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ri的身体不算太好，坐下休息的时间比走动的时间要多很多。
“对不起，老师。明明是出来玩的，我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别胡说。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瑞秋将吸管放进装满碳酸桃汁的玻璃瓶，递到她跟前，“喝点饮料。”
Yuri喝了两口桃汁，对她说道：“老师，那里有大头贴自助照相机，我们去拍张照吧。”
“好啊。”瑞秋轻轻扶起她。
她们走进隔间，对着摄像头摆好了pose。瑞秋将双手搭在Yuri肩膀上，把这个令人怜爱的小公主推到镜头前，自己则贴着她的侧身。
在相机启动的前一秒，Yuri轻轻歪下脑袋，螓首枕在瑞秋肩膀上。
“咔嚓——”
瑞秋手里拿着两版打印好的照片，看着里面亲密的两个女孩，不禁有些感叹。
这就是和闺蜜一起出门玩耍吗？先是找了个男朋友，又是和闺蜜亲亲热热的，自己这可真是，已经回不去了呢……
唉。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想这么多干嘛呢？不管怎样，自己开心就好。
Yuri挽住瑞秋的手臂，借她的视线看着照片里亲密的两人，忍不住露出甜甜的笑。
“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和老师有这么亲密的合照，他们一定羡慕死了。”
“啊？不会吧？哪有那么多人认识我。”瑞秋心想我有这么受欢迎吗，该不会是小妮子自己觉得吧。
“怎么不是啦？老师你没注意吗？前几天学校论坛里有人举办了一届全校师生人气大赛。”
“什么人气大赛？还有这回事？”瑞秋讶然，“才开学半个月，怎么就举办了人气大赛，这也太早了吧。”
“能进入星学府的新生大多数是大家的老熟人，就算不是，以这里的效率，查起来也很快捷。”Yuri给她解释道，“这个人气大赛就是纯投票的形式，每年九月初都会举办。”
“哦，你的意思是我上榜了？”瑞秋内心窃喜。不管怎么样，这种满足虚荣心的事情总是会让她心情愉悦。
要知道学校里可是有几万人呀！就算不是所有人参与投票，但能从茫茫人海里被人熟知甚至受到很多人的欢迎，这对她来说也是从未有过的非凡体验。
“何止呀，老师。”Yuri看着她洋洋自得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你是第一！”
“什么？第一？我？”瑞秋突然愣住了。
“是呀，而且你这个第一还有特殊的意义，那就是打破了蝉联。法术学院的院长从作为新生入学到毕业后成为院长，已经在星学府待了六年。她连续当了五届女子组的第一，这次排第二。是你把她挤下去了。”
“还分性别？”瑞秋忍住内心的小激动，又问道，“男子组第一是谁？”
“男子组第一也是熟人呢。”Yuri捧住自己的双颊，“是朗尼。”
哦，果然是这小子。
虽然自己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气选评没什么兴趣，但得到他人认可的事实还是令她心情异常愉悦。
就是这样，再多来点吧。她内心洋洋得意道，再多夸夸我吧！
瑞秋拉着Yuri走进一家甜品店，点了一份超大号芭菲，递到Yuri面前。
“老师，这个分量太多了。”Yuri娇嗔道，“我吃不完的。”
“没关系，吃不完我吃。”
瑞秋笑着说完这话，突然愣了愣。
好像……爸爸妈妈也经常对我说这句话。
她陷入了沉默。
“老师，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事情？”Yuri舀了一勺芭菲，递到她面前，“来，啊……”
待到瑞秋心不在焉地俯身吃下冰激凌后，她收回勺子，给自己也舀了勺冰淇淋，含在嘴里问道：“在想什么事？”
“呃……”瑞秋卡壳了两秒，突然想到一个话题，“我最近报名参加了星学府大奖赛。”
“那个大奖赛吗？”Yuri惊讶地捂住小嘴，“很危险吧？听说参加的选手都是实力非常强劲的大人物。”
“什么意思，老师我就不强吗？”瑞秋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信不信我到时候把他们全都揍趴下，给你拿个冠军。”
Yuri认真地点点头：“我相信你，老师，你一定可以成为冠军的。到时候请务必让我摸摸你的腰带。”
“肯定，到时候我把冠军腰带当礼物送给你！”
“听起来很不错呢。”Yuri捂嘴轻笑，“可是比起奖杯，我更希望老师能多陪陪我。”
“陪你出来玩是肯定的。”瑞秋手托着侧脸，一脸惬意，“但是你想，我要是能拿冠军，岂不是证明了我很强，说明我不仅能陪你出来玩，还能保护你不受坏人的欺凌。”
“那这么说，老师，你会保护我吗？”Yuri嘴里含着勺子，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
瑞秋自信地笑了笑：“当然。Yuri，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好呀，说定了，老师。”
两个女孩伸出小拇指，拉了拉钩。
……
黄昏时分，她们从游乐园里出来。
“一起回去吧。”Yuri看向一旁的瑞秋，“老师，你晚上有事吗？”
“不好意思呀，Yuri。我这两天晚上不住学校了，我要出去过夜。”瑞秋不好意思地道歉。
