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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钢琴少女的日常

某钢琴少女的日常

1

“所以说,你什么也不要动,对对对,不要试着去做饭,不要试着去打扫,什么?你想帮我洗衣服?禁止禁止!绝对禁止。”

“再等几分钟就好,不超过十分钟,我马上就到家了。乖,听话。”

我看着父亲放下电话,脸上的笑容无奈,却又宠溺。

真是一个不幸却又幸福的男人呢。

作为女儿的我这么评价自己的父亲也许不对,但是,事实证明,眼前这个笑得十分幸福的男人只为那个女人而活。

“怎么,那个女人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很明显,那绝对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表情,语气也算不上友善。

“霜月,不要用这种口气去说你的母亲!”

父亲的露出压迫似的严肃面容,那是与对母亲说话时完全不同的气氛,只是见到我倔强的表情后,又变成了哭笑不得的无奈。

每次都是这样,对那个废柴母亲可以那么温柔,无论是谁,只要说了那个女人的坏话,都一定会受到他的斥责,哪怕是我这个女儿。

“你以为你这次离家出走,你母亲有多担心。”父亲头痛得揉了揉太阳穴。

“嘛,我可以猜到,她不是应该已经习惯了吗?”

“……”

“最多不过就是少吃了几块布丁而已的程度吧,反正我在她的眼里什么也不是。”

受到我强硬地瞪视,父亲一时间好像是找不到反驳的话。

一个星期内,三次翘家,频率不可谓不高。

这是当然的,我实在是太了解我那个母亲大人了。她是世界一流的钢琴家,在业界的影响力甚至已经超过了在我小时候就因病去世的外祖母冬马曜子。然而这样有着耀眼光环的母亲却是各种意义上的废柴,如果没有父亲的话,她甚至不能正常地活下去。

那是一个除了钢琴与丈夫之外,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的女人。

北原和纱,以“冬马和纱”之名享誉世界的著名钢琴家,是我,北原霜月一生的敌人!

母亲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这句话由我这个女儿来讲也许有些奇怪,但是,毫无疑问,她有着最上层次的美貌。几乎完美得继承了母亲相貌的我,也许必须要在这方面感谢她。

外人总是很奇怪,为什么那样的母亲会选择各个方面都非常平凡的我的父亲。名为北原春希的这个男人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和世界知名钢琴家不在一个世界。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父亲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高中班上非常唠叨的学霸班长。

但是,在我看来,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父亲大人!

懒惰,邋遢,家事废柴,除了弹钢琴以为一无是处!整天只会“春希”“春希”的叫来叫去,如果不是父亲大人甚至连自己穿衣服都成问题!

位于维也纳的某处高级住宅,除了作为北原宅,同时还是继承自外祖母的冬马曜子事务所的欧洲分部。

我满足地喝着加了五勺糖的咖啡,然后注视着眼前这个衣着随意,打着呵欠的女人。

“我说过,春希是很擅长找人的。”母亲的眼中,是让我非常不快的胜利的光彩。

“那也是父亲大人的成果,而不是你的。”我毫不客气的反攻回去,这样的对白在这间屋子里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了。北原家母女之间的单独相处,在父亲离开练习室准备晚餐后,再次的开始。

“春希的成果当然也就是我的成果咯。”

“不要用这种让我感到恶心的方式说话!不要说得好像父亲大人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样子!”

“也请你不要说得好像他不是属于我的那样。”母亲充满余裕的话语让我几乎炸毛,那种眼神,那种胜利者宣言一般的语气,让我对她的抗争好像是小丑的表演一般,“与此同时,我也是只属于他的女人。”

简直就好像是浸泡在蜜糖中的让人感到腻味的甜味,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可以轻易在女儿面前说出的话语。尽管感到不快,但是,我还是必须承认,母亲真的很爱父亲。

那震撼了世界的钢琴,只为一个男人而弹奏。

“……我一定会把父亲大人从你这样的恶女人手里救出来的!”我说得咬牙切齿,用恶狠狠的语气掩盖自己没有底气的真相。

“钢琴也好,父亲也好!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虽然前几天刚刚夺得了世界级钢琴大赛的优胜,但是我很清楚自己与母亲之间依旧存在着的巨大的鸿沟!

“好,好,加油咯。”

哪有这样的母亲的啊!用这么懒散的语气说加油,只会让人更加的火大。简直就好像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超过她一样啊……

我看着母亲屁颠屁颠地向着父亲所在的方向走去,甚至好像可以看到一条尾巴拼命的摇晃着,这是哪里来的忠犬啊!

