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瑞秋先是恍然大悟，接着又面露不解之色，“你是想说，他要在异管局杀人吗？”
“一开始的地方在郊区别墅，然后……”余晖一边回忆着这几处地区案发的顺序，一边将两点之间画上直线。最后，笔头停在了异管局的位置。
“这个图形，好眼熟啊。”瑞秋绕着桌子换了个角度看着余晖画出来的图像，“这是五角星？可还缺一划。”
“最后一划在这里。”余晖将异管局的位置与郊区别墅的位置之间画上第五条直线。
“现在够了。”
一个巨大的五角星浮现在地图上，将整个辛尔赫掩盖住。黑色的线条似乎带有奇妙的魔力，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向它塌陷。
安德鲁盯着地图：“这个五角星是某种仪式的象征。从他在郊区别墅杀人的那一刻起，这个仪式就开始了。”
“仪式？什么仪式？”瑞秋问。
“首先，人类术士，在不念咒语，不使用特殊道具，不展开仪式，不献祭祭品的前提下只能使用最基础的元素类法术，且规模有限。
“因而，想要使用有规模或者高难度的扩展类法术，必须至少到达我刚才提到的几个前置条件中的一个。同时条件达成的越多，规模越大，施展的效果也就越惊人。
“第二，拼接并献祭尸体，必然是复活或创造新生命的仪式。”安德鲁说，“法术仪式里，有规则的图像是很多仪式都会准备的一个必要的步骤，大多数情况下用于摆放祭品，有时也可以分散法术的供给。”
“所以这意味着什么？”戴安娜试探着问。
“这意味着，他的仪式阵容扩大到了整个辛尔赫市。”安德鲁的额头浮现几滴汗水，“或者换句话说，整个辛尔赫市，都是他的祭坛。”
“整个辛尔赫市？搞这么大的阵仗有什么特殊作用吗？”瑞秋问道。
“仪式的规模一定程度上和祭坛的大小相关，祭坛越大，说明仪式难度越大，法术反应越激烈，而且……”
“而且什么？”瑞秋追问道。
“而且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仪式成功率，说明这个仪式举办者本人在心里就认为这个仪式的施行成功率较低。”
“可他已经被抓起来了，这个仪式不就被迫中断了吗？”戴安娜略显疑惑。
“前提是他真的被抓起来了。”瑞秋心里有股不妙的预感，“异管局是他的第五个目的地，也就是说……”
“布莱克是故意被抓住的，包括他一开始往异管局寄威胁信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他就是希望我们把他关进异管局。”余晖起身，抓起风衣，急匆匆地离开屋子。
安德鲁也起身：“我们得回去看看。”
“就当消食运动了，虽然我还没吃饱。”瑞秋长叹口气，“我去买单吧。”
……
辛尔赫大街上，两辆汽车飞驰而过。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零五分，天色已经变暗了。
“还有多久到？”瑞秋坐在副驾驶上，神色有点不安，“喂，不会真的让他跑了吧？”
她此时正坐在余晖的车上，两名训诫者坐在另一辆银色越野车上。他们不顾市区限速，以最快的速度往异管局赶。
“马上到了。”
时间又过去了两分钟。汽车右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后驶入水仙大道，周围的高楼尽收眼底，异管局的建筑和上面的字样清晰可见。
就在众人即将进入异管局外部大门时，一辆警车从异管局内缓缓驶出。
“等等，怎么这会儿有车要出来？”瑞秋动手解开安全带，“感觉有点不对劲。”
余晖盯着警车上的挡风玻璃，他借着车灯，看见警车前排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男人。
警车内的驾驶员将自己的头伸出窗外，他的一头金发随风微微漂浮，熟悉的面孔让众人印象深刻。
“呵。”布莱克露出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笑。然后他把头缩回去，随即一踩油门。警车加速，擦着余晖的车驶向门口，在门口与安德鲁的车发生激烈的碰撞后挤出一条路，飞驰而去。
“nnd，真是他！”瑞秋气得想骂人，“我们快点追！”
“你去上安德鲁的车。”余晖熄灭了汽车发动机。
“什么？”瑞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去上安德鲁的车。”余晖重复了一遍，“你们去追他，我要进一趟异管局，里面绝对出事。我之后再来找你们，他的目的地是第一起案发地点的郊区别墅，我们在那里汇合。”
“行。”瑞秋来不及问为什么，她冲下车，双腿微屈，对着大门方向猛地用力。她的腿脚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一个起跳就蹦到正要追出去的越野车车尾，将后座车门上左边的玻璃车窗一肩膀撞碎，整个人塞了进去。
“什么情况！”安德鲁吓了一跳，整辆车被瑞秋的撞击震得剧烈晃动。
“痛痛痛，没事。”瑞秋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额头，“继续追，别放跑了他。”
安德鲁没空去问她关于余晖的事：“好，那你坐稳了。”
瑞秋赶紧伸手抓住后排的顶棚拉手。车速快了起来，安德鲁驾驶着越野车，努力追向布莱克驾驶的警车。
“这个方向，他果然要回去。”瑞秋看着警车的行驶方向，跟前面的两个人说道。
“第一起凶杀案的案发现场吗？”戴安娜问。
“对的。”瑞秋打开右侧后门的车窗，“再开快点！”
“你想干什么？”安德鲁问。
“什么？”瑞秋半个身子已经从窗口探出去了，她双手搭在车顶上，像是要爬上去。
戴安娜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窗，对瑞秋喊道：“瑞秋，你要干什么？”
“你让安德鲁把车开快点，我要跳过去！”
戴安娜领会瑞秋的意思，对安德鲁说：“尽可能靠近‘纵火犯’的车，她要跳过去。”
“懂了。”安德鲁踩下油门，让车速提得更快，他拨动方向盘，越野车在车道上来回变道、加塞，拼命往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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