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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约定与离别

第十一章 约定与离别

清晨七点多的时候,规律的生物钟让罗格本能地醒了过来,艰苦的生活没有让他睡懒觉的时间,他起身下床开始洗漱,准备去木工坊拉驾车到山里砍树。

昨天酸痛疲惫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觉后,完全恢复了正常,额头上的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对于这有些奇特的事情,罗格早已经习惯,他仅仅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比同龄的孩子要“强壮”许多,可能是因为天天挥剑砍树的原因吧。

简单地做了顿白粥,再将昨晚剩下的馒头热了热,罗格便开始慢慢地吃了起来,一上午的工作要花费很大的体力,所以早上这一顿饭必须要吃饱才行。

罗格看了眼放在桌子上装着两本书籍的布袋,昨天因为绘丽的事情而没有还给教堂,一会顺便带着,等路过教堂的时候去还下书吧。

木工坊的工作时间是在早上的八点钟,所以当罗格在七点半就来到木工坊时,除了看门的老伯伯以外,里面根本没什么人,显得异常冷清。

“呦,小罗格,还是那么早啊。”趴在岗厅打着瞌睡的老伯伯看到走来的罗格,熟络地打着招呼。

“波特伯伯,早上好。”罗格微笑着礼貌回应。

“呵呵,早上好。”波特看着罗特走进木工坊的坚挺背影,虽然已经感叹许多次,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再次感叹,每天比大人来得都早的罗格真是一个坚强又勤劳的好孩子。

一会的功夫,罗格就拉着驾车从木工坊里走了出来,他礼貌地跟波特伯伯打了声招呼,便踏上了清晨洒满了明媚阳光的街道。

临近教堂,悠悠的钟声传进罗格的耳朵里,他抬头远远地望着教堂门口两个熟悉美丽的身影,心中不禁一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他是早上去工作,还是傍晚结束回来,他都能在教堂门口看到那两道纤细的身影。

“早上好,洛伊丝姐姐、卡莲娜姐姐。”罗格拉着驾车来到教堂大门前,微笑着向洛伊丝和卡莲娜问候道。

“小罗格,每天还是那么早啊。”卡莲娜亲切地拍了拍罗格的肩膀。

“罗格,早上好。”洛伊丝收起手中的书籍,同样微笑问候道。

“哦对了,这是从图书馆借的书,昨天没来得及还。”罗格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两本书递给洛伊丝。

“书的话,还是自己去还吧。”卡莲娜把罗格肩上的麻绳取下来,双手拉着驾车走进院子的大门。

“诶?”罗格有些摸不着头脑,愣在那里。

洛伊丝看到罗格呆呆的可爱模样,不禁捂嘴轻笑,她上前牵住罗格的手腕。

“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洛伊丝牵着罗格走进大门,嘴角露出俏皮的微笑。

“诶诶?洛伊丝姐姐?”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罗格只好跟随着洛伊丝的脚步。

在这片贫民窟里,书籍是极为奢侈的东西,也是最为无用处的东西,花好几顿的饭钱去买一本看不懂,也无法填饱肚子的废纸,对于他们来说是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于是除了富人区有一些图书馆外,整个贫民区只有教堂才拥有一座图书馆。

把书还给图书馆的修女后,罗格跟着洛伊丝来到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

“洛伊丝姐姐,今天是有什……”罗格的话还没说完,卡莲娜便端着一些茶点来到桌子旁边。

“小罗格今天吃早饭了吧?”卡莲娜将盘中的茶水和糕点摆放在桌子上。

“吃了一些……”罗格接过卡莲娜递过来的茶水,“谢谢。”

“那就再吃一点吧,这些可都是洛伊丝亲手做的。”卡莲娜摆好东西后,便站在洛伊丝的身后。

“尝尝吧。”洛伊丝看着略有些局促的罗格,微笑说道。

浓郁的茶香和糕点的香气缭绕在罗格的鼻尖,他看着桌上精致美丽的糕点,犹豫中伸手拿了个淡黄色的小面包咬了一口,然后瞬间便瞪大了眼睛。

“好、好好吃!”

