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姬,后面的魔物交给妳了!」
挥舞着像是盾牌一样的大斧,骁勇善战的矮人道卢一边大吼一边抵御蜘蛛型魔物的进攻。
颜色、大小各异的蜘蛛型魔兽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汹汹袭来。
我、攻击手萨托、女战士蒂特、铁盾道卢此刻正在攻略位于阿斯嘉领北侧山麓的塞奇伊洞窟,在冒险者公会的任务看板上,这并不是会特别推荐新手去做的任务。
自己会在这裡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除了我之外,前排萨托、中卫蒂特、前卫道卢都是赫赫有名的冒险者,他们三人各自有着丰富的迷宫与洞窟经验,只不过由于缺乏优秀的支援位所以一直无法挑战更高难度的地下城。
自己的出现,刚好填补了他们长久以来缺乏后排的困境。
赛奇伊洞窟,不过就是挑战更大迷宫前的小试身手,测试队伍的默契与磨合程度。
──原本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朝手上的法杖注入魔力──
「凝聚、冻结、然后旋转唷──」
子石围绕着菱形结晶高速旋转,魔杖前端的魔导石绽放蔚蓝的光芒。
「加速、加速然后重複三次──冰锥术!」
我大声唸诵,在脑海构筑想像。
像是鑽头一样的冰锥在空中浮现,随着湛蓝光辉的指引袭向黑白相间的蜘蛛魔物群。
蜘蛛魔物被冰锥贯穿的肢体喷洒出绿色的汙血,溅上了在前排抵挡攻击的道卢与萨托身上。
察觉到了最大的威胁是位于队伍最后的我,艳紫色的小蜘蛛从左右两侧的空隙跳了过来。
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的蒂特帮我挡住了自左侧袭来的蛛群,另一侧得靠我自己──
我再次高举法杖:
「冻结,然后化为壁垒──冰牆!」
瀰漫着刺骨凉意的冰牆森然耸立,阻绝了小型蛛群的进攻。
蒂特挥剑,手起刀落一刀就是一隻,转眼间左侧的紫色小蜘蛛已经被她屠戮殆尽。
趁着难得的空档,我着手为逐渐陷入黯淡的洞窟补充光源。
「绽放吧,日光!」
洞窟上方虚弱的光芒得到恢復,大批大批的蜘蛛魔物眯起了牠们的複眼。
为伸手不见五指的战场补充光源这件事,自战斗开始以来我已重複多次。
原本的赛奇伊洞窟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危险。
会落入这般困境纯粹是因为任务的叙述出了偏差。
任务的内容提到要消灭四隻赛奇伊,却没有告诉冒险者此处位于危险的蜘蛛生态谷。
赛奇伊本来是种两颗头颅共用一个身体的四足犬型魔物,左右两颗犬首一个会从嘴裡吐出火焰,另一个则会伸出长长的舌头喷出剧毒。
是个稍嫌棘手但队伍中只要有水属性魔法使就不会太难应付的怪物。
在如同浪潮般永无止境的蛛群来袭前,我跟蒂特、道卢还有萨托已经击退了三隻赛奇伊,但第四隻赛奇伊却在仓皇逃离的过程中往洞窟深处喷洒毒雾,造成了蜘蛛魔物群的暴走。
俗话说穷寇莫追,执意追杀猎物的结果就是身为猎人的我们,变成了蜘蛛魔物群的猎物。
战况陷入胶着已经持续两个小时,我都不知道这看似不大的洞窟到底从哪窜出这麽多的魔物。
虽然不至于落败,但绝对不是有办法笑出来的情况。
我在心裡默默做好变身为詹的准备,要是真的面临会死人的状况,变成詹的自己会将大家打晕并在带着他们逃出生天后,彻底消失在大伙眼前。
希望不会真的演变到需要动用到杀手锏的情况。
「打起精神,下一波攻击要来了!」萨托大喊。
各式各样的蜘蛛魔物再次来袭,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蜘蛛魔物群的最后方,出现了约莫四五个成人大小的巨型蜘蛛。
「不妙啊,这傢伙……」矮人道卢的声音在颤抖,汗水令他的鬍子黏成一片。
「喂、喂、喂──」
萨托一边砸舌一边噼开像是敢死队一般扑上来的小型蜘蛛。
「有办法往后撤吗?」萨托焦急地向蒂特确认情况──
「我们追的太深入了,后面早就开始冒出一堆蜘蛛,佩姬的位置变得很危险!」
「把佩姬调到队伍的中间,万一她受伤了,我们任何一个都逃不出去。」