北原和纱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听着从屋内漏出的琴声。

“这种倔强女孩的可爱的生气方式算什么啊?我的教育就这么成问题吗?”作为世界知名钢琴家的女人困惑得挠了挠头,“嘛,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啦。”

“算了,不想了。”教育这么复杂的问题显然不适合这个只为丈夫与钢琴而活的女人。她径直跑向了春希所在的方向,即便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也忍受不了不能与他身体相互靠的事实。

他们的幸福是用太多太多的不幸换来的,因此,他们才必须加倍的幸福。

2

每天十个小时的练习。

母亲从来不曾这样要求过我,但是,这却是我自己的要求。

在天资上已经不及她了,我不想再努力上还比不过她。如果不是父亲大人极力反对,区区十小时根本不能满足我。

生活在一个父母感情过分好的家庭里,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

那是紧紧相连的二人,简直就好像是被神分开,经历万难后,终又重新相合的一对勾玉。我从没有见过那两人吵架,最多也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那样的拌拌嘴。明明是那两个人的女儿,却在这个家里,好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作为母亲的机能嘛!”手指弹跳在黑白的琴键上,以李斯特的《叹息》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对于女儿离家出走这种情况,也影响不到她对甜食的执着。哪有这样当妈妈的啊,趁着女儿翘家,居然把我偷藏的布丁给吃了个精光!

“啊,我的布丁!不可原谅!”

母亲和父亲出去了,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人。

原本父亲也是打算带我去参加音乐会大获成功后的庆功宴的,但是由于受不来某个“甜食控”的蓄意挑衅,我果断拒绝。

那场音乐会我也在现场,台上身着黑色礼服的母亲,灯光下,聚焦着全部的视线。黑色艳丽的长发随着身体的摆动,微微漾起。受到音乐之神眷顾的这个女人非常仅凭音乐就征服了这个世界。

甚至连坐在台下的我,也沉迷在了她的钢琴之中。

与母亲清冷的外表不同,她的音乐中,有着浓浓的欲求,仿佛是燃烧着的艳丽的光彩。我甚至可以听到她的渴望,恍若是洁白的雪国中,与挚爱的情人紧紧相拥,忘却人世。

于是,台下的我,泪流满面。

明明很清楚,这琴声只为一人弹奏,却依然不受控制的让自己去沉迷。

这就是她,我的母亲,北原和纱拥有的,罂粟一般的音乐。

只是,记忆中,当时流泪的似乎并不只有我。

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那天的演奏会上,某个印象从我对琴曲的回忆中浮现。

哭泣的,不只是我。

只是被眼睛的余光扫到的一个女人。因为很容易看出她是在维也纳并不常见的亚洲人,因此我的印象很深。

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虽然她戴着墨镜,遮蔽着自己的容貌。

当音乐会结束,我再次回望那个角落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走出练习室,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当然,至少要加五勺糖。

主卧室在作为卧室的同时,也是父亲的工作室。家里是没有专门的工作室的,尽管这间屋子很大,但是似乎再大的房子,对母亲而言,也没有空出一个给父亲工作室的空间。

单手拿着茶杯,我漫无目的地走进属于父母的空间。卧室的构造很简单,因为父亲喜欢简约,而母亲害怕麻烦。

拉开窗帘,落地窗外,繁华之处,灯光氤氲。

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没有她在旁边拌嘴,忽然觉得有些……寂寞呢……

视线忽然被房间角落里的某个盒子吸引了。

那是非常陈旧的纸盒子,应该是前几天大扫除时翻出来后,还没来得及收起。

应该是父母年轻时候留下来的东西吧。

我是如此想着的,怀着作为女儿都会有的对父母过去的好奇心,悄悄地打开了它。

“这个是……笔记?”

很旧很旧的笔记本,有着蓝色的封面,纸页已经泛黄了。

我翻开了它。

虽然稚嫩,但是我依然可以勉强看出,那是母亲的笔迹。在纸上仿佛涂鸦一般描绘的,涂涂改改,好像是曲谱一般的东西。

每一笔都是稚嫩且粗糙,却仿佛有着某种力量,让我的目光为其沉淀下来。

摩挲着粗糙的纸页,心情安静却又静静燃烧。这一刻,我好像是看到了父母从来没有诉说过的,遥远的过去。

“这个是……《传达不到的爱恋》?”

3

从遥远的地方回首,用早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在终结一段历史。

即便流泪,却不会心痛。

不,或许只是因为痛到了麻木,忘记了疼痛的感觉。又或许此刻的自己已经得到了新的幸福,终于还是将死去的昨天忘却?