甜糯的面包像是棉花一般松软,浓郁的奶香弥漫于整个唇齿之间,罗格惊叹地看着手中的面包,这绝对是他记事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洛伊丝姐姐好厉害!做的太好吃了!”罗格又大大地咬了一口,松软甜糯的美味缠绕于舌尖,感觉整个灵魂都得到了慰藉。

“只是一些简单的食材做的普通糕点,你觉得好吃就好。”洛伊丝看着罗格高兴的模样,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罗格并没有被美食冲昏头脑,他觉得洛伊丝和卡莲娜今天有些奇怪,虽然平时休息时洛伊丝姐姐会拉着他一起玩,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

他吃完手中的糕点后,好奇地向洛伊丝问道:“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一些事,但要等你今天快回去的时候才能说。”洛伊丝微微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伤感,身后的卡莲娜脸上也露出了复杂之色。

罗格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你就别管了,再吃一点,今天好好地陪我们休息一天吧!”洛伊丝抬起头,眼中的伤感已经消失不见,露出了如阳光般温暖美丽的笑容。

"嗯。"

罗格看着洛伊丝绝美的笑容,不禁怔了怔,然后放下了心中顾虑,吃着美食和洛伊丝、卡莲娜闲聊起来。

虽说是休息,但罗格也没有什么可以去玩的地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比较感兴趣的书便开始看了起来,坐在罗格对面的洛伊丝同样拿出一本书翻看着,卡莲娜则收拾完餐具去厨房洗刷。

空荡的图书馆内,安静地只剩书籍翻阅的声音和微风吹拂的声音,洛伊丝纤细的手指翻过洁白的纸页,目光微顿,视线从书上开注视向罗格柔和的脸庞。

柔顺的黑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宛如夜空的眼眸流露着令人安心的柔和,清晨的阳光洒在他那白皙柔美的脸庞上映出淡淡金色的光辉。

在这片贫穷的贫民窟里,真正可怕的并不是贫穷,而是因为贫穷舍弃了自己曾经坚守的底线与原则。因为贫穷、饥饿,来舍弃这些自己曾坚持的东西或许理所当然,毕竟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远不如一顿饱饭来得实在,于是几乎所有人都这样做了……可是一些东西一旦丢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在所有人因为贫穷与饥饿而选择了舍弃之时,一个同样承担着贫穷与饥饿的年幼的孩子,却毅然的选择了坚守。

他,做出了与所有人都不相同的选择,并且用自己的汗水与努力坚守了自己的选择。

一个年幼的孩子都能做到的事情,那么其实大部人也可以做的到,罗格无声地撕开了沉默的阴霾,将另一种选择的可能性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是啊,这其实是一件很多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只是在他们面对那名为贫穷与饥饿的恐惧之时,选择了逃避。

于是,每天拉着驾车出现在街道上的罗格的身影显得异常刺眼,缩在墙角的流浪汉、流里流气的混混、躲在巷子里的孩子,从他们看向罗格眼神中,洛伊丝常常能看到掩盖在深深麻木之下的愧怯与尊敬。

罗格,像是一位英雄一般,站在了众人所抛弃的生活的最前方。

只是……这位小小的英雄还太过稚嫩,蛮横的暴行能够将他轻易的摧毁。

当他自身守护正义的力量与守护正义所需的力量不符之时,那么消失在正义之下的将不会是邪恶,而是坚守正义的他自己。

显然现在的罗格根本不具备真正坚守正义的力量,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痞就能危及到他的性命。

罗格的人生不应该停止在这个偏远的德丁城……

洛伊丝心中犹豫起来,其实她们还有一种选择,带着罗格一起离开,但是她们终有一天会被教廷的人追上,到时候罗格一定会被带去教廷,成为圣光的一员,这是洛伊丝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一上午的时间在罗格的翻页声和洛伊丝的思绪中缓缓流逝。

中午卡莲娜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让罗格好好地饱餐了一顿,吃完饭后洛伊丝和卡莲娜便带着罗格去富人区的商街上逛一逛。

德丁城富人区里的居民也并不是特别富有,只是相比贫民窟要好上许多,大多数人都有着足以温饱的工作,但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些落魄贵族的影响,大部分人都带上了一副高傲的丑恶嘴脸,对来自贫民窟的人显得异常的不屑与鄙视。

富人区靠近中心的位置居住着一些落魄的贵族,他们继承着贵族的名号,却没有与之相符的财力与权力,只能靠着贵族的身份苟延残喘,平时用一副高傲轻蔑的嘴脸来掩饰自身的贫乏。

