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今天几点回来？”
“楚迁，今天过年别忘了过来奥。”
“明天请你吃饭？”
回忆里的声音一闪而过，片段像是影片不断在脑中回放，断断续续模糊而又清晰……
“小迁，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
忽然，耳边又传来少女嘶哑的哭喊，尚存的知觉能感觉到此时的他应该躺在在某个少女的怀抱。
“婉儿？”
楚迁轻唤，没有高光的双眼不断闭合，但看到的始终只有漆黑的世界。
“嗯，是我哦，小迁，再等等，马上就会没事了，所以，千万不要睡哦！”
少女温柔的话语弥漫在他的耳边，看不见她的脸，但楚迁大概猜到少女温柔的神情，或许还夹杂着泪光。
真想看看啊……
楚迁轻笑，想要说出的话无法表达出来，肺部收到重创的他，就算张开嘴也无法发出声音，只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流出。
器官在慢慢衰竭，眼皮也在逐渐加重，想要驱动的手臂也没有丝毫反应。
真想跟电影里一样，在最后在抚摸一次你的脸颊。
真是可惜啊……
不过，如果真的有下一辈子，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婉儿……
内心发出最后的感叹，他慢慢的闭上了困倦的双眼。
好冷，又好温暖。
感知不到一切的他，最后慢慢沉浸在自己漆黑的世界里……
“…求求了…求求了，不要睡啊……啊啊啊啊，”
她占满血液的双手不断抚摸着少年的脸颊，发出不敢相信的嘶哑声音。
可他却早已感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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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哥啊！”
砰的一声，瘫坐在的林婉儿被用力的推到墙角，即使被用力撕扯也只是低着头保持沉默……
“别装出一份悲情女主角样子！说话啊……因为我喜欢楚迁……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楚依依用力的攥住她衣领，凝视着她低沉的面孔，“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被撞的是你不就好了嘛！”
少女的嘶吼换来只是对方无声的沉默，不过楚迁大概也能理解林婉儿此刻的情绪，因为如果因为是他的原因而导致少女遭遇车祸，那么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无法做到，无法触碰分离她们，无法与他们解释，同时也无法安稳他们。
因为，他已经死了。
身为幽灵的他无法被任何人感知，只能像这样默默的注视。
“依依，别这样……”
忽然，一个少年走上前拉开了纠缠在一起的二人。
阻止了事态进一步的恶化。
楚迁如释重负轻呼一口气，望着那位熟悉的男子，由衷的感谢他此时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哥啊，为什么？明明他都已经要离开了，放弃这里的一切，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允许嘛？”
这次是平静的质问，没有嘶吼，没有动作的她，只是问着身下的少女，问着她所困惑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她有了答复，不过是重复的道歉，无终止的重复……
楚迁望着她，靠近她，蹲下身与她持平，伸出的手却无法触碰她，语言也无法传递出去。
急诊室的灯亮了又灭，医生推着担架床缓缓从里面走出，没有人开口提问，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医生的动作。
“对不起……”
医生弯下腰诉说着属于他的歉意。
&&
楚迁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见证自己的葬礼。
那天下雪了……
视线所即只有白色跟黑色的交叉，有人忙碌，有人沉默……不同的状态，相同的是他们黑色的服装……
他的葬礼不算大，除去被雇佣过来忙碌，真正来祭典他人并不多……
而已【并不多】的人之中没有他父母的存在，相反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比如从没见过的老奶奶，又比如说此刻站在林婉儿身后的少女。
她穿着深黑色的礼服，手捧白玫瑰，画着精致的妆容，安静的站在那里，久久的安静……比起葬礼，楚迁更觉得她更像是去奔赴晚会的少女。
直到大雪覆盖住她的身体，直到周围人来了又去……她依旧没有离开。
一个跪伏在地面烧纸，一个站在墓碑前沉默……
在之后，楚迁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失去所有的感知。
等他再次睁眼，已经不知是何年何月，只是那天依然下着绒毛大雪……
仿佛要把整座城市淹没。
“我啊，想去终南山看看了……”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楚迁下意识回头，墓碑前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少女——林婉儿。
身穿棕色大衣的她，围着深黑色的围巾，手捧着鲜花就这样独自屹立在大雪飞扬的墓地里，如风中的枯木，柔弱而又坚强。
“我想你要知道的话，应该也会同意的吧。”
她轻声说，平淡的神情渐渐弥漫消息，仿佛想到什么有意思的回答。
“我不管，反正我就这么认为了！”她的声音在呕气，跟面前躺在棺椁之中的少年，然后又像是讨好撒娇般的微笑，“放心吧，我会带着云灵去的。”
笑容之后又是无比的落寞，她眺望视线望向身为幽灵的楚迁，他身后那被大雪掩盖住的山峰，轻声嘀咕。
“等我这次回来一切都该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总之等我回来吧。”
“等我回来我再来看你！”
她蹲下身，用纤细手在雪地中扫出一片空地，把鲜花放里，然后抬起头温柔的看着墓碑上的笑脸，轻轻一吻。
“要乖哦，等我回来……”
楚迁遥望她在大雪中孤单的身影，用漆黑的瞳孔，平静的，深深的遥望着她……
可就在这大雪中一进一出的身影擦肩而过。
彼此回望，却只有雪的白。
“你还真是受欢迎啊，”
少女看着刚刚被摆放不久，覆盖着淡淡一层白雪的红色玫瑰，轻笑道。
顾清羽，是曾在他墓碑前久久低沉的身影……也是他数次爽约的对象……
“啊，最近真是太忙了，”顾清羽面对着墓碑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感叹着她旅行的劳累“刚回国第一时间我就过来看你了唉，你是不是跟感动？”
“切，真无聊”
见没有回复，少女砸了砸嘴微微吐槽，却引的楚迁笑出了声。
我要是回答你，你不得吓死。
他想。
“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她俯下身轻点墓碑上的楚迁，表情满是嗔意“轻易葬送自己性命这件事可是跟愚蠢的……”
是啊——楚迁答。
“算了，每次来都说你，你该生气了……”
怎么会——
“我啊，有点后悔，如果可以让我重回那一天，我一定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你知道嘛……”
少女温柔的轻声诉说。
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是什么事情？”少女轻笑：“我呀……就不告诉你！”
“好了，不跟唠叨了，等我到了那个年纪我在来天天烦你……”
“现在我还有我要做的时候，而且不止是为了我……”
“对不起啊，楚迁——”
她说。
只是楚迁不知道她为何道歉。
“下个月再来看你，有什么想要的记得托梦给我呦……拜拜啦”
拜拜——楚迁也轻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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