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轩一懵了。
东方斗这话的意思他有点听不懂。
如今自己没了武器，刚刚入魔中恢复过来，又不能以身化剑。
怎么可能继续打？
明知道必败的战斗有必要继续吗？
但东方斗显然不怎么想。
双手抱拳捏动到咯吱作响。
一脸认真接话道：“你还没失去意识吧？起来接着打！”
“哈？等一下啊东方兄，我可是已经技穷了，再打下去也赢不了的。”
“你以为我不是吗！”
厉声反驳道。
东方斗毫不在意风把自己因为折寿变白的长发吹起，就这么握紧了拳头。
“我可是在好久前就已经技穷了。
但是啊，我还是会赢，不断的赢你，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就这样放弃。
办法总会有的，现在这样不行就往深处想，取巧也好，谋划也好，别放弃。
这可是你教我的啊！混蛋！
是你的优势啊！”
“我的……优势？”
轩一闻言，脸上浮现了疑惑。
东方斗大爷则毫不犹豫的滑步向前。
然后右手毫不留情的一拳招呼了上去。
轩一就这么被打中了脸，倒飞出去。
“你别告诉我你这个混蛋忘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打架吗？那个时候你刚被天帝收养，甚至都没正式踏入修仙。
面对练气期六层的我，你可是完全不带怕的，拿把铁剑就冲上来了啊！”
“可那也不是你赢了吗！”
“是，我赢了！”东方斗面对轩一的回话接道：“但是受了伤赢的。
练气六层打普通人，还受了伤，这已经是你赢了吧。
那个时候的你，就算铁剑被我捏碎了，还是拿着碎铁片当剑和我打。
别小看那时候的我，好歹那会我已经打赢了后山筑基期的妖熊。
要说超越我的话，你早就超越了！
作为凡人，没有我们这样的天赋，从小没有我们那样的资源，可你却凭借不放弃的努力追了上来！这才是你的剑之道吧！
现在这副样子是要怎样？怎么拼尽全力的人变成我了？你丫在干嘛呢！”
“……你……”
“没有话要说的话，我就继续过来揍你到我满意为止了！”
东方斗说着慢慢靠近。
听着东方斗话语的轩一……低着头，低吟着什么。
最后……
“你别蹬鼻子上脸了啊啊啊啊！”
喊出来了。
一直以来看起来翩翩君子的剑仙突破形象，令人大铁眼镜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不，也许这才是轩一真正的样子。
所谓翩翩君子，也许只是为了更好理解作为百兵之君子的剑所有的特性。
但别忘了，轩一是人。
十年前，还是一名居住于乡村的凡人。
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他就这么形象崩坏的，站起身，反而朝着东方斗冲过去，挥动了自己的拳头，大喊大叫着。
“你以为我甘心这样放弃吗？我也不想啊？我又能怎么办？
一直输一直输一直输，我又能怎么办？我赢过你吗！没有吧！
我没有天赋，没有才能，也没有动动脑子就能操纵世界的谋略，我能骄傲的就只有剑术上的才能了。
但就是这份才能也总是被你一直一直一直否定！
我能做的就只有不断拼命修炼，就算这样，我也丝毫看不到赢得希望。
既然赢不了，干脆放弃不是最好的吗！”
“所以你就这样停手了吗？”
东方斗大爷避开了拳头说着，一拳回敬在了少年的肚子上。
“就这么，连全力都没用出来，只是交差一样和我打一架就收手了吗？！
你以为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接受和你的约架啊！”
“够了，反正你也嫌我烦对吧？你压根没正眼把我当对手过！”
“啊，没错。”
东方斗再次避开了对方的拳头，右拳聚气紧握。
“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做——
宿敌啊！”
话语脱出口，又一拳把轩一打飞。
少年这回撞在了石壁上，引起了落石与灰尘。
东方斗就这么悠悠的走向轩一。
紫气凝聚在右拳，这是最后一下了。
不怎么真心的话语脱口而出。
“其实我很高兴，能被你挑战。
我知道的，你被天道气运眷顾，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能成为你要跨越的目标我很荣幸。
但你的目标不应该是我。
也不只是我才对！
如果是我的话，你早就翻越过去了！
来啊，站起来，让我看看曾经那个轩一！那个轩一如今能做到什么地步！
去她妈的努力，天赋，现在就放下那些烦人的东西和我全心全意打一场！”
“……骗人。”
灰尘中传来了声音。
但是东方斗毫不意外，正所谓有烟无伤定律。
东方斗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年自灰尘中走出。
“别骗人了，东方兄。
高兴什么的……你感受不到快乐吧？
你从刚才开始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吧？只是用来劝说我。”
东方斗：“……”卧槽，出言不慎暴露了。
“不过这才像东方兄啊！”
轩一说着，笑了起来。
“虽然我不觉得东方兄你说的话有什么道理，但有一句话我还是听进去了。
无视努力和天赋。
我现在，只想给东方兄你来一拳！”
“是吗？”
东方斗手上紫气汇聚完成。
他看向轩一。
轩一也看向他。
电光火石之间。
一切就那么措不及防发生了。
两边忽然调转了位置。
东方斗保持出拳的姿势。
轩一则保持着右手手刀斩出的姿势。
东方斗率先开口了，带着一丝苦涩的语气道：“以身化剑吗…………明明是充满了怒意的一剑却能做到这一步吗？
总之，我好像输了呢。”
话音落下，东方斗身上的紫气彻底消散，整个人正面倒了下去。
轩一没有回话。
回话了东方斗也听不见。
当然，他也没有机会回话了。
因为东方斗看不到的是，轩一在劈出手刀那一刻，就已经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晕了过去。
所以，这一架，并非谁赢了。
非要说的话。
只是平局罢了。
……
……
也就在二者晕倒没多久。
一道倩影从天而降。
“虽然我不讨厌热血剧的戏码，但这个时候还要做这种拯救别人的事，阿斗你也太烂好人了吧。
别忘了，你才是受害者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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