瞒着家人,以出差为理由,一个人飞到维也纳。明明已经不再是可以浪漫的年纪了,却还是忍不住在多瑙河畔,回忆过往。

然后,去听了她的音乐。

从观众席上望去,她仿佛还是那个时候的样子。

二十年的时光堆叠,却仿佛未曾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依然就好像是那年的傍晚,在过去的音乐教室里,她弹奏着钢琴,他倾听于一旁,浅浅睡去。

“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愿意去原谅自己呢……”女人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灯光,好像看向了更深的所在,“二十年了,已经没有人在去责怪你们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去惩罚自己呢……”

明天就要回日本了,她并没有去见那两个人的打算。

在远处遥望那二人的笑容,便可以了解他们的幸福。只是,他们的幸福早已经与她无关。那是用痛彻心扉的代价,恍若撕裂世界一般换来的幸福,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了她介入的余地。

况且,现在的她也早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能够看见隐约的曙光之前

这场爱恋如今依然寸步难行

当我第一次出声相唤

当你第一次回首之时

你的身影是那么耀眼

让我不得不移开目光……”

她低声轻唱着,闭上眼,终于还是睡去。这首歌,终究还是成了她回忆的一部分,不再具有其他任何特殊的含义。

她做着幸福的梦,嘴角微微翘起,那是只属于她的幸福。

*

“呐,为什么你从来不和我讲你们的故事?”

晚餐后,父亲洗碗的时候,我难得的拖住了母亲。

似乎是惊讶于我对她忽然的热情,她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你发烧了吗?要不要请医生?”

“我很正常,请不要逼我发火……”

“为什么忽然好奇心旺盛了?难道是我那个可爱的女儿又回来了!”

“我一直在这里,而且不要用可爱这种词来形容我!你这个布丁控!”

“我可不记得把你教育成这种对母亲不礼貌的小孩哦。”母亲送了一勺布丁进嘴里,嘴角沾着甜食的她,哪里还有世界级钢琴家的样子。

到这个年纪你还能不得糖尿病真该感谢父亲大人的努力!

“要是你可以起到作为母亲的机能的话,我可以为自己的言行道歉……”

“……嘛,果然还是不可能的吧。”

“是吧。”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先去练习室吧,我想你听一下就知道了。”

坐定在钢琴前,我深深的呼了口气,母亲就站立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脸上似乎很不耐烦。我很清楚这是因为我占有了她腻在父亲身边的时间的缘故,真希望这个女人可以稍微在女儿面前有一点作为母亲的形象啊。

谱子已经被我记在脑海里,并不复杂,比起那些世界级的古典名曲,对我而言可以说非常简单了吧。

手指放在黑白的琴键上,一段旋律流泻而出。

这是封存了很久的谱子,很显然是由母亲亲手谱写而出,却在我诞生后的十八年间,从未响起过。

那么,这张来自过去的音乐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我很好奇,越好奇,心中某种思绪就越沉重。艺术家是一群感性的人,艺术是一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非常随意的东西。我并不会以艺术家自居,但是也绝不愿意妄自菲薄。

直觉告诉我,这首歌里,一定有着什么故事,沉重到我那对幸福的父母都不愿提起。

抬起眼睛,我看到母亲的神色已经改变了。

她不再是那种不耐烦的模样。微闭着眼睛,母亲随着我的曲子用手指打着节拍。那种专注的神色是我从来没能见过的,简直就好像是倾听着某个来自过去的讯息,稍不留神,便会永远的逝去在回忆的漩涡中。

为什么,这个一直以来没心没肺的母亲,此时的表情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怀念,那么的……悲伤……

4

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母亲离开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只是无论怎么看,她离开时的背影,简直就好像是要从什么中逃出一样。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母亲并不是一个都么坚强的女人。

她是天才,但是也只不过是个天才的女人罢了。

我忽然想起,在出生后的十八年的岁月里,从没有听过母亲的去往一个地方,就仿佛这个女人的心中不存在所谓的“荣归故里”。

出生在维也纳的我无法将那个国家当做故乡,但是,为什么父亲与母亲却从来对那里绝口不提?

母亲的演奏走过了很过国家,她的粉丝遍及世界各地。

但是唯独那个地方,作为母亲故乡的那个地方,她却从未踏足过,就好像那里栖伏着某只可怕的野兽,会将她撕碎,或者说……会将她与她珍爱的某物撕碎?

