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最后的一种猜测了，如果这种猜测属实的话，那么暗圣魔龙就和洁拉权离是一伙的了，而有可能是靠暗圣魔龙续命的大祭司桑席，她的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想到这儿天渊就不由得暗自提高了警惕，现在他唯一庆幸地就是自己并未大张旗鼓地来拜访桑席，不然万一她和洁拉权离还有暗圣联手，自己就算加上教皇说不得就得陨落于此。
不过他明面上还是不会表露出来的，毕竟现在大家并未撕破脸，即便天渊已经对联盟不抱什么希望了，却也至少要维持场面上的平和，以免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对面的不对劲儿了。
因此天渊倒也没有继续暗圣魔龙的话题，而是岔开了跟桑席聊起了另外的事：“对了，我这次来是打算和贵教合作的，你也知道彼方神教的宗旨是什么，是要让所有种族自发地进步，并最大限度地发展生产力。
我看沼族最近不大好过，所以我打算让神教和贵教对接一下，将我们的先进生产技术传播到沼族来，事先声明，我并不打算掠夺沼族的信仰，也不会让神教来传教，你们可以以龙神教的名义行事，不过需要定期向神教支付一笔技术费用，你意下如何？”
虽说天渊的这个专场稍微有一点生硬，但因为事情本身够重要，倒也不显得怎么违和，毕竟天渊来这里总不可能是为了和桑席闲聊的，所以桑席倒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只是她在听完天渊的来意之后，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天渊的好意，这让教宗有些不能接受了，这种好事你都不要？
神教都作出这么大的让步了，只不过让你们象征性地交一笔钱就能获取大量有益于生产生活的技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只是教宗很清楚现在是天渊和桑席两个人的谈判，自己虽然名义上地位与天渊平齐，但还是不要乱插嘴的好，不然打乱了天渊的计划，她也找补不了。
所以她很自然地看向了天渊，打算看看他想怎么说服桑席，只是她没想到的事，天渊其实已经不打算说服桑席了。
正因为天渊并不想说服桑席，所以他没急着表露这么做之后沼族会有多少利益，桑席本人又能获得多少利益，那是为了争取同意才会选择的话术，天渊现在只想尽快结束会话。
因此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能告诉我为什么嘛？为什么你会拒绝双方的合作呢？这怎么看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吧。”
桑席面对天渊的疑问，也很自然，甚至还捧起仆人递上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而后开口回道：“因为我并不信任你，你说不插手就不会插手了吗？一旦经济上形成了附庸关系，双方的主次之分就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了，这话可还是你自己曾经说过的。”
天渊倒是没想到桑席的情报居然这么强大，自己在神教的内部会议上说过的话她居然都知道，并且看这样子她貌似还领悟得不浅。
不过天渊倒也没多意外，毕竟之前的猜测就已经很吓人了，相较而言桑席知道自己说的话倒不怎么奇怪，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这个世界上五大种族之一的首脑。
“但这应该不是主要原因吧，我想大祭司作为沼族的精神领袖，应该不会这么短视，仅仅只是因为可能存在的风险，就放弃整个沼族的发展吧。”虽说这个理由已经勉强足够了，但天渊也不想就这么离开，免得让桑席产生怀疑，毕竟你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正事才说这么两句就走了，也未免太奇怪了。
桑席闻言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然不只是因为可能存在的风险，更重要的还是其实沼族能从彼方神教中获取的利益并不算多，你们的大部分技术，在这座贫瘠的龙神岛上都没什么施展空间。
而至于你说的，沼族现在的生活条件存在隐患，这些我也知道，但是战争，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已经在酝酿的过程中了，只要战争开始，坐拥三十万雇佣兵的沼族根本就不愁没钱用，这个隐患爆发不了。”
教宗没想到桑席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居然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她的话，的确啊和神教合作风险不小收益不高，现在连危机的紧迫性都没了，好像的确没什么合作的必要。
