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咒刃?"
"没错,我想把你打造成一个战法师。"战争姬脸上尽是盈盈笑意,如果温婉地笑起来,那的确是摄人心魄的绝色。
虚列被绝美的笑容怔了一秒,发现自己失态,连忙回过神来。
"可是我......只想做个「奥术师范入道」,不想干这沾血的职业......"从看见战争姬那刻起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己只是想摄入知识,剥开世界的茧以观其真貌,而不想浪费生命在钻研如何把陨石砸得更精确。
而这个战争王族突然找上自己,如果是别人肯定会满心接受,但是战争姬的本业不是别的,是掌管如何更加有效的轰杀敌人的战法师之王。这与自己的理念背道而驰,所以即使她到了神级,只要她还是想将自己打造成战法师,即使是「战仪魔道骑士」那个级别自己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如果不是自己听见她自称自己拥有世间上的一切魔法,自己也不会去冒这个可能违背自己的心的险。
但是很明确的是,她的确将事情往自己预想中最糟糕的方向推动了。
"不行哦。"
"哎?"
姬变得安静起来,她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起伏多变而富有情感了,现在的战争姬,似乎才是真正的战争王族。
"你有才能,你忘了吗?"姬的话语让虚列摸不着头脑。
"能解释下吗......"
"之前的反入侵,我已经看见了你的活跃,这并不是一个想做「奥术师范入道」的人能够做到的地步,能够第一次接触战斗不缺乏勇气之余又能冷静地分析战况如何变得有利于自己的人,天生的战法师非你莫属了。"
姬的话让虚列回想起自己前几天与代达罗斯并肩作战的那短暂的几分钟,自己在赶来参战的途中几乎连手都在发抖,但在看见咆哮着的刺客的时候,他突然冷静了下来,大脑从未如此清晰过,一切一切的预想全部转化为制胜的战术,从参入到战场开始,每一秒都在自己的节奏下不偏不倚地流逝--直到敌人的血液也同样流干。
这就是战斗的感觉吗?
但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虚列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地看见自我:一颗求知者的心,被错误地安放在一个生来就为了战斗的身体内。
但即使是这样,虚列也不打算放弃追随自己的心,即使自己有战斗方面的卓越才能。
"先别说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姬竖起了手指以示噤声。
"你想追随自己的心,但是我可以跟你说,这个世界不会给你太多机会的,你不可能走在这条道路上太远的,总有一天你会发觉想要改变命运的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姬的神情凝重起来,如同裂肤的寒霜。
"那我就改变命运好了!我不相信这些东西。命运,在我看来只不过是迷途者的指示牌而已,那只能带你回家,不能带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回家,不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吗?"姬继续发问道,她知道不说服这个男孩,那么一切都不会改变,她需要看见他内心的力量。
"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哪个是你的最好的选择,这样无聊的人生不如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我觉得应该赌一把。"
"可不是每次赌博都可以全身而退的哦,错误的贪念会导致自己迷失自己的心这已经是恒定的真理了。"
听见这番话,虚列笑了笑。
我伟大的战争公主啊,
您是否知道命运对于一个人而言究竟该是怎样的姿态吗?
"相信命运本身这件事,不也是种赌博吗?"
傍晚--夜读时分
这个时间,包括虚列在内,所有人都得赶到圣克鲁斯大图书馆的「列颂殿」进行每天必须的咒语复习与记忆。
在完成自己每天的咒语诵读记忆部分之后,学徒们可以到「定食之厅」这个有着这奇怪的名字的行使着饭堂机能的大殿进餐--大量的金钱堆积出来的除了魔法仪器和武装之外,还有常世的豪华食宴。
代达罗斯打了个哈欠--他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在睡觉:因为他的魔道理论成绩低下,被迫强行补上高等魔道理论的课程,但也不想想他正是因为不喜欢枯燥的理论课,所以才会成绩垫底。于是他也不负衡的所望,果断睡到晚上的夜读时间才起来。
将记载了课程要义的活页书随手丢在餐桌上,代达罗斯揉了揉睡得不太自然而略微酸痛的肩膀。然后毫不在意的拿出两瓶黑色琉璃瓶。
圆长的外表,无疑是盛酒的酒瓶!按照上面的出品图案,那应该是传说中名为「海火」的高烈度酒!而现在迟来一步上桌的代达罗斯已经将其摆在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与甜食的由名匠莱布莱蔓的工房出品的百人列席长桌上。
代达罗斯的对面两人以及右手边的学徒无疑是虚列、正直色狼特斯拉和森精灵的衡。
虚列看见代达罗斯如此明目张胆的拿出酒来,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怔了两秒之后的虚列就立刻将两瓶酒塞到桌下。
"哇!偶像,你怎么搞来的酒!而且居然还是"正直色狼第一个惊呼起来,虽然「定食之厅」列满数十张这样的百人列席长桌上都坐满了人,但是这声惊呼的分贝及其内容,都使得嘈杂的周遭的其他学徒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我去!特斯拉!你能大声点吗?我好不容易藏了起来你居然转眼就喊出来了?!"虚列有种想将酒瓶敲到这头色狼的头上让他以死谢罪。
"sorry~"正直色狼打了个哈哈,根本毫无诚意......