分析了蒂特的彙报,在短短几秒间就清楚地掌握住战况的萨托立即做出了指示。
我点点头,移动到队伍的中央。
「我说佩姬,妳有办法一次施放好几道冰牆吗?」
萨托望向我,眼神裡充满信赖。
「虽然没有试过,但应该可以。」
我点点头,回应起萨托的期待。
「今天妳已经消耗不少了吧,妳还能用几次法术?」
我攥紧法杖。
「……最少还能用个十五次吧。」
在我们说话的同时,蜘蛛魔物群并没有停下攻击的脚步,蒂特与道卢的身体已经被蜘蛛绿色的汙血溅得一身是绿。
「喂、喂,有没有搞错?妳的魔力总量起码是塔米雅的三倍啊!」
萨托又是惊讶,又是赞叹的说道。
对不起,我对托托你说了谎,我的魔力总量是塔米雅的十倍以上。
可是即使拥有这麽庞大的魔力,佩姬的身体却无法使用与之相衬的大型魔法。
能够无视规则随心所欲地滥用魔法的,只有来自异世界的詹。
「大家仔细听好了,我有个荒唐的作战计画。」
深邃的眼神变得锐利,萨托的语气显得兴奋起来。
「齁齁,又要乱来了吗?真是的,跟萨托你一起冒险从来都不会让人感到无聊啊!」将像是铁块一样的斧头狠狠地砸向魔物,道卢大笑。
「失败的话我就杀了你。」蒂特说话一直都很简短,如同她挥剑的动作,乾淨俐落。
说着,蒂特又用盾牌敲晕了一隻蜘蛛。
「那还要看失败后大家有没有命在!」
萨托跟着大笑,明明是令人绝望的场景,欢乐的气氛却感染了现场每个人。
萨托对我竖起食指──
「我观察过了,佩姬妳的冰锥术非常特别,用那个的话,应该有办法挖穿洞窟上面的天花板吧。」
握着法杖,我从心底发出惊呼,托托这家伙也太乱来了吧?
「一发够吗?两发还是三发?总之不管几发都行,用冰锥在那些家伙头上的岩壁开个洞,引起洞窟坍塌。」
萨托口中的计画虽然乱来,但我能窥见藏于他眼中的求生欲。
「这样的话会害大家被活埋的!」我反驳。
「所以要妳多施放几道冰牆,越多越好,隔开我们,还有那个后边大家伙跟牠旁边的小蜘蛛。」
然后,露出了邪恶笑容的萨托继续补充:
「我没有要让洞窟完全坍塌,只要让落下来的石头足以砸晕那些浑球就行。」
「可是被砸晕的也有可能是我们啊!」
「就靠妳的冰牆来保护我们了,妳施放的冰牆昨天我昨天彻头彻尾的舔过了,我对它的强度非常有把握。」
舔过?是像麻糬一样摊在地上那时候吗?
──托托你这个神经病!
话说回来,这个逃生计画完全建立在我身上嘛,将性命託付给我这个外人真的可以吗?
随即,萨托拍了拍我的肩膀──
「大家的性命就交给妳了,我们对妳有信心。」
托托话一说完,矮人道卢,女战士蒂特也对我投以信赖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
「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但我会努力试试的!」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我想回应大家的期待,明明是攸关性命的事情,大家却不吵不闹,团结一心。
自己可以透过变成詹逃过一劫,但跟着佩姬一起冒险的大家,是全心全意信赖着名为佩姬的少女。
总感觉自己离名为詹的前世越来越远,也许跟詹说再见的日子已经要到了,我在心底想着。
高举法杖,由魔兽格瑞斯克核心研製而成的魔导石开始发亮。
菱形的子石围绕着核心高速旋转,像是量子理论中的原子模型。
为了能令自己放心构筑魔法,萨托、道卢、蒂特围着我绕成一圈,帮我抵御翻江倒海而来的巨量蜘蛛。
自己尽可能地将魔力往法杖灌注,魔杖就像水桶,我能感觉自己用来调节魔力的水龙头越旋越开,水流越来越大。
闭起眼睛,我试图继续扩大术式的规模。
塔米雅曾经提过「术式是有生命的,只要能捉住它,它就会回应妳。」,我觉得自己似乎正慢慢掌握这种感觉。
然后,我同时理解到,詹很暴力。
詹对于魔法的态度倾向于支配,而不是去认识它们。
詹与佩姬明明是同一个人,挥洒魔法的感觉却完全不同,非常奇妙──
像是鑽头一样的冰锥在空中浮现,与平时一次凝炼出四、五道冰锥不同,这次自己只专注製作一个。
能挖穿天花板的冰锥,只要一发就行。
在像是鑽头一样的冰锥外层凋刻、凝聚碎片,我持续完善自己的想像。
──要让冰锥击中目标时像是点燃引信一样从内部炸开才行!
