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口,文化美食街的街口。
一个穿着道袍,竖着发髻的年轻男人正闭着眼睛,神态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在他的面前,两位少女正有些紧张的站在他的面前,其中穿着短袖pollo衫,身材姣好的那位的手此时正紧紧的被攥在男人的手里。
“嗯,天同太阴坐守子宫,无煞忌会照,明月高挂,清水映月。姑娘,你这是“月生沧海”的命格啊。”
女孩似懂非懂,咽了咽口水说道。
“那个,大师,月生沧海是....”
“月生沧海者,婀娜多姿,容貌秀丽,委婉从容,落落大方。简而言之,命在此格者多为美艳之人。女施主,好命啊。”
男人睁开了一只眼睛,向着女孩笑了笑说道。
被男人这么说着,女孩在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脸红。
“大师,您过奖了!”
“非也非也,此乃天道所成,小道不过是说出实话而已。姑娘我看你我也挺有缘分的,这样....”
说着,男人从道袍的袖子里掏出了智能手机。
“咱俩加个微信,今晚你到小道所居之处我给你仔细算算。”
“可以是可以,但是大师,你的后面.....”
“后面?”
看着女孩一脸畏惧的将手指指向自己后方,男人有些困惑地转过头。
在那里,一位少女正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黑色气息。
男人脸上顿时流下了一滴冷汗。
“哎哟喂,这不是燕儿吗,这不赶巧吗,我正给女施主算卦呢。”
少女慢慢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好算卦啊,算卦把人算到自己房里去了。”
“啧,你这话说的。”男人有些心虚的偏开了视线。“咱这行头不是全在房里吗,我就是看这位女施主有缘,想好好给她算算。”
“这样啊。”少女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在男人的视线中,两只手指轻轻的捏住了他的耳廓,然后——
猛地一转。
“那您现在给我算算,我是什么命!”
“哎哟疼疼疼,您极向离明,您紫薇同宫,您大富大贵,哎哟哎哟,燕儿我错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女孩不顾手下男人已经扭曲的身躯和凄厉的惨叫,转头向着两个女孩一脸笑容的说道。
“真不好意思,家师给您添麻烦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他回去了。”
“您...您请便。”
两个女孩大气不敢吭,给少女让开了一条路。
十分钟后,街口的王来面馆,男人和少女相对而坐。
“哎哟,我说燕儿,你小姑娘家下手真狠欸,为师耳朵都给你揪红了。”
男人——鹿楚生捂着自己的耳朵,哼哼唧唧的说道。而对此,坐在她面前的少女——柳燕儿只是向着他露出了笑容。
“您老人家牢骚挺多啊,是想把刚才的事再拿出来说道说道?”
“不敢不敢,往事尘烟,休要再提,休要再提哈。”
看到鹿道士一脸谄媚的样子,柳燕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师父,您是不是都快忘了,这一次我们来丹江口是干嘛来了。”
“知道啊,不就是一帮老道士带着小道士聚会吗?”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热腾腾的面条也端了上来,鹿楚生一边吹着气,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老道小道的,那可是三元大斋,而且师父您别说的您好像不是道士一样!”
“我这半路出家的不算数。”
看着鹿楚生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柳燕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说,大斋之后的比试会,师父您心里难道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吗?”
“有啥紧张的。”鹿楚生筷子不停,“什么三元大斋天公大斋,为师我当年就俩字,吊打。”
“是是是,您是吊打。但关键问题是参赛的人可是我啊。”
少女用手撑着脸颊,一脸郁郁的样子。
看着少女的样子,鹿楚生放下了碗,说道。
“燕儿,你就别担心了。再怎么说你也是为师我的徒弟。这次大赛就是不夺魁,少也得把那些整天见不得世面的老东西下巴给垂下来。”
“您可快算了吧。”少女斜着眼睛看着鹿楚生,一脸不屑的说道。
“就您那教人水平,别的门派的弟子都是成批的去,咱们派,就我一人。前几天好容易来报名的那几个小子还给您教跑了。”
“啧,燕儿,你这就败讽人了啊。”鹿楚生不满的说道。
“想当年我刚创立这楚生派的时候,那想投我门下的人.....”
“师父!”柳燕儿连忙打断了鹿楚生的话,“在外面要说咱是茅山派的,这不是您嘱托我的吗?”