"喂司马你拿我的酒干嘛?"代达罗斯不明白虚列的举动,而且睡了一天,自己的酒瘾也就犯了,现在可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
"白痴啊!你们两个大白痴啊!你们不知道学院的规矩吗?!这里不许喝酒不许喝酒!懂吗?!"虚列若不是怕被发现伸到桌子底下的双手拿着的酒瓶不允许别人看见,他早就拿出来狠狠地抽在他们那个位数智商的脑袋上。
"正是,司马兄的做法很妥当。"一旁的衡如同品味充满阳光的温度的午后红茶一般优雅地喝着学院晚餐的可可渍奶茶。浅尝之后发现仍有着抗拒他的品尝的温度,于是放下了杯子。瞥了虚列手中的瓶子之后淡淡地问:
"只是这酒......"
"嘿,那群笨蛋教授,叫我们不要喝,自己却有那么多好酒,我看不过眼才顺手拿了几瓶的。"代达罗斯解释道。
"噢噢,偶像,我们来喝几杯吧!"特斯拉将请求的目光投向虚列。
"别那么恶心的看着我......诶知道啦,随你们的便了!真是的,快点喝完,还有,魔法笔记给我!"虚列担心他们真喝醉之后胡乱念诵魔法咒文,那就真的不妙了,尤其是代达罗斯还是个战法师。
"干嘛?怕我们喝醉闹事?少担心!你真是的,司马,快给我,我的酒量可不是普通人可以"
"我不管!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再啰嗦一句我就把酒扔到「巨人的餐桌」(某无名异界,与「厄运恶魔的胃」都是巫师们拿来当作垃圾桶来用的次元。)上去!"虚列并不打算听代达罗斯废话。
"哎,知道了!老子给你就是......拿好。"代达罗斯召唤出先前的那把巨剑,与豪华的「定食之厅」的气氛格格不入的这把苍蓝兵刃,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是我的。"正直色狼也想快点喝酒,于是也乖乖交出自己的魔法笔记:标准的魔法目录。
还真是,为了喝酒要做到那种地步么......虚列开始担心代达罗斯这个白痴流浪过的西部的那些不法之徒的智商:为什么没有人打算用酒去让他上钩?
虚列收下他们的魔法笔记过后,囫囵地喝光了碗里的野菌忌廉汤。
衡看见虚列没有提及关于战争姬的事情,于是不免感到好奇。
"我记得,大美食家弗朗多•弗根说过,「对于不加以品尝而如同流水过渠般的进食,就跟以外科手段将食物直接缝入胃中没有区别--」"
"「--都是践踏食物的价值。」是吧?"虚列头也没转地回答了衡故意空下的后段话,又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窑烧灰鸟。
"司马兄真是多闻,我记得--野菌忌廉汤,从你第一次喝开始,你就把它当作每日必须的吧?刚才我看见你却如同对面二人喝酒般囫囵饮下,似乎有什么事情你不愿再提呢?嗯?"
虚列开始怀疑衡是不是开发了个魔法叫做「心壁之眼」。
"这样的猜测未免有些牵强吧?衡,要知道能够作出这样的行为的理由可多了去了......嘛,我的确是有些事情......"