“可你有没有想过，战争终究不是长远之道，尤其是如果马罗利赢了，整个大陆彻底迎来一统，到那个时候无仗可打的沼族要怎么办呢？难道饿死吗？”天渊抓住了桑席语言中的漏洞，提出了一个桑席无法回避的问题。
马罗利准备发动战争，这是大陆上所有消息灵通的有识之士都能看得出来的，毕竟打仗要考虑方方面面，尤其是这种准备统一大陆的战争，所需要发动的人口和物资根本瞒不住任何人。
但是对沼族来说这也未必就完全是好事了，像统一大陆这种量级的战争，以雇佣兵为主要谋生行业的沼族或许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但这个未来问题是必须要考虑的，那就是如果真的统一了，以后没战争了，沼族该怎么办。
靠雇佣兵吃饭的沼族，一旦失去了战争这个发财的途径，恐怕整个沼族近五千万人口得饿死一半，所以但凡是个真正为沼族考虑的领袖，是绝无可能想不到这一点的。
只是桑席的回答依旧理智，她的回答是：“天渊阁下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能有永恒的和平嘛？”
面对桑席的反问，天渊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了，而是直接招呼教宗走了，至于说仆人给上的茶，他是一口都没喝，万一中毒了，那就不好了，还是谨慎点的好。
桑席也没什么挽留的意思，只是让仆人帮忙礼送二人出去，自己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既然是不欢而散，那再起身去送就有些跌份儿了。
教宗虽然满心不解，可既然天渊都招呼走了，她也没说什么，乖乖地跟着天渊一起走了，至于茶水，她见天渊没动，她便也没动。
二人出了龙神祭坛的大门之后，教宗方才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想办法说服她呢？虽然我不是很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我感觉她说的理由也并非完全能站住脚啊？
哪儿能因为沼族暂时性的不愁生计，就放弃技术交流发展生产力呢？毕竟这个强化整个种族下限的大好事，任何一个英明的领导者，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可桑席本就不是英明的领导者啊。”天渊打断了教宗的话，并将自己刚刚的猜测，告知了教宗，最后说道：“这样你懂了嘛？她本来就不站我们这边，非要拉拢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拿下呢？二打一我们的赢面很大啊。”教宗听了天渊的推测之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天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战力上是足够的，可问题在于我不会飞啊，就算你会风系的飞翔术，但加持在我身上的时间就足够她跑了，再说了这里是人家的底盘，水界神器还在她手上，地界神器早就毁了，我们俩联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她。
再说了搞不好魔龙还在附近呢，我又不是洁拉，可没信心和超凡巨龙一战，而你的血魔法虽然不被龙族的抗魔皮肤所克制，但巨龙的体型和体质决定了它们被血魔法的影响比其他种族要小，真要打起来咱俩多半得溜。
所以何必搞得那么难看呢，像这样大家好聚好散的，面子上也好过得多，双方也都有余地。”
听到天渊这一通分析后，教宗也是点了点头，觉得天渊的决策确实是没什么毛病，只是这次来龙神岛的目的没达到，她想知道天渊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天渊摸了摸下巴说道：“还能怎么办，既然龙神岛已经不能拉拢了，那我们就渡海去妖精族的领地吧，总是要尽量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才是。”
教宗闻言却是有些兴奋地说道：“那倒好，正好我和妖精女王丝特芬妮是多年的密友，咱们要去找她联盟的话，倒是会好说话得多，并且妖精当中信教的也不在少数，就是神教革鼎之后，愿意转投的妖精不是很大，咱们去顺便也能帮那边的神教站一下台。”
教宗只想到了联合妖精族，但天渊却是想得更为深远，因为他从教会的典籍中，知道妖精族还有着通往天界的道路，他还想着看能不能去天界看看。
说不定还能联系到翼人，并且还有一些事他也通过翼人保存的书籍资料能顺便了解一下。
一想到这儿他就不禁有些可惜了，要不是桑席的这种特殊情况的话，他现在应该在龙神教的典籍室里，查阅着自己想要找的资料，而不是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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