这首《传达不到的爱恋》,究竟藏着怎样的过去,为什么会让那个一直以来幸福的,懒散的,没心没肺的女人,露出那种想要哭的表情。

我抬起头,见到父亲站在练习室的门口。这个温柔的男人看到我手中的笔记,露出温和的笑容,眼中却有着和母亲相似的光彩。

“父亲……”

“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父亲忽然问道,他的眼睛好像是逆着光,藏着某种火焰般炽烈的情感,仿佛是为了挚爱的存在,用最大的力量紧紧拥抱,再不松手。

“嗯,很好的曲子,只是没人唱出来。”

“是啊,没人唱出来,所以我们才将它藏在记忆的最深处。”父亲的嘴角露出微笑,但为什么,他的声音那么勉强,那种勉强的温柔,如同被撕裂的丝绸,华丽中,映着深深的伤痕,“丫头,你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感到幸福吗?”

如此突兀的一个问题,曲子与幸福,风马牛不相及。

“幸福的,”我不愿意撒谎,尽管经常和母亲吵架,甚至经常性的翘家,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在那两个人的陪伴下,我的人生真的,“很幸福的,我。”

“是吗,那真是实在是太好了。”

父亲用好像是哭出来一般的表情说道,明明是好像是哭出来一样的表情,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幸福啊。

*

北原和纱在踢开了河边的石子。

已经中年的她依然还有着孩子气的一面,否则也不会经常性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和女儿做幼稚的吵架。

那一首曲子让她封印了多年的记忆再次的苏醒在脑中,不,也许从没有忘记,只是不愿意回忆起,那种撕裂心肺的伤痛。从没有为那时候的选择后悔过,因为她已经幸福得来不及后悔。

“三人的……歌吗……”

早已经不是三人了。

她和他和她,从那时起,就一直是两人与一人。

曲子依然是那个时候的旋律,只是所有人都已经不一样了。

多瑙河的风景依然宛若诗画的美丽,她喜欢开着靠近多瑙河的窗户,弹奏着《蓝色多瑙河》,她的身边有他安静微笑,倾听他的演奏,也许会在沉迷后默默睡去。

北原和纱在此刻驻足了,她抬起头望着迎面的来人。

那人也露出惊异的神色,似乎没能想到此刻的巧遇。

简直像是命运的安排一般,三人中的两人,在躲避了二十年后的,终于相见了。

在远离日本的遥远的异国,相遇的,或许应该是名为冬马和纱与名为小木曽雪菜的两位少女。

“……真是很久很久不见了呢,和纱。”名为雪菜的女性在短暂的惊讶后,露出的微笑一如记忆中那般温婉动人。

“是呢,好久好久不见了,雪菜。”名为和纱的女性仿佛感慨一般,强行控制着想要逃跑到某个男人怀中的欲望,用笑容回应着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人。

她们的相遇是注定的,黑与白,冷与暖,如同墨水与白纸,相逢的瞬间,勾勒出画卷。

5

距离上一次的相见,已经度过了太久的时间,然而,久远之前的光景,对这两个女人而言,只是隔着一层轻纱,只要轻轻探手,便可触及往日的疤痕。

有人的伤口一直未能愈合,那是得到最大的幸福的代价,那伤口时至今天还在流着血液。受伤的二人只能相拥在一起,黑夜中,互相舔食着伤口。

“我想象过再次和你见面的场面。”走在多瑙河的岸边,已经名为北原和纱的女子说道,她纤细的手指拂过栏杆,摩挲着尘埃,“我以为我和你都会大哭一场。”

“可是我们都没有哭。”雪菜保持着笑容,感受着划过河面的微风,悄悄感叹音乐之都的美丽与静谧。

“毕竟我们都已经变了。”和纱感慨着。

“是吗?”雪菜转过身,直视着和纱的眼睛,“我却觉得你完全没变呢。”

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仿佛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幸福中的女人,似乎对自己的天真毫无自觉。

“我去听过你的演奏了。”雪菜说道,耳边似乎又开始回响那段震撼着世界的旋律,“虽然不是很懂艺术家的世界,但是呢,我觉得我可以听得出来哦,和纱的音乐中饱含的思念与爱情,还有也许只有我可以听出来的……罪恶感。”

和纱的表情僵住了。

她从来不擅长隐藏心中的动荡。也许其他的言语她可以反驳,然而,她的音乐却不容自己去辩驳。

“春希君,还好吗?”雪菜终于提到了这个名字。

“嗯,和以前一样,非常的啰嗦,有事没事就喜欢说教,老好人一个,总是不小心被人利用,明明很容易受伤,但是在家里总是笑着,还有,他经常会在睡着的时候……哭。”和纱一边向他人形容着自己挚爱的丈夫,说着说着,不觉间,眼泪流出。只是,虽然是哭着,这个女人依然却是一脸的骄傲与自豪,她展示着直属于自己的那个人,就像是一个小孩,幼稚的炫耀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雪菜安静地听着和纱的言语,脑中一点点的构造出一个温柔男性的身影。那原本会成为属于她的幸福,只是,她和她之间,实在不存在什么夺走与被夺走的说法。一段幸福在她们之间,她们都被那团火焰所感染,所救赎,然后被伤害。

“雪菜,你这回来维也纳,为的是?”

