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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修炼,从长头发开始

第一章 修炼,从长头发开始

【开始,往往都很简单。】

云边,一点光闪烁着向小镇边上直直地飞射过来。苏文好奇的看着那点光,随着距离的拉进,才发现些许的不对劲——

竟是一把剑!

苏文小朋友迈开小腿背对着飞剑赶紧开始逃命。

高速旋转着的剑闪烁着寒光,不到两秒就赶上了苏文的背影。

苏文听着背后的破空声,心里已经开始哭起来,连带着眼角也带上了泪光。惊惧交加之际苏文不禁腿一发软,“噗通”一声扑在地上。

正此时,长剑飞转着插到地上,好巧不巧地立在苏文的脑袋前,左右晃动出许多残影。

长剑晃动时的“嗡嗡”声很快安静下来。

苏文感觉有东西从头上掉下来,原来是父母给他扎的发髻掉了。

整齐的断面似乎诉说着长剑的锋锐,苏文鼻子一热,又摸到满手红红的的鲜血。

疼倒是不疼,但是对于小朋友来说实在是太吓人了。

苏文呆呆的捧着自己的发髻,一手沾着满手的鼻血,啪嗒啪嗒掉着眼泪抽泣起来。刚开始还有些压抑,然后逐渐就大声起来。

长剑在地上又渐渐地抖动起来,然后“咻”的一下飞回天空,被握在一名窈窕仙子手里。随手挽了一朵漂亮的剑花,收起长剑反握在背后,然后仙子翩然而下,落在苏文面前。

“……”

眼前的惨状和她想的不一样。

怎么办,想耍帅来着……

强撑下去吧。

“少、少年,有没有兴趣跟我修炼呀?”

苏文看着眼前白白净净的美女,听着好听的声音,只闻到一抹奇香淡淡飘散,心里有些异样的感受——

这个人居然还在笑!

没有看到他的发髻、还有鼻子、还有血吗?

话说回来,你不把我扶起来吗,苏文如是想。

总之先自己站起来。

动作间,苏文虽然略微停止了哭泣,但是小孩子的痛和委屈更胜一筹。

瞄见仙子背后的泛着寒光的长剑,回想起自己的悲伤,苏文爬起来继续呜呜呜地哭起来,丝毫没有理睬眼前的仙子,让仙子略微有些尴尬。

尤其是看着苏文受伤的头发和鼻子,让她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呀。

手足无措地站在小朋友面前看着他哭,仙子感觉自己出师不利,而没有人理睬的冷落感让她顿时有些委屈。眼睛泛红,仙子心里难过得很,只好手忙脚乱中掏出一个瓷瓶,拿出一方手帕放在苏文手上,然后咻的一下化作流光飞走了。

“这个给你止血,对不起啦……”

声音渐渐飘远。

收徒,就是这么收的?还跑了?

苏文有点蒙蒙的瞧了瞧,瓷瓶沾着自己的鼻血和头发,手帕盖住了另一个手。

现在,小朋友没有地方拿东西了,只好保持着东西不掉下去的姿势慢慢回家。

“呵,又是正道的二货。”

一边的树上,另一位神秘人撇撇嘴,放下二郎腿,一跃而下追上苏文的背影。

“小朋友,你等一下。”

神秘人用温和的声音叫住苏文。

苏文转了下头,神秘人摘下自己的面纱走到苏文边上,蹲下来尽量和苏文平视。

“我帮你擦一下血,你先别动。”

她带着柔和的笑意,帮苏文拿起了手帕擦拭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然后拿起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捏在手里说:

“张嘴,啊——”

苏文感觉这个帮自己擦鼻血的姐姐比刚才一个好的多,而且还很有礼貌。他乖乖张嘴,让神秘人满意一笑。

不小心咬到了这位姐姐的手指,但是两人都没有在意。

丹丸有一股清香,苏文一时间忘记了流血的鼻子。

“小朋友,有没有想法跟我修炼呀?”

眼前的女子很友好,苏文低头看了看发髻,抬头问:

“修炼可以帮我把发髻长好吗?”

如果是正道的仙子,此时一定会嘴角一抽,无语的说:

“可、可以的。”

但是眼前这位不是先前的正道仙子,她一脸认真地点头说:“可以!”

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而且就是很真诚。

苏文点点头。

“好。”

神秘女子在心中暗道一声:到手!

“叫师傅。”

“师傅好。……师傅,修炼是干什么的?”

“待会再告诉你,先回家吧。”

“哦。”

苏文是很乖巧的。他听话的回家,然后带着师傅一起向父母禀告这件事。

收徒的过程没有丝毫困难。苏文的父母知道苏文拜小钟山上的修行者为师,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小钟山嘛!耳熟得很!早就听闻那里强者如云,自家的儿子能去那里修炼只能是好事儿!

小钟山好啊!

小……钟山,魔修的山头?!

苏文的父亲回过神来,脸色大变,自家儿子去修魔了!

