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大量的刀刃破坏的痕迹，还有子弹和弹壳。”埃里克跟在后面补了一句，“有人在这里开过枪。”
聂伊伊对他的发言不置可否。她叼着烟管，来到尸体旁边：“应该不是史雷男爵和别人打斗遗留的痕迹，他只是个普通人。而且，史雷男爵应该是被人一刀砍断了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倒在了沙发上。他连手里的雪茄都没来得及放下。”
俯下身，她仔细观摩这根已经掉到地上的雪茄，它只燃烧了一小节：
“雪茄是他死后自动掉落的，而且他活着的时候只吸了一点，然后就被杀了。在他死后，雪茄自动熄灭。
“他应该是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死。”她站起来，撩了一下自己的秀发，“也许他认识凶手。”
她微笑着将手里的烟管指向埃里克，眉眼俏皮的同时无意间流露出魅惑的神态：
“汉默先生，你应该不介意我们介入这件事吧？”
“这……”埃里克被电了一下，有点说不出话。
“谢谢。”聂伊伊将烟管还给先前的女仆，对身后的两位女仆说道：“把弹头碎片和弹壳都带走，我们要做枪弹痕迹检验鉴定。”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会对这里感兴趣吗，聂小姐？”埃里克问道。
“这里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
聂伊伊不再理会他，而是向四号女仆伸了伸手。对方取出一袋糖果递过来。她慢悠悠地拿起一粒水果味硬糖塞进嘴里，露出陶醉的笑容。
“我有一种预感，这些子弹，能给我带来不小的惊喜。”她用指尖轻点红唇，自言自语道。
在她们离开后，埃里克无奈地捂住脸：“完了完了，这下出大事了。”
……
“砰！砰！砰！”
一座隐藏于地下的私人靶场里，传来阵阵枪械的轰鸣。各种款式不一的手枪及冲锋枪对着前方的目标射击。这些枪靶很特殊，它们的材质和史雷男爵家中会客室的墙面材料完全一致。
“怎么样？”射击暂停，聂伊伊十分优雅地摘下降噪耳机，看着测试人员拿着装在防伪证物袋里，从男爵家会客室里切割下来的带有弹孔的墙块，一个个对比射击后打出来的样本。
“居然没有一个类似的。”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
“那就都拿去检测一遍。”
“哪些？”
“全部。”
她这一句话，就让测试人员们又花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她一直待在这里，盯着显示屏目不转睛。
期间女仆们过来为她送饭，但她只吃了一串黑提葡萄。年龄最小的那位女仆想要过来跟她亲热。她捏了捏小女仆的脸蛋，揉了揉她的头，再支开她，让女仆们回家等她。
测试完最后一组，她对一旁的测试人员问道，“能查出来是从哪款枪里射出来的吗？”
“查不到。”
“查不到？”她挑了挑眉，“弹头、弹壳；膛线痕迹、弹头形状、击针痕迹、抛壳挺痕迹、拉壳钩痕迹、弹底窝痕迹、弹道痕迹、烟熏痕迹。这么多线索在这里，你却连发射它的哪一款枪都测不出来？”
她语气淡然，却透露着一股“要你们何用”的气场。测试人员当场流下几滴冷汗。
“很有可能是私人研制的手枪或者冲锋枪。”那人有点不自信地说道，“目前和它最匹配的是伯莱塔92FS手枪，但还是有明显的区别。”
“伯莱塔？”聂伊伊呼吸一促，随后低声自语道，“真的是他吗？”
她站起身，捏着自己的一缕紫色秀发，尽可能用随意的语气问道：
“有检测出其他有用的信息吗？”
“在弹头和弹壳上都检测到了法术波动。”
“附过魔？”她问，“什么类型的？”
“初步判断，是V级断魔。”
“V级？”她对子弹主人的兴趣越来越大，“有谁会在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上附V级的魔纹？看来我们的刺客朋友非富即贵啊。”
“我们做过调查，在帝都，有能力给子弹附V级魔纹的企业加起来不到七家。枪械的话，算上一些个体，最多十五处地方可以给枪械做法术加持。”
“去问一下他们，有没有人给那种私人研制的新枪械做过法术加工，还有附魔子弹的收购记录。”聂伊伊说，“不过也有可能这些步骤全是那个人自己处理的，总之你们先去调查一下。”
三天后，一无所获的他们给聂伊伊报告道：
“没有线索。这些人没有一个给自造武器做过法术加持，也没有一家企业最近给9mm鲁格弹附过V魔纹。”
“那就别查他们了，是特别改造或者新发明的新型武器。”聂伊伊抬起纤细玉手，看着指尖处漂亮的紫色指甲油，“自造武器、V级魔纹，这个人真舍得花钱。
“对了，”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他一定很爱惜自己的武器吧。”
“可能是哪个大人物给他准备的武器。”属下说，“只是有钱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丰富的人际网络。”
“血液呢？”她又问，“鉴定出什么没？”
“采集到了两个人的血液样本，一个是死者的，另一个不在DNA数据库里，它没有被录入。”
“哦？这倒有点麻烦了。”聂伊伊捏住烟管，袅袅娉娉地走了两步，妩媚的模样引得周围男人挪不开目光。
“还记得吗？案发现场除了死者，还有两个人来过。拿刀的人应该认识史雷男爵，他出于什么目的杀死了他。而用枪的那个人应该是来保护史雷男爵的，不然他没有必要和对方起冲突。”她转过头，取下烟管，“史雷男爵的死，对谁有坏处？谁不希望他死？刘易斯？爱德华兹？罗纳德？”
“这……”周围人一片哑然，他们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话来。这不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有些事，就算知道，他们也不敢乱说。
“算了，一个个抽空去拜访一下吧。”她吐出一股烟雾，“说不定问问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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