蔚蓝色的光辉从法杖前端的魔导石开始逐渐蔓延、复盖自己的全身。
这已经不能被称为冰锥术了,而是在术式回应自己的祈愿之后所诞生出的全新魔法。
我闭起眼睛、放纵想像。
五感被无限放大,世界彷若静止,时间的流逝变得极为缓慢──
沉载魔力的法杖运转至极限,奔腾的魔力宛如激流般不受控制地撒了出来。
狂风呼呼作响,洞窟内的水气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漩涡。
我想都没想,自恋、浅白到令人害羞的咒文就脱口而出:
「为我旋转、为我倾心、为我守候──」
一直维持着战线的萨托突然改变了指示──
「佩姬,把魔法砸向最后面的那个大蜘蛛!」
被湛蓝光芒所包复的我对萨托点了点头,眼角的馀光瞄到了自己金色的发丝在飘。
「炸裂吧,冰锥破片!」
绽放着靛蓝光辉的巨型鑽头,挟带着激烈的气旋朝潜藏在阴影中的巨型蜘蛛飞去。
只见冰锥破片所经之处一切都被冻结,数不胜数的蜘蛛魔物先是一一化作了冰凋然后接二连三的碎裂。
冰鑽激起的气流自耳畔呼啸而过,最终,瀰漫着森森寒气的冰锥贯穿、撕裂了巨型蜘蛛的尸体。
接着像是刀刃一样大量的冰霜破片由内而外刺穿了魔物濒死的躯干。
……已经结束了,我在心裡想着。
大家的欢呼在洞窟内迴盪──
被大伙合力讨伐的巨型蜘蛛似乎被称为女帝狼蛛,是种能改变区域生态的恐怖魔物。
洞窟内成千上万各式各样的颜色、大小都不尽相同的蜘蛛好像都是女帝狼蛛的子嗣,若是放任女帝狼蛛不管任其继续扩大势力范围,最终必须得倚靠军队出面的样子。
萨托、蒂特,道卢还有我,似乎在无意间完成了足以被领主直接褒奖、授勋的重要任务的样子。
剥下了女帝狼蛛被冰鑽砲弹击碎的七零八落的褐色核心,大伙在萨托常去的酒馆举杯高歌。
自己随着日落西山改变的发色引起了队友们的诧异,不过稍加解释之后他们很快就表示理解。
能使出那种规模法术的佩姬绝对不可能止步于高阶,跟各式各样魔法使合作过的大家作出了一致的结论。
因此会依时间差异变化的头发恰巧成为了佩姬其实超级厉害的证明。
位于阿斯嘉领中心的酒馆一直都是灯火通明,庆祝胜利的冒险者们在此彻夜狂欢好像是常态。
其中菜餚堆的最多,酒席最为丰盛的自然是刚讨伐完女帝狼蛛的我们这桌。
「毕竟佩姬是水究极位阶的魔法使嘛!」高举酒杯,醉醺醺的萨托摇头晃脑地说着道。
「只要有佩姬,咱们制霸整个阿斯嘉领的地下城也不是问题了吧?」
灌了整整一桶酒的道卢乐呵呵地笑着,千杯不醉似乎是所有矮人共同的体质。
不过这样说来,那红红的酒槽鼻也非道卢一人独有的囉?怎麽办,我得赶快想个辨别矮人的方式才行。
「你们两个怎麽淨说些给佩姬添麻烦的话?」
蒂特一边喝一边用绒布擦拭着遍佈蜘蛛汙血的剑,连休息时都不会忘了要保养武器,稳重的蒂特所带给我的感觉基本上就是个军人。
「她还没有决定要正式入伙呢。」
抬起头,蒂特对我微笑。
蒂特很帅,比男人还帅,在洞窟那场混乱中守在自己身旁的那副帅气模样令人心生嚮往。
「怎麽样,佩姬要不要加入我们的队伍,这样我们一定可以成为举世闻名的冒险者小队。」
摇曳的灯火映照着蒂特那中性的侧脸,女战士的眼神裡充满了期盼。
不──不只是蒂特,矮人大叔道卢、爱耍帅的战士萨托他们眼裡也有着相同的盼望。
想跟大家一起冒险的慾望如脱缰野马般自心底上浮,但我压抑住了那份袅袅上升的悸动。
自己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在杀害与设计父母的幕后黑手得到制裁之前,我不能在这裡停下脚步。
抱着塔米雅留给我的斗篷,我从椅子上起身,接着认认真真地朝大家鞠了个躬。
这趟冒险是足以跟伊莎和卢克不停吹嘘的珍贵经历,倘若以后有了孩子,我也会不断跟他们提起这段无论何时都令人心生嚮往的宝贵回忆吧。
「──非常抱歉,我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深深地低下了头,辜负大家的好意令自己觉得难受。