也怪正道很少下山收徒,大多都是举办开山大典。何况这里的修行者千里无一人,更不知道如何辨认魔修。

魔修又基本上随心所欲,不想受到束缚,所以魔修是很少收徒的。撑死不过找几个血食……

我儿啊!等等,刚刚儿子身上有血腥味,头发也断了,刚刚魔修女子给儿子的手帕沾着一块血迹……

细思极恐。

心念电转之间老父亲已经思绪如麻,看着孩儿他娘愉悦的模样也是不忍说出来打击她。只能把悲伤咽下去,强颜欢笑起来。

儿子,走好。一时间,老父亲的心里老泪纵横。

再生一个吧,父亲心想。

此时,苏文已经跟着师傅在云上了。

飞剑纵横于云层之上,下方就是万丈高空。

尽管师傅撑开了护罩,但是苏文还是吓得浑身发冷,只好紧紧抱住师傅的大长腿。埋起脸,不敢多看。

耳边呼呼的风声提醒着此时飞剑的速度,苏文略微挪动小脑袋,瞥见万里云,蔚蓝空,上午的阳光并不刺眼,暖融融照下来。

靠近厚厚的云层边缘的时候,一抹青碧若隐若现的显现出踪迹。

当真是高耸入云,这“小钟山”一点儿也不小。

苏文跟着师傅不一会儿就落入了眼前的山脉上。

说是山脉,却只有寥寥三四个峰头。好在闲云野鹤不少,人间草木繁茂昌盛,入目皆是苍翠之色,精灵古怪也颇多声音,倒也不算冷清。

苏文脚下的长剑带着他浮在一处练武场上,厚厚的青石砖带给他一种大地的沉稳感,看着十分踏实。

师傅拉起苏文的手,轻轻一跃跳下了长剑。苏文跟着从离地不高的剑上跳下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空旷的演武场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广场。只是看上去不怎么干净的样子,枯叶灰尘都是随处可见,肉眼可辨。刚刚他们落脚的地方清楚地浮现出一个圆形的圈,显然就是灰尘被吹散后的样子。

演武场坐落在半山腰上,以苏文的身高还不足以越过演武场的边界看到外面,只能注意到演武场前有一条上山的小道进入到森林里,是朝上去的。

看着苏文有点好奇又不大聪明的样子,师傅很是满意。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弟子。太聪明的有点讨人嫌,比如说那些正道弟子。

太蠢的也不好,窝心。

年龄大的也不好,谁知道那些不知哪个旮旯里成长起来的人心里打的着么算盘,信不过,而且基本上都很无趣。

苏文只是看着幼稚一点,其实好玩的很。别问她怎么知道的,仙人自有妙计……

以上是师傅自己琢磨出来的收徒标准。

师傅开口问:“徒儿啊,你不问问师傅是谁吗?”

苏文回过神来,问:

“师傅你是谁啊?”

怎么真的缺根筋的样子,师傅心里略微奇怪地嘀咕了一声。

“我是小钟山峰主,程善若。以后我就是你师傅啦,好好跟我修炼,这里……”

程善若就像一个成熟的姐姐一样,一边牵着苏文一边朝演武场外面走去,一边跟他讲着有关小钟山的常识。

顺着刚才的小道,苏文走进一处破败的遗迹。不,一处废墟比较妥当。他们走进的大宅屋顶上破着一个大洞,天光随意泄露下来,甚至木门都毫不客气的躺在地上。

正当苏文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程善若一弹指,眼前的光影开始水一样泛起波纹,而后淡化。星星点点的流光蓝白相间,像萤火虫似的漫天飞舞,苏文惊奇的拉了一下程善若,让她心里有一丝虚荣心的满足。

一点不起眼的白光向他们飞过来,然后程善若一步踏出,瞬间带着苏文进入一片不大的竹林。

竹林间一座竹楼安静的伫立着。程善若最后开口说: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处,有事找我说,我也住这儿。”

“哦。”

苏文答应一声,然后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熟悉的小东西递给程善若,问:“那师傅,我的发髻……”

程善若愣了一下,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静止画面似的看着伸过来的小手,以及那个小小的发髻。

她眉毛一扬,说:“你……你开始修炼了吗?”

“没有。”

“那发髻怎么会长回来?”

“哦!”

一看苏文恍然大悟的样子,程善若开始自我怀疑苏文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真的这么呆呆的样子!

需知六岁孩童,还真就不大聪明,个别除外。

就这样,苏文踏上了修炼的路途。如果有那个经典的“你修炼是为了什么”的问题,想必苏文小朋友会大声告诉他们:“为了长头发!”

程善若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封信。毛笔字写的不算好,但是其落款还是可以清楚地认出署名是两个字:苏文。

“嗯?怎么回事呢?确实是他呀。”

托着下巴想了一会,程善若伸了个懒腰,放下信。

“算啦,洗澡去。带他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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