因为这些人的轻蔑与鄙视,贫民窟的人很少来富人区,罗格曾经因为好奇来过几次,但听到那些刻薄尖酸的话语后,也没怎么来过了。

热闹的集市上吆喝声此起彼伏,气派的商店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罗格牵着洛伊丝的手看着这热闹的街道,心情也跟着活跃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街上多了许多行色匆匆的卫兵,拿着画像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让热闹的气氛增添了一丝紧张。

对此洛伊丝三人并没有在意,很少一起逛街的三人颇为开心地游逛在集市上,只不过三人过于出众的外貌频频引人侧目。

“罗格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买来送给你,就当上次你送我花的回礼。”几人逛了一会后,洛伊丝向罗格问道。

“没什么想要的……而且上次送你的花是为了表达我的感谢,不需要回礼。”罗格摇了摇头。

“不要总是那么逞强,像你这样的年纪,稍微的撒一下娇才可爱。”洛伊丝摸了摸罗格的头。

“嗯……但我真没有什么想要的。”平时休息时,能从图书馆借一本书看一看罗格就已经很满足了。

见罗格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洛伊丝只好跟卡莲娜商量了一下,最后两人决定送一副手套给罗格,罗格每次去砍树都要缠绷带来保护手掌,以后有了手套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洛伊丝和卡莲娜带着罗格来到一家比较高档的护具商店,里面罗列摆放着护膝、甲衣、头盔等贴身的防护用具,这些商品精致非凡,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品质很是不错,罗格看了一眼价格,顿时萌生了退意,这里价格最低的一件也要30铜以上。

“洛伊丝姐姐,我们走吧……”

“放心啦,小罗格,这点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卡莲娜拍了拍罗格肩膀,示意他不用纠结。

“可是……”

“罗格喜欢什么颜色的?”洛伊丝仔细地在手套护具里面挑选着。

“黑色。”

“你过来试试,看看这个合不合适。”

几人在柜台前挑了一会,最后选了一个坚韧的黑色的兽皮露指手套,手套外面是一层坚韧的兽皮,能够抵抗平时的磨损,里面是一层柔软的丝绵,穿起来舒适清爽。

罗格珍惜地将手套穿戴在手上,洛伊丝姐姐和卡莲娜姐姐送他的礼物,他一定会好好地珍惜。

随后三人又在商街游玩了一会,洛伊丝和卡莲娜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卡莲娜拿着东西先回了教堂。

临近黄昏,街上的行人逐渐减少,罗格和洛伊丝走在回去的路上。

“今天真开心呢!”洛伊丝伸了下腰,贴身的衣服勾勒出她身材优美的曲线。

“嗯,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玩过了。”罗格的嘴角露出微笑,“谢谢洛伊丝姐姐。”

“你呀,礼貌虽然是一件好事,但不要总是将谢谢挂在嘴边。”洛伊丝轻笑道。

“嗯……”罗格点了点头,接着问出了今天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洛伊丝姐姐,今天虽然很开心,但是你们确实是有一点奇怪,究竟是因为什么……”

洛伊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微微地沉默了一下。

“罗格,我来至遥远的西方国度……”洛伊丝双手挽在身后,向前轻盈地小跳了两下走在了罗格的前面,“那里的神明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发动战争,让鲜血与仇恨来铸成光明的挽歌,他们被蒙蔽了双眼,漠视着生命……”

“而我则成为了掩盖这罪恶的神谕……本应该给予世人怜爱与救赎的圣光,成为了掩盖罪恶的谎言……”

罗格跟在洛伊丝的身后,黄昏的余晖照耀她绝美的侧脸上,露出让人恸心的悲伤。

“为了阻止他们的罪恶……或者说是逃避,我带着卡莲娜逃离了那里,漂泊流浪。”

“这次由神明所带来的灾难将要降临,人族需要能够承担一切的英雄来阻止灾难的发生,我从十岁流浪至今,试图寻找着真正的英雄,但一直都没有收获……”

“但是,在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

“在黑暗中坚守着正义,做出所有人不愿承担的选择,罗格,你有着承担一切的英雄伟格。”

“罗格,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坚信着自己,然后你终有一天能站在正义的彼端。”

“罗格,我相信你,当灾难来临的那一刻,你一定会站在众人的前方。”