“我没打算去见你们,现在的情况,我也没料到,”雪菜苦笑得摇了摇头,“我并不打算打搅你们现在的生活。我现在的生活也很幸福,我已经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人很好,我也很爱他。”

“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音乐会,听一听你的钢琴,用你的音乐为当年的事情,画上一个句号罢了。”雪菜忽然抓住了和纱的肩膀,一双眼睛直视着对方的眼眸,“只是我现在改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只是单纯我解脱了,那算什么结束。”雪菜的声音里透着坚强的意志,二十年的时间已经让她成长成了一个强大的女性,“我要拯救你,拯救你们。”

“……”和纱长大嘴,那份强大的意志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和纱,回日本吧。到日本去弹奏你的钢琴!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么就用你的钢琴,为你和春希的那段悲伤画上句号吧!”

“彻底从过去里走出来,毫无愧疚的去享受属于自己的幸福。”

曾经是挚友的女人,她的言语宛若风暴一般肆虐过和纱的内心,她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天空中落下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白雪。

*

母亲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奇怪。

就好像是很多种情感全部涌上,交织成了万千的思绪。

我看到,母亲躲进父亲的怀中,瑟瑟发抖,然而露出的那张漂亮的脸,却流露着我从未见过的坚强的意志。

晚餐时,气氛很沉溺。

即使是我,也可以感受到某个事件似乎将要发生。

“霜月,你想回爸妈的故乡看看吗?”晚餐后,父亲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急着收拾,而是安静的坐在我的对面,问道。

“日本……吗?”我的脑中想到了和服与樱花,那个极东的狭长岛国,同时也是外祖母的长眠之处。

坐在父亲身边的母亲,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臂,她的表情就好像是明明非常恐惧,却强迫自己冲向死亡的士兵一样。

“我和你父亲决定了,”说话的人是母亲,她阻止了欲言又止的父亲,似乎认定了这件事必须由她来宣布,“下个月,我会在日本举办音乐会。”

终于来了吗?我这样想着,竟然没有一点点的惊讶,心中有种“总算到了”的感觉。

那两个人逃避了那么久的过去,现在,终于要站起身躯,去面对了。

“我会一起去的。”我这般回答着,抑制着因为激动而急促的呼吸,“我想听一遍完整的那首歌,那首《传达不到的爱恋》。”

6

对我而言,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家,虽然和这里大多数一样有着相同的肤色与发色,然而,对于这里,我始终有一种外来者的感觉。

这个地方,是父母的故乡。

父亲与母亲先去了酒店,我选择了独自一人游走街头,试着用脚步丈量父母曾经走过的道路。

冬马和纱作为世界级的钢琴大师,她的音乐会自然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自从二十年前,她在日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这个国度。时隔二十年的归来,对于许多人而言,无疑是巨大的震撼与惊喜。

只是,这种震撼,与我无关,我也很清楚,这种惊喜,也许母亲本人无关。无论那些人是多么期待母亲的演出,都无法改变一个绝对事实。

冬马和纱的音乐,绝不是为他们而弹奏。母亲是一个绝对自私的女人,她的眼中,只有她的爱人。

只是,或许这次有些不同呢……

我站在峰成大学附属高中的门口,如此的想到。

某件事情,将会以此为终结,某段因缘,终于要在相隔了多年的岁月后,画上句号。我有这样的预感。

暗红的阳光从西方斑驳着无人的回廊。

我的年纪和这里的高中生相仿,如果不是因为是北原和纱的女儿这个身份的话,我或许会在这里读书吧,毕竟这个地方,是那两个人的母校,是一切的开始之地。

名叫诹访的那位副校长在得知我的身份后,非常热情的准许我参观这座学园。已经明显年老的这个男人口中不断提起的是母亲还在这里时候的往事。只是,我很怀疑,这个男人口中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女学生真的是我那位废柴母亲吗?

