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菲斯特还没来得及惨叫,口中喷射出一股鲜血,面色惨白。
“受死吧。”
樱井的这句话,对于菲斯特来说,无疑就是一纸死刑宣判书。菲斯特被一脚踢飞,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一辆黑色破车的附近,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型。
三分钟过去了……
北方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明亮,LASER-sigma光炮发出的光芒,甚至逐渐将群星完全掩盖。樱井背对光炮伫立着,身上的粉色和服染上了点点血迹。有的血迹甚至早已干涸。
“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樱井把手中的打刀向上一抛,打刀立即变成漫天的樱花瓣,重新飞舞在空中,
“你为什么对所谓的‘同伴’如此执着。
明明都是一团丑恶不堪的东西。爱情啊,友情啊……
‘羁绊’吗……某些作品描绘的倒是好听,然后呢?
羁如马笼头,绊如绊马索。正如其名,所谓的羁绊,只会束缚人的想法,阻碍人们前进。”
“你懂什么?”
菲斯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的右胸处被打刀划出了一个半尺长的口子,皮肉翻绽处展露出皮肉分明。然而意料之外的,伤口处并没有血流成河。
菲斯特控制自己的血液尽量流失的少一些。但是这仍然不能弥补他目前的颓势。
“你到底懂什么?羁绊才不是什么绊马索。咳咳咳。”
菲斯特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血迹,胸口处的伤口也因为受力而差点决堤。
“而是人与人之间连接的纽带,是我们每个人手中闪闪发亮的宝物。正因为这个,我们哭,我们笑,我们可以感同身受。分享快乐,分担痛苦,共同克服困难,这才是我们人能够不断前进的一个源泉啊。
我不想再失去属于自己的宝物了。”
菲斯特回头望了望那个二层小楼。
“虽然我与他们其中的几个人认识才没多久。但是就在这几天,我深受触动。”
菲斯特闭上了眼睛,右手放在了胸口处,一脸欣慰地微笑了起来,
“就像被一团暖流围绕起来,就像笼罩在一片光辉之中。”
“嘁。”樱井流露出了不满的语气,眉头紧蹙着说道,
“这故事很感人吗?你是没被伤害过,所以才能够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出来吧。
虽然我深刻地知道,现在的你,并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空中的樱花瓣逐渐组成了一个球形,将菲斯特团团围住。
“你甚至没有亮出那柄武器。如果你使用的话,颇有一种‘水之国的皇帝’的威严感。我们两人谁输谁赢,还不可知。
但是现在,樱花和打刀已经宣告了我的胜利。”
这个球形正在向内不断收紧。菲斯特看着逐渐变窄的空间,心中充满了压迫感,压制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就像自己被关进一个四面不透风的房子里一样,与此同时,天花板在不断下降。最终的结局终将是……可以预知到的。
被樱花绞肉机绞成肉泥,一定会是这样的吧。
“你没有全力以赴,是咎由自取。战斗不会因为你收敛实力,就对你宽容以待。”
樱井断然不知道那把武器的真实处境。菲斯特苦涩地笑了起来,心中有苦却说不出:
怎么可能是要放水啊。要是武器还在,此时空中的樱花瓣,必将陨落下来,化为她的裹尸布。
他绝望地看着四周,心里如坠落于冰窟。在各类文学作品中,本来作为柔弱之代表的花瓣,此时却如凶猛的狼群一般,要将他生生撕碎。
忽然,菲斯特心神一转,一下子回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的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摸了摸衣服兜,从兜里抓出了三个安瓿,里面还装有一些透明的液体。
之前在旅馆中,菲斯特随手抓了三个,随身携带着。本来打算将来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内在的机制。结果现在就被迫用来保命了。
“呼……虽然这样做有点浪费,而且如此近的距离使用,自己一定会受到波及,会不会少个胳膊少条腿什么的……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随后沿着颈部掰开了安瓿,将液体朝着前方的樱花瓣泼洒。
“嘿!”
那液体就像一团烈火一样。原本勇猛刚毅,无坚不摧的花瓣,接触到这个液体之后,竟开始迅速蒸发,变成了点点灰烬,消散在空气中,同时夹杂着樱井痛苦的嘶吼声。就像被什么人抽筋扒皮了一样。
这樱花瓣早就化为了樱井的一部分。她能够像驱动自己四肢一样控制花瓣。理所当然的,如果花瓣受损,她自己也会承受相当的痛苦。虽然在物理上不会对肉体造成伤害,但是精神上的痛楚确是不容忽视的。
菲斯特同时也受到了这股狂暴魔术力的波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同时涌出鲜血出来。他的身下逐渐形成一滩血泊。
樱井捂着胸口,凭借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操控着剩余的花瓣,分散着排列在空中,尽量避开这种未知的侵袭。然而花瓣还是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大约三分之二。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下。她此时仿佛万箭穿心,指甲和趾甲像是被钉进千根钢针。痛苦的吼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响彻在这片大地上,远处的夜鸦也被这声音惊吓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菲斯特的意识逐渐恍惚。他看着地面上的鲜血、看着面前因为剧痛而嘶吼的樱井,五官都要拧到一起了。
咚!
“嘶嘶嘶,疼死我了。这门为什么这么坑爹啊。”
“确实啊,我还没注入魔术力呢,它就自己开了。”
熟悉的声音通过耳膜,传入到菲斯特的大脑中。这平日听起来甚至感觉有些聒噪的声音,此时如冬日和煦的阳光,带来了一丝温暖,也带来了无限的希望。心中的防备也全数卸了下来。
“王者,南宫……”
菲斯特还未说完,整个人就瘫软下来,昏倒在地面上、血泊中。
“菲斯特!”心晴见到这一幕,顿时变得脸色惨白,目瞪口呆。
自相识以来未尝一败的天才魔术师,此时竟然被重伤成这样。地面上的鲜血,千疮百孔的身体,空洞无神的双眼,无不在颠覆着她的认知,震撼着她的心灵。
五年前的那场战斗,虽然也是这样挂彩,但好歹是惨胜,而且是自己一步步拖着战利品走出战场的。
但是这次战斗……
不远处,那位嘶吼着的和服少女,嗓子早已喊得沙哑,声音也逐渐变成了憋在喉咙处的“唔唔”声。
“我来……我来救你。”心晴一把冲了上去,全然不顾自己的裙摆沾染上血液,抱住菲斯特无力的身躯,艰难地给他翻了个身。
“Musculus sanitatem”
手心处闪耀着绿色的光芒,强度比以往更甚。光芒照耀之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心晴见状,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然而这时,一股暴戾的黑紫色魔术力突然从她的掌心窜出,瞬间让她刚才的努力付诸东流。之前恢复好的皮肉又再次溃烂。
“果然我还是不能用这种等级的治愈魔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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