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东方霓云入座之后，东方梓钥敲了敲桌子：“楠儿，说吧，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吧。”
“我”看了一眼正对面的东方霓云，唐铭楠平静的说道，“希望将霓云姐送到公仪皇族去。”
“咳咳咳，不是，楠儿你说什么？”正在喝茶的唐修寒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两个小家伙闹别扭很快就会好，但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只是冷静下来之后，唐修寒出声问道：“给个理由。”
“霓云姐她，她对我有男女之情。”唐铭楠说完这些之后，发现坐在上方的两人并没有一丝惊讶，反应很平淡。
东方霓云桌下的手攥着双膝上的裙身。低下了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霓云呢，霓云有什么想说的吗？楠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
“因何而起。”
“不知道。”
东方霓云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过往所有的事情都被打碎然后倒进了一个碗里，然后被一双筷子像是搅蛋黄一样搅动。现在她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蛋黄，哪里又是蛋清了。
“东方霓云”东方梓钥这个时候出声了，显然是对她的表现不甚满意，“你还记得你我的约定吗。”
“不语。不能主动向少主袒露心意。”
“那你为何违反了。”
“抱歉......”
唐铭楠一旁听着有些明悟，一年前问东方霓云她不肯说的大概就是这个约定吧。现在想起她还说什么与自己无关，真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楠儿，你是真的想把霓云送到公仪皇族吗？”
“.........”唐铭楠事实上是不想的，只是如果继续让东方霓云留在唐家，那自己多半是会主动找到她搭话的。然后慢慢的关系又变成以前那样。但也正像他反驳桃桃的时候说的话那样，他很怕以后她的处境会因为自己变得难受。
“霓云呢，霓云想去吗？”
“.......”
东方梓钥问完二人都不说话，唐修寒看着下面沉默的二人，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咳咳，不知道楠儿有没有去了解过。关于霓云的婚约。知子莫若父，你应该是不想让霓云往后在公仪皇族的处境变得艰难，霓云应该给你讲过了她不想嫁过去了。”
唐铭楠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你胡说！”东方霓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就在麒麟梭上，我还旁敲侧击的说了，我和那人的事情需要我点头才行。但是当时你都没听完就说找义父义母谈谈。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的。”
“就是你同意了才有这门婚约的，不是吗？”唐铭楠平静的看着东方霓云，“婚约都有了，这不是你同意的最好应证？”
“那是，那是...”
“那是我逼着霓云同意的，真的如同霓云说的那样。这一纸婚约，形同于无。只是公仪皇主那个死老头死乞白赖的要为他那个儿子收霓云。
想来应该是霓云的体质吧。修行速度很快，但是族内典籍之上却又没有。多半能从霓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吧。
那个死老头拿寂墟的所有权来换，我对霓云有信心所以让霓云同意了，没想到今日会闹成这样。哈哈哈。”
唐铭楠坐了下去，发现刚才自己似乎有些上头了。看了一眼东方霓云之后，选择转移话题。
“爹，寂墟是？”
“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你还太小，不清楚。但是到了人仙之后，能在那里隐约感受到障壁的存在，似乎突破了那个障壁就可以到达新的境界。只是数万年过去了，没人突破。真是一件憾事。那个死老头似乎笃定我需要这个玩意儿，又对他那儿子有信心，所以拿来交换了。只是那老狐狸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原来如此，那爹，你换它来不会是？”
唐修寒看着唐铭楠笑道：“你不是很清楚了吗？族内近万年来第一个十三岁突破到金丹的，如果是你，说不定能将家族带到仙界的巅峰。”
“.......”唐铭楠沉默了，事实上他很没有底，毕竟数万年来都没人成功，他也不见得能成。
“所以，楠儿你的答复呢？”唐修寒笑完了之后，看着唐铭楠问道，“你还没给在座的人一个答复。如果你执意要赶霓云走，我是不同意的。你娘亲多半也不同意，对霓云我们夫妻二人可是喜欢的紧。”
“爹，就按你说的来吧。”眼看自己父亲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唐铭楠也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只是如今他不太敢看东方霓云。
此刻东方霓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直到唐铭楠从房间里离开了，她还呆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没有，离开？我没有离开，义母也没有对我说什么。我难道还没睡醒吗？抬头看着上面正对着自己微笑的东方梓钥。
“你还要留在这里看我和你义父亲热吗？”东方梓钥笑着问道。
“不不，还望二位好生歇息。霓云先行告退了。”东方霓云忙不迭的起身，扯过裙摆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桌上的杯子也给带了下去。
看着急忙蹲下身准备清理茶杯的东方霓云，东方梓钥笑笑：“这些事儿留给侍女们做就好了，你又不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等到东方霓云离开之后，唐修寒问道：“不语，你为何要对霓云做那样的事儿。”
“楠儿当初还没有心爱之人，我怕霓云影响了他。只是今晚看来，如果我继续阻拦的话。楠儿以后怕是会后悔了。我只是让霓云等等看，但是并不是想让她嫁给别人。”
“好了，他俩的事儿让他俩去烦恼吧。今晚我们还有我们的事儿。”
东方霓云推门而出，就看见唐铭楠坐在不远处的勾栏上，背靠着柱子正在看远方的烟火。
似是听到了东方霓云出门的动静，唐铭楠开口问道：“霓云姐觉得这烟火怎么样？”
但是东方霓云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走到了他旁边坐下，一双玉足在月下轻轻摇摆，她笑了一句：“不怎么样。”
唐铭楠尴尬的笑道：“是吗，哈哈哈。我觉得还不错啊。看样子霓云姐不太喜欢啊。”
“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了，该你回答我一个了。这样才算公平。”东方霓云转头看着唐铭楠：“你，觉得我怎么样。”
砰——一朵艳红色的烟花在天上绽放，像是一团火焰，将黑夜烧穿了一个洞。
月下，东方霓云冰蓝色的眼眸晶亮，盈满星河、烟火还有她旁边的唐铭楠。
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东方霓云就知道家里两位长辈是不会过问自己了。而且要将自己赶出去还得看那两位的眼色。更重要的是，眼前男子之前说那句话的时候眼底的闪烁。
爹，就按你说的来吧。这句话平平无奇，但是在东方霓云的眼里却有了重量。眼前的男子也不想自己离开，即便发生了前面那样的事，他也不想自己离开。所以她觉得，是时候了，到了决战的时候了。
虽然有诸多确信，但是说出了那句话之后东方霓云心里还是在打鼓。
又有几多烟花绽放，时间过了半刻，或者是一刻，或者是更久。
唐铭楠转身看了一眼东方霓云，僵硬的说了一句：“夜深了，早些歇息。”
在给东方霓云披上了从他身上脱下来的一件衣物之后，唐铭楠就离开了。
又，动摇了？感受着唐铭楠话语间片刻的停顿，看着漫天的烟火，东方霓云拉了拉身上披着的衣物将自己裹了进去，笑了。霎时，她的脸上也像夜空一般开出了烟花。
让你跑掉我就不姓东方，东方霓云心里一笑。起身没再看烟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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