「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对吧?」
抬起头,萨托用宽慰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
自己不住的点头。
「佩姬妳就放心地去吧,咱们可没有软弱没有妳就无法攻略迷宫,别忘了,咱们都是资深的冒险者啊。」揉着红红的酒槽鼻,矮人大叔道卢笑着露出了他那黄黄的牙齿。
帅气的中性女战士蒂特附和起道卢的发言:
「我跟萨托还有道卢可是还有许多压箱宝跟看家本领没有使出呢,佩姬妳不用担心也不需要感到愧疚,专心地往自己的目标前进就好。」
说话向来简洁的蒂特难得地说了好长一串,她是不是有点喘不过气啊?
低着头,我轻拉裙襬行了个提裙礼,比起鞠躬,我觉得这个动作更加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谢谢托托、道卢还有蒂特,能够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我对大家报以微笑。
儘管心裡充满难以名状的感动,但是这次自己并没有哭,因为大家是笑着为我献上祝福。
「佩姬要不要来一点?」
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夹住酒杯,萨托笑嘻嘻地叫住我。
十岁那年自己因为一点点鸡尾酒头就疼的半死不活,托托请原谅我的敬谢不敏。
露出微笑,我对噘着像是香肠一样厚唇的萨托摇了摇头。
「如果不能喝酒的话,那就多来点萨图图汁吧。」
醉醺醺的萨托坐到自己的身旁,为我递上果汁。
在灯光的映照下呈亮紫色的果汁是由一种名为萨图图的果实压榨製成,喝起来跟地球上的蔓越莓汁非常像,由于不能想喝酒的缘故,今天晚上自己已经灌了好大一壶,量大到彷彿会得糖尿病一样。
不过我并不在乎,宴会就是要尽情享受才好。
在我大口大口地又灌了一杯萨图图汁的同时,萨托的手不经意地滑过了我的屁股。
──我不知道萨托究竟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但这个像是性骚扰的举动令自己非常不舒服。
我生气地对萨托皱起了眉头。
然后,像是被拔掉电池的玩偶般失去意识──
扛起因摄入过量药物而失去意识的少女,顶着一头大波浪捲的萨托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扭着屁股摇摆起难看的舞蹈。
「萨托你这龌龊的傢伙又要搞『那个』了啊?」
察觉到好友即将开始作为惯例的「享受」,矮人道卢喝起了闷酒。
「别说得这麽难听嘛,我只是想留下佩姬,这麽厉害的水属性魔法使可是很难得的。」
醉醺醺的萨托满脸都是淫笑,猥琐这两字与他滑稽的外表极为相衬。
女战士蒂特从楼梯后的阴影中走出──
她啧了一声:
「要是能回到六年前,我绝对不会跟你组队。」
萨托笑了,阴鸷地笑了,疯狂地笑了,摘下用于欺骗少女的面具,他露出了真面目:
「想救佩姬的话就阻止我啊,不过被我捉住把柄的你们应该是办不到的吧?」
他又吹起了口哨──
「不用担心,这次我下的药比较重,用不了多久,小佩姬就会摇着屁股求我了──对于女人,我可是很有一套的!」露出了淫猥的恍惚笑容,萨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像是香肠的上唇。
被萨托掐住软肋的道卢跟蒂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将曾经救过他们一命的女孩扛上二楼,扛进他那用于纾解**的乐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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