洛伊丝转身看着罗格,眼中流露着深深的期许,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灾难……英雄……”罗格略显迷茫的说道,“就像图书里的故事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是英雄,但如果灾难来临,我想我一定会站在前方去阻止它。”罗格迷茫的眼神渐渐化为坚定,即使现在的他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承担,说出这样的话语有些幼稚可笑,但他依然坚定无比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到时候,可就拜托你了。”洛伊丝轻笑道。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教堂的门口,提前回来收拾好行李的卡莲娜静静地站在那里,肩膀上背着宽大的背包,手上也提着厚重的箱子,她看着神情有些错愕的罗格,脸色复杂。

“抱歉,罗格,我们要走了。”

“原来是这样……”罗格瞬间明白了洛伊丝和卡莲娜今天有些奇怪的原因,胸口开始沉闷的有些难受,他为了掩饰微红的眼眶,微微低下了头。

“他们一直在追寻着我和卡莲娜,如今已经快要找到这里,所以我们不得不离开。”洛伊丝的嘴角浮现苦涩。

“嗯……”罗格的声音中略带着哭腔,雷克爷爷因病去世,佩格和小香为生活所迫远离了他,在这段艰苦又独孤的日子里,温柔的洛伊丝姐姐和卡莲娜姐姐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她们常常会在盛夏的树荫下坐着,备着一壶凉茶,她们会在图书馆里陪着罗格看书,总会把好吃的东西留一些给他,会拉着他一起去游玩,在他受伤的时候会露出心疼的神色,会真正的关心他……

她们是除了雷克爷爷以外,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可最后……连她们也要离开了这里……

“洛伊丝姐姐、卡莲娜姐姐,真的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路上注意安全。”罗格抹了下眼角的泪水,抬起头露出难看的笑容,向她们道别道。

“我们走了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洛伊丝伸手抚摸罗格着头发,不经意间发现了他额头上多出的伤口,脸色顿时无奈起来,手中涌出淡淡的圣光,“罗格,能够勇敢不畏地去守护正义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当你没有足够力量去守护正义时,你的勇敢不仅会伤害到你自己,更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

“罗格,你的人生不应该停止在这里,答应我,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不要挑战足以碾压你的罪恶,不然你不仅仅守护不了正义,还会成为罪恶之下的亡魂。”

“可是……退缩过的正义,还算正义吗?”罗格眼中有着固执,“既然退缩过一次,那么就有可能会退缩第二次、第三次,到那时,正义会不会只是满足自己的借口?”

洛伊丝微微沉默,这种事情光靠语言是无法解释的。

“那,换个吧。”洛伊丝笑了笑,伸出手勾了勾小指,“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嗯,拉钩!”罗格伸出小指紧紧地跟洛伊丝的小指勾在一起。

“我们走了,罗格,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拜拜了,小罗格,下次再见可不要那么瘦了。”

洛伊丝和卡莲娜向罗格挥手道别,转身走向出城的大道。

“洛伊丝姐姐、卡莲娜姐姐,再见……”

罗格怔怔地看着洛伊丝和卡莲娜的背影,心中泛起难言的哀伤,强迫着自己转身不再去看她们,可是还没等他往回走两步,就听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罗格!”洛伊丝那宛如白鸽般的声音响起。

罗格蓦然转身,落在教堂墙檐上的白鸽拍着翅膀四散飞起,那位站在余晖下闪耀着光芒的少女向他伸出了手。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洛伊丝坦然地微笑道,思索了一个上午后,她最后将决定权留给罗格,毕竟谁也没有权力去左右一个人的人生。

“洛伊丝姐姐……”罗格愣了愣,他看着洛伊丝伸出的那只手,仿佛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的他无比清晰地知道,握与不握之间,面临的将是两条迥然不同的人生,命运在此刻向他递交了选择。

但他不知道是,这两种不同的选择,其中的差异庞大到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命运。

罗格看着洛伊丝纤细白嫩的小手,犹豫挣扎着缓缓伸出了手。

“嘎~嘎~嘎……”田野里乌鸦煽动着翅膀,发出难听的叫声,从一旁的空中飞过。

罗格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收了回去。

“不用了,洛伊丝姐姐。”罗格看着那只手,眼中流露着向往与苦涩的复杂情绪,“我想有一天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真正地站在你的身边。”

“这样吗……”洛伊丝微怔,然后露出柔和的微笑,“那我会等着的。”

这一次洛伊丝真正的离开了,她没有再转身,跟着卡莲娜一起走向远方。

罗格看着洛伊丝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苦涩。

田野里的乌鸦是不配和教堂里的白鸽在一起的……

只是许多年以后的他偶尔会想,如果那时的他牵住了洛伊丝的手,一切的结局又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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