听见虚列要谈及战争姬的事情,特斯拉也很好奇地凑了过来:
"公主是不是有个非~常非常先进的实验室啊!她应该让你看了吧?快告诉我听听!"
虚列望着这位好奇宝宝,也不得不放下汤碗,描述一下那个疯狂的公主的实验室。
"啊......怎么说呢,的确是很先进......简单地说吧,她开拓了一个异位面作为她自己的实验室,那里有着一切一切出现过或者未曾出现过的物质,以至于她本人都还没完全使用过一遍它们呢......"
这令人兴奋和向往的内容,述说着这奇迹的虚列本人的语气却略带疲惫。
但是正直色狼却没有听出,只是一脸兴奋地期待虚列继续说下去。
"特斯拉兄,司马兄今天很累了,我们就改天才问他吧。"衡一旁建议道。
"哈?虚列他分明还很精神嘛,哎,算了,那么明天才跟我们说说吧,吃饭吃饭。"正直色狼看见衡的眼神,才充满疑惑地停止了追问。
"好好吃吧,司马兄,看见你这样的吃相弗根先生会伤心的。"衡笑了笑,然后又转过头来慢悠悠的消灭自己的食物。
"......"
虚列这才知道作为舍友,一个善解人意的衡绝对比一个善解人衣的正直色狼要好上数十倍。
午夜
虚列走到宿舍的阳台上,月之光芒此刻如同银白之光瀑,将黑夜独有的光泽洒在地面万物上。
在阳台上感受着月光的恩泽的,并不止虚列一个。
"司马兄,谈谈今天的事情吧。"
衡俊美的微笑在邀请着虚列参加这个午夜闲谈。
"你还真是......我想干什么都被猜到了呀。"虚列摇了摇头,慢慢地靠在阳台的一侧。
"毕竟,对于神秘无影又年轻美丽的最强巫师战争公主,我自然也会有相当的好奇心驱使自己的行动呢,我相信自己是个好的倾听者。"
"没错,你的确是...... "
虚列望着月光,似乎想要将自己的烦恼全部灌注于星辰之中,但是烦恼却没半点消减。
"战争姬,她会所有所有的魔法,就在早上,她就很快地解析了我的自动守卫了。真是不得了的人物啊......"
虚列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可是,她再如何强大......我也只是想做个研究者而已......我不想走在剑刃交错的前线上面咏唱着一个又一个闪电术。"
"我知道,她是希望我成为一个战法师,她希望我不要浪费这份天赋,尽然她也可以让我学习我想要的魔法,但我也明白我们师徒之间可以说是有些分歧了。"
衡听到这里,也做思考状。
"那么照你这么说,你也不愿意放手咯?虽然你们的理念相悖,但是你为了更快的达成自己的理想,这条捷径你也不打算放弃,但也因此你也得时刻忍受战争姬对你的期待的煎熬,是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虚列的语气越发低沉。
"你太善良了,司马兄。"衡的话语如同坚定而沉稳的铜钟之声回响在虚列的内心。
善良?那是什么意思?
虚列抬起头来,望向站在一边的衡投以询问的目光。
"你曾经跟代达罗斯说过要作为一个纯粹的知识追求者所必需抛弃多余的荣辱尊卑感,但是你自己却也保留了成为了思想障碍的善良--你想在获取世界的真义的同时,也想不违背任何一个人对自己的期待,嗯......某种程度上说,你比代达罗斯还要更不像一个知识追求者呢。"
衡的话如同破晓的日光,散开了自己内心的迷雾,自己的问题也终于暴露在自己的审视之下,一切都明了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
刚要说什么的虚列马上就被衡打断了。
"我很认同你对巫师的看法,但是我们的本质是「人」,善良这种情感,本不应该被剔除,也就是说,你要选择一条不会违背你的魔道的情况下还要满足周遭人对你的期望的道路。"衡做了做摊手状,无奈的看着虚列"人本来就是这样矛盾的,不是吗?失去人类的情感,我担心你将来会变成无视善恶的底线、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巫师啊。"
良久,虚列在回味咀嚼着衡要传达的话语,身为人,即使成为了巫师,也不能不遵守人的底线,彻底地抛弃情感,那跟自己召唤的魔像又有何异呢?
"谢谢你,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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