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饱啦饱啦。”白海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金属制的牙签盒,取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喂,至少帮我把碗洗……”白羽瞳话还没说完,白海月就以风一般的速度逃离餐桌,躲进客厅另一侧的露天阳台,临走前还不忘顺手拿上那罐没喝完的啤酒。
“此番大任就托付于你了,我亲爱的欧易酱——”
“这家伙……”白羽瞳忽然有一种想给她一拳的冲动。
于是,白羽瞳只好独自收拾好杯盘狼藉的餐桌,将餐盘一个个洗净挂到沥水篮里,然后用抹布擦净灶台旁的油污。等处理完一切杂务,已经是深夜十点半了。白羽瞳从衣架上挑了一件白海月的栗色风衣,推门进入露天阳台,将它披在白海月身上。
“小心点,别着凉了。”白羽瞳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小子居然会关心人,真是难得啊。”白海月拿白羽瞳打趣道。
“别会错意了,我只是不习惯照顾病人而已。要是你病倒了麻烦的人可是我。”白羽瞳十分嘴硬地为自己辩解道。
“哼,真是服了你了。”白海月豪饮半罐啤酒后说道:“说说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都说了是意外了。”白羽瞳试图以相同的理由搪塞过去,但白海月可没那么好糊弄。
“别扯了,我可是创伤外科的医生,到底是怎样的‘意外’才能造成那么大面积的伤口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再说一遍,我讨厌撒谎成性的男人。”白海月玩弄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啤酒罐,难得摆出认真的表情说道:“那是某种生物的‘咬痕’,我说得没错吧,小鬼。”
白羽瞳只能报以沉默,但此时沉默正是对白海月的诘问最好的答复。
“喂,你还记得自己的老家在哪吧。”白海月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你那个不靠谱的老爸曾经嘱托过我,如果你遇上什么超越常理的事件,就叫你回老家去拿一样东西。”
“什么……老爸他……”白羽瞳回忆起那个阔别十年之久的男人的模糊面容。
“‘玉匣’,这就是那样东西的名字,去与不去,都取决于你。”白海月取下叼在嘴里的牙签,将它丢进啤酒罐里:“毕竟冒险和拼命都是你们男人的工作,但是话说你回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没脸面去跟你老爸交代……所以——白羽瞳,你必须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情况。”
“都要给我活着回来。”
白羽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被灯光染成橘黄色的夜空,静静思索着白海月说过的话。
玉匣……听起来像是容器的名字……
老爸留给我的东西吗……早在十年以前……
说起来,那家伙连个电话都没打过,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白羽瞳翻了个身,努力在脑海里回忆那个男人的样貌,却只能记起一个模糊的轮廓。
什么嘛……居然连自己老爸的样子都忘记了……
去老家的时候顺便找找看吧,全家福什么的……应该会有吧?
就这样,白羽瞳顶着隔壁屋白海月的呼噜声进入了梦乡……
白羽瞳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之中。
这是……梦吗?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方走去,片刻之后,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轮廓映入他的眼帘——那是自己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地方,属于白海月的私人别墅。它独自耸立在浓雾之中,宛如一座荒凉的孤岛。白羽瞳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般,下意识向它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瞳终于抵达了别墅的正门。
“Salon,是我,帮我打开正门。”白羽瞳向别墅的AI管家下达了指令。
然而,名为Salon的AI管家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Salon?”白羽瞳用右手握住门把手,试图通过生物识别系统打开正门,然而本该生效的门禁系统也没有任何反应。别墅的正门依然紧闭着,仿佛一道绝对无法打破的屏障。
门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
白羽瞳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就在他头疼该怎样才能打开这扇门的时候,一个清澈而温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去碰那扇门比较好哦。”
好熟悉的声音……但是,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白羽瞳转身望向身后,一个模糊的人影伫立在浓雾中,虽然白羽瞳与他仅有数米远的距离,但白羽瞳完全看不清他的样貌……
“你知道吗,在许多神话故事中,‘门’都有着特殊的含义。门隔绝着真与假,是与非,成与败,生与死,以及——过去与未来。”
那人影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紧闭的正门就此打开……
吱嘎——
伴随着金属合页转动的声音,白羽瞳下意识地望向门内的世界——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玄关。首先是一幅价值不菲的山水画,然后是摆放整齐的鞋柜与衣架,最后是华丽的浅色调瓷砖和覆盖在瓷砖上方的方形羊毛地毯,以及从客厅方向溅射到玄关尽头墙面上的——殷红的鲜血。
“所以,你真的准备好了吗……现在的你,真的有资格窥见这份‘未来’吗?”