“哟,忘了忘了。”鹿楚生讪笑着挥了挥筷子,“得嘞,不说了,吃面吃面。”
到了晚上。
“燕儿啊,咱一定得整这半夜上山么?”
道袍松散的垂在肩上,鹿楚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而在他的前面,背着双肩包的少女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砰”的在道士的脑袋上就是一拳。
“还有脸说!还不是师父您搞错了时间,400块一夜的宾馆费都泡汤了您知道吗!”
“啧,燕儿啊,为师也不想啊。”鹿楚生捂着脑袋,咂了咂嘴说道。
“再说了,要是听为师的,咱俩开一间房,那今夜不就只损失一半的钱了吗?”
听到鹿楚生的话后,柳燕儿笑了笑,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您还没挨够是吧。”
“够了够了。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鹿楚生慌忙摆了摆手说道。
“对了,我说燕儿啊,你不是紧张明天的大会吗。”
在走的途中,鹿楚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着身后的柳燕儿说道。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干,要不来撑练撑练?”
“可以是可以,但具体要怎么撑练呢?”
“简单。”鹿楚生转身向着远处朦胧的山顶上一指,说道。
“就比谁先到山顶,允许用我教你的术法,怎么样。”
“行。”柳燕儿点了点头。“但师父你不准用全力,否则太欺负人了。”
“那当然,我不说了吗,允许你用术法,但我就不用了。”
“好。”柳燕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伸手捻决,在下一刻,她只感觉头顶有一股温流产生,随着浑身脉络一路流向丹田。
“有阳无阴,有阳生阴...”
“燕儿,我先走咯。”
正当柳燕儿还在运气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贱贱的声音。柳燕儿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喂,师父,您怎么能偷跑!”
“你又没说啥时候开始。”
鹿楚生向着一脸愤慨的柳燕儿做了个鬼脸,几步之间,已经和柳燕儿拉开了距离。
“糟糕了!”
刚才被这鹿楚生一激,浑身的气都散了,柳燕儿慌忙重新运气,口中念到。
“翠玉决!”
在下一刻,以柳燕儿为中心,四周响起了叮铃作响的声音,有如银珠迸溅,碎玉落地。
而在这玉声当中,柳燕儿飞快地踏出脚步,整个人像是离弦之箭一样窜了出去,而反观鹿楚生那一边,原本轻快的脚步倒是有些慢了下来。
“一上来就使碎玉决,这是怕为师在和你作弊啊?”
鹿楚生一脸笑容的看着身后渐渐逼近的柳燕儿,说道。
“不过,就凭这个就想阻止为师,太天真了。”
一边说着,鹿楚生整个人纵身一跃,往石阶两边的树林钻了进去。
“喂,师父!你这样是耍诈!”
柳燕儿看着鹿楚生消失前的贱笑不由得心头火起,但又怕丹田气散,一张俏脸都憋得有些煞白。
“嘿嘿,我只说上山,又没说一定要沿着路走。”
山林中响起鹿楚生的贱笑,声音空转回荡,一时间竟贱出了些许豪气。
“这个混蛋....!”
柳燕儿咬牙切齿,不过现在再去山林里追赶已经是不可能。那个倒霉师父先不说,自己人生地不熟在林子里迷路了就得不丧失了。不过好在自己也不是全无胜算,至少能够用术法这一点自己还算是有优势的。
“有阳无阴,有阳生阴。天地为阳,生吾为阴!影岚决!”
在柳燕儿念出术法的那一刻,原本已经被黑幕笼罩的山头竟然渐渐的开始明亮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又有一片黑暗以柳燕儿为中心缓缓地展开,而在这片黑暗之中,柳燕儿的身影竟然变得有些虚无缥缈起来。
“啧,影岚决啊。”
站在一颗巨树的树杈上,鹿楚生看着底下的景象,思索了片刻之后,他转过身,从不远处的叶丛之中摸出了一块小石子。
“破!”
鹿楚生手指一弹,整个石子顿时如同子弹一样的向着底下的那团阴影飞去。然后只听“波”的一声,那团阴影一下子散了开来,连同周围的碎玉声全部消失。只留下地面上气呼呼的捂着自己额头的柳燕儿,两只淡色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
“哎呀,好像有点欺负过头了呢。”
鹿楚生挠了挠自己的侧脸。
“嗯,等到了山顶,要想个办法赔罪才行,不然小道这耳朵恐怕又是要遭殃啊。”
有些怵怵的摸了摸自己的侧耳,鹿楚生在心中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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