他给了我两把钥匙。

我用其中的一把,打开了一道门户。

第二音乐教室,即便是在二十年后,依然还存在于这座学园里。由于冬马和纱这样世界级音乐家的关系,这里甚至成为了音乐系学生的圣地!

教室里,一家钢琴孤零零的沐浴中斜阳。

学校安排了专业人士保养,只是似乎在母亲离开后的二十年的时间里,这架钢琴再也没响起过。

一股异样的情感驱使我坐在了钢琴前。

我轻轻拂过母亲曾经触过的琴键,好似呼吸着二十年前的空气。

随着本能,指尖跳跃,旋律流泻而下。

果然呢,虽然嘴上说讨厌她,厌恶她,可是,事实上,我只是不断地憧憬着那个人吧。在音乐领域拥有无人可比的强悍力量,只用一个背影,就足以让我花费一生去追求!

“……和纱?”

琴音戛然而止。

我抬起头,看向门边。

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注视着我。

那是女人,我是见过的,仅仅是一面而已。不是在日本,而是在维也纳,母亲的音乐会上。

那个和我一样,因为母亲的音乐而流泪的女人。

“……你认错人了。”

“是呢,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女人歉意的笑了笑,依旧注视着我的脸,就好像一瞬间看到了过去。

她穿着便装,似乎并不是学校的老师。有着母亲那个级别美丽相貌的这个女人,有着母亲绝对不会有的温润气质。

“我的姓氏是北原。”我说道,有种向这个女人证明自己身份的冲动,最早一句和纱,已经证明了,这个女人来自于母亲的过去。

“嗯,猜的到哦。”女人并不惊讶,“毕竟真的很像哦,无论是头发还是身材,就连气质都和那个时候的和纱一样呢。不对,眼睛不怎么像呢,比起和纱,更像是春希君的眼睛呢。”

好吧,不只是母亲,很显然,她和父亲也有某种关联。

“我想来看看,他们的过去。”

“是呢,这个地方也许是最能代表那个时间的地方呢,是和纱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自己查的。”

“这种行动力,果然是春希君的女儿呢。”

这句话让我对这个女人的好感度大增。我可不是那个废柴钢琴家,我可是有着北原春希优秀血统的完美美少女!

“对了,那个副校长还给了我一把钥匙。”我将第二把钥匙拿出来,“只是我不知道这个究竟是哪儿的。”

“我带你去吧,”女人微笑着,“这把是资料室的钥匙。那里保管着这所学园许多珍贵的影像资料呢。”

*

北原和纱弹奏着钢琴。

浓浓情感被她注入了自己的音乐。

只是还有不安。

这个国家,给他和她和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伤口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没能愈合。

雪菜在那次见面后,就一直没有联系。

但是和纱可以确定,她一定会去听自己的演奏。

谁都可以不听,谁都可以不管,这次的演奏,也许是她这一生,唯一的一次不为自己的丈夫而弹奏。

而是为了一个伤害了她,也被她伤害了的女人。

两天后,就是一切的终结之日了。

这一次,一定能真正的结束那段岁月。

和纱如此坚信着,所以一定要谈,即使手指断了也要弹,一定要将自己的答案,全部传达给她。

练习室外,北原春希隔着玻璃看着自己的爱人。

终于还是回来了。

以自己的决义逃离的国度,时隔二十年终于还是归来了。

幸福了二十年,与最爱的女人在一起,以伤害了所有人为代价,换来的幸福。如果问他后悔没有,那当然是后悔了。

但是,即便是后悔了,他也可以确信,再经历一次那时的岁月,他依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他会保护他的女人,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

手机忽然响了,春希似乎预料到了这通并不突然的来电。

“……嗯,是我。好久不见了,武也。”

7

二十年的时光让这座城市变化很大。

可是,再大的城市,终究还是不会让他迷路。二十年前,他就已经不会迷路了,而是会向着自己认准的目标,义无反顾。

“哟。”

北原春希用最自然的微笑向已经坐在店里的中年男人打了声招呼。

“你迟到了。”饭冢武也抱怨道。

“毕竟二十年没回来了。”

这对二十年前的挚友,决裂的兄弟,此刻隔着一张桌子,桌上是摆好的酒菜。酒盏中,属于男人的情义已然注满。

“突然知道你们回来,我可是吓了一跳呢。”如今已经是知名公司总经理的武也坐在最普通平常的酒馆里,毫不在意地喝着便宜的劣质酒,“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的。”

“是啊,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春希苦笑着,他真的很开心,居然还有机会,和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喝酒,“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是要结束的,已经拖了太久了。”

“嘛,果然还是为了她?”