白羽瞳想都没想就直接向玄关深处冲去,伴随着白羽瞳的行进,强烈的眩晕感涌入白羽瞳的大脑,他的身体就像穿戴者不合身的金属盔甲一样沉重得几乎无法前进。但他依然强迫自己向那个命运的转角处行进着,没有丝毫迟疑。
但有些事并不是仅凭努力就能够做到的。
在踏入玄关转角处前的那个瞬间,白羽瞳终于被那股强烈的眩晕感压垮,拖着沉重的身躯跌倒在地上。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
彻底失去意识前,白羽瞳好像看到了一块沾满鲜血的衣襟……
白羽瞳再度睁开双眼,一片鲜血般的红色遮蔽了他的全部视野。他下意识地向自己脸上摸去,撕下一张形似辣椒的长条状的红色便利贴——
致愚蠢的欧易酱:医院里通知我去开一个早会,今天不能送你去学校了,海月同志对此表示万分抱歉!所以,打车去学校的的路费双倍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记得给个好评哦亲!——by海月。
这家伙……又往我脸上贴奇怪的东西。
不会是这张红色的便利贴害我做了噩梦吧?
诶,噩梦?我做了什么噩梦来着……
所谓晨读,即是利用早晨记忆力最佳的时间段进行朗读与背诵,从而对文科知识点进行记忆的课程安排。常磐高中的晨读通常并没有安排教师进行监管,所以学生们对于晨读的态度特别散漫。困意像一股会传染的瘟疫一般在高二十三班蔓延开来,整个班级一时陷入半睡半醒的朦胧之中,下课铃打响的瞬间,相信班级里的大家都会败给困意进入无法轻易唤醒的睡眠状态吧?这一切都要归咎于昨晚数学老师布置给大家的七十道复杂到令人绝望的三角函数计算题,想必经过这次恐怖的计算试炼,学生们的数学水平一定能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当然更多学生对于数学这门学科的恨意也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就在这片困意的炼狱之中,有着一个例外的存在。这个人完全不受困意侵袭的影响,左手按住演算纸一角,右手奋笔疾书,在答题纸上划下一个又一个工整的符号。这个人就是直到半个小时之前,完全忘记还有作业这一回事的白羽瞳。
完蛋了,这可是转学以来第一份作业,要是没赶在老师验收之前搞定的话就真的完蛋了!
就在白羽瞳专心于计算数学题时,一个纸团从白羽瞳左侧飞来,击中了白羽瞳的头部。
“Nice,正中靶心!”左侧的少女轻声欢呼道。
“请不要拿我寻开心。”白羽瞳依然专心于计算题目,完全没受到少女的影响。
“喂,你这家伙还真是死脑筋,没写作业的话随便借一份来抄不就好了?”少女托着腮吐槽道。
“我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应该没有哪位老师发觉这些自己辛苦设计的题目被随便敷衍了事的话会开心吧?”白羽瞳一边回应少女的问题,一边快速计算出下一道题的答案。
“少来了,那帮老家伙肯定又是从哪个不知名的网站上随便复制粘贴的题目吧,根本不存在‘辛苦’这个前提。况且,老家伙们才需要设身处地地为我们考虑一下吧?七十道题怎么说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少女撕开一颗水果糖的包装,将糖果丢进嘴里。
“请不要再和我说话了,会影响我思考的速度。”白羽瞳那只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左眼不断在答题纸上游走着,大脑不断在推演计算结果的对错。
“嘁,”少女的口中传来水果糖被咬碎发出的崩裂声:“蠢爆了啦,你这家伙。”
嘭!
就在少女揉制第二个纸团准备袭击白羽瞳的头部时,一名穿着运动服的少年一脚踢开了高二十三班的大门。
“我去,我给你脸……”靠近前门的某位男生因为被莫名的巨响吵醒而站起身来,但他只瞥了少年一眼就把后半句骂人的脏话噎了回去,原因是他看到了那名少年身上的黑白双色运动服。在常磐高中,所有学生都要穿统一的学生制服才可以进入校门,但只有体育部的学生是常磐高中的例外,他们只要穿着体育部的运动服就可以随意出入学校的大门,丝毫不受规矩的约束。学校赋予他们的各种特权让体育部的学生们养成了一股桀骜不逊的性格,其中最为嚣张的典型,就是踹门而入的这位,被冠以“常磐之虎”恶名的少年——杨皓。
“喂,跟我出去一趟。”杨皓指着门外的方向喊道。
然而数十秒过去了,后排没有传出任何人的回应。
“别给我装傻,我不吃这一套。”杨皓朝着后排的方向喊道。
然而又是数十秒过去了,后排依然没有传出任何人的回应。
“白·羽·瞳!”杨皓一个箭步冲向白羽瞳的位置,用手臂钳着他的脑袋将他从座位上提起来。
“诶,搞什么啊!我的作业还没写完……”白羽瞳拼尽全力挣扎着,然而还是被杨皓以奇怪的姿势强行拖走。
“现在不是写作业的时候,我有要紧的事要和你说!”杨皓托着白羽瞳消失在走廊尽头……
高二十三班的全体同学瞠目结舌地目睹了这一切。
没有人愿意相信,昨天还被对方打进医务室的白羽瞳居然能在半天之内和那个“常磐之虎”化干戈为玉帛……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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