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半天，陈饮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殷天然躺在自己的怀里好像睡着了一样，他也不好推开她。
“春秋到四明山那边没有找到你，还会回来的吧。”陈饮冰想了想“或者去找她们。”
他说的她们，自然就是指自己的其他三个徒弟。
“这个......不一定。”殷天然的确没有睡着，她只是还回忆起刚才自己的动作，有点无脸面对师尊。
“那到时候怎么办？”
“看她的样子......并不是在找我，而是在找你，如果杀了我们，她就更不可能找到你了。”
“找我干嘛......”陈饮冰有点不理解，毕竟虽然自己和她血海深仇，但这是对他而已，对于春秋来讲，自己根本一次都没打赢过她啊，她找自己，闲得蛋疼吗？
“不过。”殷天然眼神也凛起来“至少在春秋再次销声匿迹之前，你必须待在山谷里。”
她说这话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些微窃喜。
“嗯......”
“而且，就算你出去了，也不能跟师姐师妹她们暴露你的身份。”殷天然严正警告“不然春秋如果去抓她们，她们都无处可躲，你一下就暴露了。”
陈饮冰点点头。
虽然殷天然说的有理有据，但陈饮冰总感觉她为什么这么开心的样子？
他又想到什么。
“陈清焰的事情......”陈饮冰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
“我收养她可不是因为师父你啊。”殷天然道“她的天赋其实很高，我本来就要抱她回来的。”
陈饮冰不置可否。
“不过......”殷天然的眼神有点古怪“她真的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吗？”
“真的不是。”陈饮冰就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
但陈清焰才十九岁，自己十九年前还在春秋暗无天日的封印里苦苦挣扎呢，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个女儿来。
两百年多的时间，内四洲不知道要出生多少婴儿，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像的很正常。
殷天然抓住陈饮冰的手，一股暖流在他的体内流动。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毕竟她感觉到的陈饮冰的灵脉不仅仅是枯竭这么简单，而是可以称得上是枯萎，几乎是不可能修复的。曾经的陈饮冰是整个内四洲除了春秋之外最好最强的灵脉，但现在，他恐怕修炼十年一百年都突破不了第一境。
她其实并不在意陈饮冰的实力究竟能不能恢复，甚至于说，她希望他一直是这样，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待在她身边了。
但这也意味着，陈饮冰的寿命也和普通人是差不多的。
而现在的陈饮冰并不是两百多岁，而是和被封印之前的年纪，在他被春秋封印的这段时间里，时间对他来说几乎相当于是暂停的。
而第九境的灵修，寿命在五百年以上是常态。
当然，前提是不作死去渡劫。
第九境除了可以破碎虚空以外，还可以随时引动天雷。
不过这个天雷是劈自己。
虽然不管从古籍，口口相传还是从理论上来讲，这天雷都应该是相当于渡劫，但至少在殷天然的所知里，内四洲还没有人渡劫成功过。
相传必须要到外八州才能渡劫，但外八州和内四洲一般来讲是只可出不可进的，所以也只是相传罢了。
她抚摸着陈饮冰的脸颊。
也就是说，她要看着师父在自己面前老去，并且亲手埋葬他。
陈饮冰倒是没觉得什么，有点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
“又哭什么啊。”
“......”
这个时候，陈饮冰听到阁楼下传来敲门声。
“额......”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但陈饮冰总有种偷情的感觉，第一时间居然想着往哪藏。
“师父你还是继续隐藏身份。”殷天然说着，站起身来，抚了抚自己的发丝，将表情恢复正常。
陈饮冰也连忙站起来，立在离帷帐很远的地方，摆出一副被训话的样子。
很快，晴映走了进来。
“宗主，一切和您计划的一样。”
殷天然点点头。
“清焰呢？”
“清焰在越溪楼里修炼。”晴映道“她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越溪楼，值的应该就是溪这边那座高塔。
“嗯。”殷天然点点头“不用让她知道。”
“另外......”晴映拿出一封信“这应该是差不多五天就寄出了的。”
殷天然接过信拆开，陈饮冰看到信封上写有“陈酒儿”的字样。
殷天然看到信的内容，脸色有些古怪。
陈饮冰好奇地凑过去看。
晴映先是想出手阻拦，但看殷天然并没有说什么，便作罢了。
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说，已经发现陈饮冰的尸体，并且确定春秋出现在外八州，问殷天然要不要一起去报仇。
不过现在，这个消息显然是过时了，毕竟春秋前脚才刚走。
外八州？春秋去外八州了的话，怎么可能回来。
但陈饮冰更担心的是，陈酒儿带着其他两个徒弟和春秋去拼命。
“她们现在是什么境界。”陈饮冰问道。
“和我差不多吧。”
晴映表情有点奇怪。
她们？和宗主境界差不多的话，难道说的是陈酒儿和蒋秋瓷她们？
可陈饮冰怎么认识她们？
奇怪归奇怪，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把疑问放在心里。
“宗主，现在怎么办？”
“先这样吧。”殷天然道“我们四个加起来也打不过春秋，她在找我师父，应该不会下杀手，以酒儿的性格，不会那么傻的。”
......
此时的栖霞书院。
一袭红衣的女人站在院子的中心，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她身边的地上，一把断剑的两截插在地上，各种书页碎裂，和树上的花瓣一起铺满了地面。
“嘤嘤嘤。”陈酒儿抱着蒋秋瓷躲在角落里“春秋姐姐，我们真的不知道师父在哪里啊，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春秋笑道“刚才你师妹对我出手的时候，有想过放过我吗？”
陈酒儿捂住蒋秋瓷的嘴，让她只能放出唔唔的声音。
“你们比之前也进步了很多呢，不过......”春秋笑道，她的左手上有两道明显的划痕“总归是你们师父剩下的那些东西。”
她走到两人面前，挑起蒋秋瓷的下巴。
“你师父都打不过我，你以为境界高点，拿他的那点招数就能把我怎么样？”
她接着看向陈酒儿。
“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吧。”
“春秋姐姐，我早就想弃暗投明了，等我发现师父的踪迹，第一时间就告诉你！”陈酒儿信誓旦旦，本来就大的眼睛瞪起来，一副您怎么才来的表情。
蒋秋瓷没好气地哼了声。
如果不是对自己这个师姐太了解，她都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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