她今天晚上决定去余晖的公寓住。
“这样啊……”Yuri垂下眼帘，一脸遗憾。
突然，她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整个人向前一步，和瑞秋贴到了非常近的距离，像是要彼此拥抱。
“老师，我有话想对你说。”
瑞秋见状，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Yuri，你……”
“我喜欢老师。”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我喜欢老师。”Yuri双手主动抓住瑞秋一只手，“我喜欢上你了。”
“你说的喜欢……该不会是那种喜欢吧？”
“就是那种喜欢，老师。我喜欢你。”
至此，瑞秋就是再过迟钝也反应过来她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了。
“Yuri……”
“老师，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瑞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对方，只能愣愣地说道：“Yuri，你不是喜欢男生吗？”
“可我在老师身上，就是感受到了一股男子汉的气概。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男生看待的。”Yuri声音柔软，语气却十分急切，“老师，我真的好喜欢你。”
瑞秋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Yuri，我……已经有恋人了。”
“我猜到了。”Yuri抹去眼角的泪花，“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关系。让我当你的情人吧，老师。”
“你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Yuri，这不该是你。”
“老师，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Yuri泪流不止，却笑着说道，“我当初为刘易斯小姐奉献自己，何尝不是一种娼.妇的行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我配不上老师。对不起，老师，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弃。”
“Yuri，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瑞秋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孩，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过分又残忍。但自己怎样都没法接受她的请求。
曾是男性的自己，如果在拥有了爱人之后却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在自己眼里，这种行为就是不折不扣的出轨。她绝对不能原谅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对不起那个男人，更不想对不起自己。
“Yuri，我很喜欢你，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我希望能和你成为最要好的朋友、闺蜜，但是对不起，我没法和你成为恋人。”看着眼前哭得越来越厉害却依旧坚持露出笑容的Yuri，瑞秋鼻子一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让你难过，可我也不想伤害我的爱人。”她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我明白了，谢谢你，老师。”Yuri已是哭得梨花带雨，却依然伸手替瑞秋拂去眼角的泪珠，“没关系的，老师。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都是我。”
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了心情。
“老师，我先回去了，你也去忙你的事情吧。”Yuri笑着揉了揉发红的眼角，“对不起，明明今天过得这么棒，却在快结束的时候让你看了笑话。”
“回去后，照顾好自己。”瑞秋主动抱了抱她，向她献出今日的告别：
“Yuri，下周见。”
“下周见，老师。”
看着Yuri离去的背影，瑞秋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心里充斥着针扎一般的痛楚。午后阳光投射在她的肩上，周围全是讨厌的蝉鸣声。空气里只剩下拥挤的焦躁，令她感到窒息。
像是在秋季患上的流行感冒，让人充满了疲倦与烦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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