“是。”春希干脆的承认了,“因为当年的事情,和纱已经痛苦了二十年了。作为丈夫,我自然有这个义务,为妻子解决这个纠缠了她二十多年的梦魇。”

“真是的,你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笨蛋啊。”

“我同意,如果不是笨蛋的话,当年的我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两个男人互敬了一杯,然后,酒桌上有些沉默。

太久没有相聚了,时间让两人之间的友情出现了巨大的空旷。

“和我说说吧,你和依绪后来怎么样了?”春希换了个话题,他提到了另一位过去的友人。

“她早就结婚了,现在搬家到大阪了。前些时候来电话,第三个女儿已经出生了。”武也平静地将她的现状说出,好像这件事对于他而言,没有丝毫的重量。

春希瞬间便理解了这个男人话里的含义。

他和她终究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那你呢,现在怎么样了?”武也强硬地将话题拉了回来,似乎已经不想在那里深究了,“果然是和冬马过着相亲相爱的美好生活?做世界级钢琴家的丈夫兼经纪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吧。”

“我承认,非常的辛苦。”

“可是你笑得很幸福呢,你这个混蛋。”武也笑着拍了春希一巴掌,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年那般。武也在笑着,可是虽然在笑,却好像是在哭一样。

这个明明已经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一边哭着,一边笑着。

“……呐,春希,对不起啊。”

“你这个混蛋,兄弟之间,哪来那么多对不起啊。”北原春希同样是泪流满面,“而且要说对不起的话,也是我啊,混蛋。”两个已经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不顾众人的目光,在相隔了二十年后的重逢里,终于放声大哭。

啊,今天的酒喝多了呢。

这是北原春希醉倒前最后的想法。

*

离开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我没想到会在那里逗留到这么晚。在资料室里体会了大量父母过往的回忆后,时间便已经流失到了黑夜。

那个地方,我听到了那首歌。

走在我身边的女人,现在也许应该叫她雪菜阿姨吧。

在录像中,在我的父母中央,放声高歌的女性。

传达不到的爱,究竟是谁的爱,最终又要传达给谁?

那首最重要的歌曲,所缺失的重要的一环,就这样被我遇到了。那对幸福得好像是一个人的夫妇,他们在离开日本前,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呢?他们瞒着自己的女儿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色彩?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许就是我所向往的答案。

“可以和我说一下你父母现在的情况吗?上次虽然在维也纳遇到了,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

还是她首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母亲是个很没用的废柴……”以这样的话为开始,我开始了对那两个人的描述。我告诉她在我有记忆后,父母之间的故事。告诉她,某次父亲单独前往俄罗斯时,母亲是怎样一气之下将家里所有的甜食吃干净的。告诉她,在父亲因为疲惫睡着时,母亲是如何趴在他的面前,仔细地盯着父亲的睡脸。告诉她,有的时候,父亲会看着东方静静的发呆,母亲会抱着他的腰,两人一起忽然间流出眼泪……

说着说着,我注意到了她的脸上,绽放出了完全不同的笑容。

灿烂得,宛若阳光,有着柔和且包容一切的光辉。

简直就是听到他们的幸福,就好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幸福一般。

“知道吗,你和你的母亲很像哦。”

“我知道。”

“就连不善于和母亲交流这件事都一模一样呢。”

“……”母亲与外祖母之间的故事,我姑且也是听过不少的。对此,无言以对的我只能撇撇嘴。

“呐,霜月,你喜欢你的母亲吗?”

“……不讨厌……吧。”良久之后,我才酝酿出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有些东西,我实在是不愿意去承认。

“那就是喜欢咯。”

“……只是不讨厌罢了,不对,应该是有点讨厌,嗯,还不对,是非常讨厌!”

“那就是非常喜欢咯。”

“诶……”

对话逐渐向对我不利的方向发展。这就是年龄上所带来的经验的差距吗?不对,和经验什么的没有关系,只是很简单的,我和这个人的相性非常不好,简直就好像是天敌一样!

这样的人,居然会和我那个别扭的废柴母亲是友人?

总觉得有些无法想象啊。

与雪菜阿姨行走在夜幕中,又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

在一处繁华的街市,我看到了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搭着肩走在道路上。

“……”驻留了脚步的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爸!?”

我冲上前去,一把扶住已经站立不稳的父亲,一股难闻的酒气冲入鼻腔。

“嗯,冬马?诶,不对,你是……”另一个男人似乎还比较清醒,这是一个中年男性,与父亲差不多大的样子,“你是春希的女儿?”

