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我的病？”男孩用手撑着病床半躺着小声的询问着自己的父亲。
刘国龙拽着的手术协议书的右手忽然青筋暴起，双眼发红，整个人忽然呼吸都重了起来，良久，看着眼前的孩子痛苦的神色，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的静了下来，最终将协议书缓缓的递给了孩子。
男孩看着父亲的样子感到有些害怕，有点不敢打开看，“阿爸，我会...死吗”
“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以后阿爸会好好疼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刘国龙一把搂住孩子。
男孩有些颤抖的手，捏着纸笺的边缘，心里默默的读着内容。纸上的文字似乎是一巴巴尖刀，每阅读一个字仿佛心口处**上了一把刀。
男孩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我想当男子汉...”
刘国龙的眼睛一酸，眼眶开始湿润，“唉！女孩儿好，女孩儿水灵，会招人疼，当女孩儿吧！”说完用手轻抚着儿子的脸颊，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阿爸，我会不会成为一个怪物”男孩忽然有些恐惧。
“胡说，你以后就是正正经经的女孩儿，阿爸其实...最喜欢女孩”刘国龙心里叹了口气，欲语还休。
男孩将头埋在被子里，不愿意在说话。
“秋寒，还记得爸爸以前答应过带你去庐山玩吗，等你这次手术顺利做完，爸爸就请假，我们一起去...”
“呜呜呜...”被子里传来哭泣的声音。
“秋寒，女孩以后可以睡懒觉，不用早起幸苦锻炼...”
“呜...”男孩不安地抽泣着。
“唉”刘国龙叹了口气，站起身，背着手踱步而出。
出了病房，然后找了个位置，点上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
清晨的空气吸着很是提神，冷清中带着一丝花香，浸入脾肺。妇女带着买好的早餐，从医院的走廊过来。
“阿龙，我买了点包子和粥，你吃一点，一会去找医生签字吧”
“你去陪陪孩子”刘国龙接过了早餐，闷头开始吃起来。
“秋寒这病，咱要不再生一个男孩？”妇女低声说道。
“再看吧，为了生一个男孩你就吃了那么大的苦，我不忍心，女儿就女儿吧，命里无时莫强求”刘国龙喝了一口粥，抬头看着妻子被岁月侵蚀的双手，微微叹了口气。
医院某办公室，主治林医生拿着一张病历表对女同事神秘的说道：“菲菲，你猜我这里又新来了一位什么样的病人”
“没兴趣”女护士菲菲回答道”说完，护士继续整理手中的文件。
“欸，你要是猜对了，我请你去市里的全聚德大吃一顿”林医生快速地瞄了一眼女护士丰满的胸部，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医生，如果您现在很闲的话，能帮我整理这些病人档案么”女护士转过头，瞅了身边的主治医生一眼。
“当然有空，菲菲美女的要求哪能不答应”林医生殷勤地回答道。
“那么多谢，我出去休息去了”护士起身离开了。
“叮铃铃”林医生看着护士的背影出神，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林医生拿起电话说道。
“哦哦，院长好，在这边一切都好，多谢院长关心”林医生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立马站起来，抬头挺胸，中气十足的回到着。
“嗨，您放心吧，我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
“是的，是的，我到时候一定会详细记录，保证在SCI上发表成功“
“应该的，不幸苦，一点都不幸苦，能给我做这种特殊病例的手术的机会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
“嗯，好的，好的，您先忙！“
挂了电话。林医生突然满面红光，愉快的哼起了小曲，甚至有心情一个一个的整理别人应该整理的档案。
过了一会，女护士端着托盘，来到了病房。
“您好，请准备一下输液”护士菲菲小声的提醒着正在给孩子喂粥的母亲。
“好的，稍等一会，马上就好”妇女歉意的答道。
过了一会，妇女收拾好了东西，站在一旁示意好了，可以开始输液。
“妈...”刘秋寒伸出手扯住母亲。
“没事的，孩子，妈在你身边”大女用手轻抚着孩子清秀的脸庞安慰道。
护士熟练的给孩子扎上针，安置好后，准备起身离开，突然想到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便回头看着病床上的男孩，想了一会，“哦，对了，您一会记得去主治医生办公室去拿药方取药”
“好的，多谢护士小姐”
“不客气，您儿子的眼睛真漂亮”护士离开时夸了一句。
滴答，滴答，冰冷的药水滴入体内。秋寒躺在穿上看着点滴瓶里的液滴，感受着这寒意。
房间内非常安静
“妈...我害怕”
“孩子，你命中就该是一个享福的“母亲抓着孩子的另一只手，靠近自己，轻轻吻了一下。“女孩儿挺好的，至少不必去拼死拼活，安心的呆在家里多好”
“我不想当女孩...”秋寒痛苦的说道，眼角溢出了些许泪水。
母亲叹了口气：“当初我嫁给你爸，为了给他生个男孩，连续打掉了2个孩子，哎，现在妈怀孕越来越难了，当初怀你的时候可是等了两年多，我年纪大了以后估计怀不上了，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再出了问题，我跟你爸以后怎么活！医生说你如果不动手术，会有生命危险，你忍心看到我和你爸爸以后老了，两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吗？孩子啊，你是我们家的全部，我们只能做这个自私的决定了”母亲将头靠在儿子头边，一只带有茧子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管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说完母亲泪流满面。
男孩似乎听明白了，仰起身，郑重地点了点头。
秋寒伸出手握住母亲的手掌，闭着眼，感受着从母亲掌心传来的温暖，心里宁静了很多，似乎有无限的勇气从母亲身上传过来了。
病房很安静，外面的声音可以听的清楚。护士高跟鞋和地面的声音，医生和病人的交谈声音，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花朵缓缓舒展的声音...
一切都似乎都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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