,泄出晶莹水晶般的泪珠。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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