“真是个混蛋啊,都有了这么大的女儿了,人生赢家也应该知足了啊。”武也拍了拍父亲的头,放肆地大笑着。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在场的另一个人。

顿时,神色一敛。

“雪菜?”

“你好,武也君。”雪菜微笑着向武也打着招呼,目光却投向了他身旁正被女儿扶着的男人。这一刻,这个温柔女子的眼中掠过了什么,也许饱含了太多的回忆,又或者是太过复杂的情感,只是谁也无法知道。

只见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小霜月,一定要好好的将你父亲送回去哦。武也君,也请你负起责任哦,要好好的送他们父女回去哦。”

女人笑着,只是或许在无人注意之处,眼中含泪。

“后天的音乐会我一定会去的,请这样转告你的妈妈哦,”雪菜阿姨望着我的眼神忽然猛地一变,竟是充满了气势与威严,就好像通过我的脸,看向了不在这里的某个女人,“请一定要让我听到和纱的真心啊,请让所有人都相信你们现在的幸福!”

8

音乐会的时间到了。

我提前入场。

今天的演奏无论是对父母还是对其他很多人,或许都是有着巨大的意义吧。我并不知道二十年前,那对夫妇逃离日本时的悲哀,但是,即便不知道,此刻,我也想要见证它的结局。

父亲这个时候陪着母亲,我知道,这次的演奏是那两个人的事情。

冬马和纱的音乐会吸引而来的人数是巨大的。网络上,这次演奏的门票已经被炒到了天价。

她就坐在我的身边,占据了整个会场中最好的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上,但是,只有几个人知道,这场演出真正的主角,同时也是真正的听众,就在我的身边。

演出开始。

母亲穿着令人惊艳的黑色礼装端坐在钢琴前。在她坐下的那一刻,我看到,母亲与雪菜阿姨的视线相互碰撞。

*

和纱的指尖跳动在黑白的琴键上。

她现在处在颠覆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的失误。她要做的,只是将心中全部的答案,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旋律中。

她逃离了二十年的过去,他和她一同背负了二十年的罪恶。用与恶魔签订的契约换来的幸福真的是不可原谅的话,那么二十年间的痛苦,也足够偿还了吧。

在维也纳时,雪菜告诉她,回来吧,用自己的音乐去感觉,然后脱去枷锁,让幸福完整吧。

于是,她得到了勇气。

她回到了这个国度,用自己的音乐去传递答案。

“二十年了,已经足够了……”那时,雪菜抱着哭泣的和纱,拂过她的长发,温柔地诉说着,“已经没人在责怪你们了。现在责怪你们的,只剩下你们自己了。”

“幸福有什么不可以,理所当然地去幸福有什么错!”

“二十年前我没能传达给你们的祝福,现在请你们一定要自己取得!”

“我会去听和纱的音乐,请将和纱的答案给我,我来证明,你们的幸福是没有错的。”

她的琴声中,终于染上了完整的幸福。

*

“……开始变了呢……”

我听出来了,就好像是压抑无数岁月的郁结之情终于出现了裂缝,浓厚的艳丽的色彩从缝隙间泄露而出。我了解母亲,因此我知道,那个没用的废柴女人只有在弹钢琴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彻底的发泄出,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现在我听到的,就是母亲的真心!

转过头,我见到身边的那个漂亮的女人。

她哭了。

那张美丽的脸上,此刻被泪水打湿。

“啊,终于,可以结束了呢……”

雪菜是如此诉说着的,仿佛终于结束了一场漫长的梦,梦中有喜悦,有悲伤。那是一场延续了二十年的梦,梦中三人,到现在终于可以真正的一起了……

“雪菜阿姨,”我向身边的她说道,“我有一个请求。请和我的父母一起,唱一首歌。我想听一听你们三人的《传达不到的爱恋》。”

她诧异地望着我,继而温柔的微笑。

“很抱歉哦,唯有这件事,我是做不到的哦。”雪菜望向了台上的我的母亲,我知道,她一定也看向了隐居于幕后的父亲,“因为,那首歌是属于两个人的哦。”

*

演出结束后,我独自离场了。

父母与故友的重聚,并没有我打搅的必要。

辛苦了二十年的那两个人,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去微笑了吧。

倾听了母亲的琴声的人们带着满足的微笑离开了,那种幸福的气息无疑感染了无数听众。

然后,我抬起头,看到漆黑的天空中有白雪落下了。

下雪了,仿佛是为了庆祝某个梦的终结。

“真是一场不错的雪啊……”

我站在雪中伸了个懒腰,接住一片洁白,看着它在我手中化柔润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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