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钟后，二位训诫者于胸口处画了一遍十字圣号，才睁开眼。他们注意到瑞秋和余晖在等他们。
“你们不需要等我们的。”戴安娜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不会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去打扰他人。”
“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的。”瑞秋托着脸露出温柔的笑容，“不必在意。”
饭桌上，安德鲁对余晖问道：“你一个人去押送布莱克，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余晖喝了一口酸梅汤，“我也不是一个人，异管局会出人跟我一起去的。”
“那家伙会判死刑吧？”瑞秋手里握着一串烤鸡腿肉，她问余晖，“他杀了那么多人，得有10个了吧？完全没有操作空间吧？”
这家店的烤鸡腿肉分两种，一种上面涂了一层千岛酱，另一种则是刷了一层照烧酱。她更喜欢吃刷了照烧酱的那类。
“据我所知，按照帝国律法，他一定会是死刑。”安德鲁说。
戴安娜一言不发，她正安静地对付着面前的培根卷蘑菇。这蘑菇的体积对她来说有点大，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余晖默默地拿起一串烤鸡心。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瑞秋吃完鸡腿肉，又开始吃烤鸡皮，“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代价。他选择了杀人，接受的也必然是死亡。”
“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安德鲁神情肃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瑞秋附和道。
余晖吃完烤鸡心，伸手去拿烤鸡肝。
“咦，你怎么不说话？”瑞秋看着沉默着吃东西的余晖，不禁好奇问道。
话说，这个话题一开始就是从我问你这里起的头吧，你怎么什么话都不说？
“嗯……”余晖停顿了两秒钟，“安德鲁替我回答了，所以我就没再说。”
“哦。”瑞秋觉得他有点奇怪，但也没再追究。
“安德鲁，我还不知道你会法术，你什么时候去星学府进修的？”戴安娜对付完培根卷蘑菇后终于有空说话了，“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机会，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法术上的天赋。”
戴安娜和安德鲁虽同为训诫者，但由于效力的教堂不在同一座城市，实际上关系却谈不上有多熟。
“说来话长，那时候我还不是天主的信徒。”安德鲁露出回忆的神色，“我的父母在帝都算是稍微有点地位的人，我也恰巧有些天分，于是我就被送往了星学府，有了一段这样的经历。”
“你今天用的全部都是法术吗？”瑞秋问道，“话说，布莱克的‘影子把戏’应该是异能吧？法术还能干涉异能吗？”
“我并不能干涉‘纵火犯’的异能，也不能干涉其他人的异能。我只是单纯对他的‘替身’施加了法术。”安德鲁拿起自己的酸梅汤喝了一口，“‘影子把戏’是异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它召唤出来的‘替身’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体，而非能力本身。我的法术祭品——也就是那瓶提前准备好的液体——接触到它身体的那一刻，术式就生效了。”
“然后它就动不了了？”瑞秋换了个坐姿，她的两条腿并在靠向余晖的一侧。余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另一侧。
“是重力。”安德鲁如实回答，“我利用液体祭品，施展高级法术提高了它受到的重力，所以它无法行动了。”
“重力啊……”瑞秋脑海中浮过JOJO里的替身“ACT3”，“我大概明白了。”
接着，她端起面前的炒乌冬面大吃特吃起来。这狼吞虎咽的姿态和桌对面小口吃东西且细嚼慢咽的戴安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安德鲁注意到余晖一直不说话，目光略显呆滞。他的样子有点奇怪。
“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余晖回过神，“这个问题可能和法术有关系。你和布莱克都学过法术，你也许懂。”
“什么问题？”
“那四个尸体残缺的女性受害者。”余晖左手的金属假指有节奏地缓缓敲打着桌面，“发现她们尸体的地方都是第一案发现场。”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但是，只有第一位受害者死在了她的家中。”余晖接着说，“其他死者既不是死在家中，也不是死在她们工作的地点，而是一些奇怪的地方。我们有过身份核对，辛尔赫的教堂里出现的那名死者不是教徒，她不信教，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除此之外，第二名受害者死在了市区的一处仓库，但是她和那里也没有任何联系。”
“你的意思是，‘纵火犯’故意把她们带到了那个位置，再在那里将她们杀害？”
“什么？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瑞秋吃完炒乌冬面后注意到二人的对话，“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他也许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这么做的。”余晖将手伸进自己大衣的内兜，取出一份折叠的地图，将其摊开。
“辛尔赫的地图，你一直都在身上揣着？”瑞秋诧异地问。
余晖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支铅笔，在地图上用圆点标注着。
“郊区别墅、丽水大道的仓库、辛尔赫教堂、罗林斯大道附近的废弃工厂。”
余晖和安德鲁一言不发地看着地图，想要看出来什么。
戴安娜凑过来：“这四个地方说明了什么？”
“这四个点有什么规律吗？”瑞秋歪着头，“我看不出来……也许是他还没完成呢，毕竟还差一个人。”
“没有完成，还差一个人……”余晖捏着铅笔，用笔杆轻轻敲打自己的额头。
“他迄今为止只出现在这四处地方吗？”安德鲁问。
“杀人的地方只有这四处，其他地方我们也不知道呀。”瑞秋叹了口气，“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这两天都去了哪里。”
“不，还有一处地方。”余晖说。
“哪里？”瑞秋疑惑地问。她这两天一直和余晖一起行动，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余晖动手将铅笔在地图的一处位置标注了一个点，凑齐了第五处地点。
“异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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