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血刀老祖跟李孤行斗的激烈,还是这人武功奇强,竟谁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头上何时多了一个人。
两人停了争斗,循声望去,但见一穿着破烂道袍的道人双足踩着一柄两人长的斩马刀自天空缓缓而落。
那道人面上风霜之色甚浓,眉宇之间更透着一脸悍色,全没修道之人的那份慈爱淡泊之感。
血刀老祖心中戒备,将拖着的血刀挺在胸前。
“你是何人?”
那人微微欠身算是行礼,朗声道:“昆仑白萧真人坐下第三弟子,刘汉!”
李孤行听到‘白萧真人’、‘昆仑派’等字眼,顿时松了口气,想来此人便是赵无钱的同门师兄。
昆仑门人武功奇高,有刘汉在,这血刀老祖倒也不甚可怕了。
就算敌不过,最起码也能带着自己和骆大狗用他那硕大的斩马刀飞入空中,便是血刀老祖武功再高一倍也望尘莫及!
那血刀老祖上下打量了刘汉一阵,仍旧面不改色,野兽般紧紧盯着李孤行,眼神充满了狠戾!
思索一阵,那眼神缓和一分,问道:“你是刘汉?本是边军的刘汉?”
刘汉将胸膛一挺,不卑不亢道:“正是!”
“你来这里作甚?老祖我要收徒,碍你昆仑派什么事了?”
刘汉瞧了瞧李孤行,缓缓走到他身体右前侧,以自身将他护住。
“你血刀老祖常不管旁人愿意不愿意,只看自己心情做事,即便这少年不愿拜你为师,你仍旧要强迫他,到时候免不了像那唐三彩一般将唐门上上下下百余口尽数屠戮。我昆仑派为天下正道,岂能容你乱来?”
血刀老祖冷哼一声,“既知我屠了唐门百余口,也知道我这长刀之威吧!”
说罢将长刀提到面前,在夕阳的照耀下长刀变得更红了。
刘汉浑然不惧,单掌立住,向前一推,“轰隆”一声,便似打了个霹雳,在空气之中荡开波纹,那斩马刀也被他召唤起来,立在头顶!
“前辈还未知晓我这斩马刀的威力,要不咱们今天比试比试?”
血刀老祖暗中思忖,面前这两个人联起手来也必定不是自己对手,且胜算仍不少于六成。
但他并不敢轻易出手,依昆仑派的实力和对本派弟子的呵护之心,他若真动了刘汉,恐昆仑派上上下下倾巢而出,将自己碎尸万段......
他心中虽这般想着,可威风却丝毫没有落下,甚至面上狠戾之色更甚,向刘汉问道:“咱们都是用刀之人,平心而论,你自己对上我,能有几分胜算??”
刘汉笑着,眼神也凌厉起来。
“前辈诡计多端、心肠恶毒,便是武功比我弱上几分,我也决计不是对手。况且凭前辈刀法而论,我或许只有前辈四成!”
血刀老祖点点头,“说的倒还算中肯。”
他又看向李孤行,问道:“要是你们两个加在一起呢?”
刘汉道:“这少年剑意虽强,却无剑心,对剑法的领悟也没他施展的那般高绝,堪堪领略了一些绝顶剑道,勉力可用石子为剑,至多抵的过前辈两成武功。”
血刀老祖将长刀抗在肩上,饶有趣味的瞧着刘汉,彼此实力两人心知肚明,可即便如此他的面上仍旧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越发的凶狠,便好似有必胜的把握一样,也不知他究竟还有什么依仗,竟能这般胸有成竹。
便是他现在立即施展手段召唤同门,也必会成为他刀下亡魂。
血刀老祖想了一想,心中起了戒备,神态却越发的放松。
而刘汉却并未被他这副假装的模样所扰。
兵者,诡道也。
在做边军的时候,那些瓦剌人时常诈降,若真信了他们,那离全军覆没便不远了。
血刀老祖用的也是这计策,让敌人以为他收了手,在思绪松动之时突然发难,令敌人身首异处。
不过他心中确有撤退的心思,同时也存了将两人一刀砍了的想法,就看刘汉是否放松戒备。
很显然,全神戒备的刘汉并没有给血刀老祖更多的机会,但他仍旧呆在这里,伺机而动。
“既然你们两个加在一起也只有六成可能胜我,为何还这般有恃无恐,莫非还有旁的手段?”
他素来作恶,摆弄心机,但本性却是个直爽的汉子,况且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也没甚必要去隐瞒,倒也衬的他恶的坦荡。
但凡刘汉流露出一点虚张声势的意味,那肩上的长刀便会毫不犹豫的砍向两人。
刘汉轻轻摇了摇头,只觉这血刀老祖恶的可爱。
他拍了拍李孤行的肩膀,单指一勾,无风自动,一根枯枝飘到手上递给李孤行。
“你且将你剑招演示给他看,看过他便明了了。”
李孤行初时一愣,转瞬便明白了过来,心道刘汉精于算计。
他用手拔掉枝杈,留下一根拇指粗的枝干,随意甩了甩倒也趁手。
风气、云涌,夕阳西下,少年枯枝飘飞如仙,看得人如痴如醉!
他自‘洛神剑诀’第一式开始舞起。
摘叶飞花、忽焉思散、婉若游龙、左倚采旄、乍阴乍阳、飘忽若神、若往若还、含辞未吐、冯夷鸣鼓、女娲清歌、俨其齐首、足往神留。
十二招剑法舞完,那血刀老祖眼里满是贪婪神色。
呆立品味了好久,方才开口道:“这般精妙的剑法就是‘洛神剑诀’?单以剑招便有如此威力?!”
李孤行道:“我练的不好,若练好了,光用剑招便能敌你!”
他说的乃是大话,没边没际,但血刀老祖听到耳里却信了一半,一来这‘洛神剑诀’名头太大,二来这剑招着实精妙名副其实。
刘汉道:“他以石为剑只是身边没有趁手的兵器,若是手里有根枯枝,便是丐帮帮主方定风也未必能胜他,现在你我胜负之数又当如何?”
血刀老祖愣了愣,竟这般轻易的便让李孤行得了兵刃,当即摇了摇头,自认倒霉,恶狠狠的盯了刘汉一会儿,心绪逐渐松懈。
“老夫这次算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竟真的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刘汉见他走远,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李孤行明白过来,他一直在虚张声势,好在血刀老祖多疑,否则还真骗不到他。
他忽而一愣,大叫不好,略一拱手,道了声谢,足下生风,便要去追骆大狗。
刘汉一把将他拽了过来,“莫去了,惊马被我拦下,不多时便会回来,我也怕血刀老祖擒那孩子做要挟,故而让他兜个大圈子。”
李孤行竟不知他有这等算计,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一人便将所有的事都做好了,桩桩件件想的滴水不漏。
他方才还担心骆大狗被血刀老祖所擒,现在忧心全无倒也落的清闲,当即对刘汉拜了拜,道:“多谢刘兄出手相助!”
刘汉道:“你既是我小师弟肝胆相照的朋友,也便是我昆仑派的朋友,不必这般见外,倒是你......”
话未说完,刘汉仰头栽了过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李孤行心中大骇,心中忐忑,“莫不是那血刀老祖用了毒?”
当即抓起手腕细细把脉,但见他脉搏虽弱却是四平八稳,乃是累极的脉象,又运过内力走遍他周身大穴,见畅通无阻后这才长抒一口气,放下了心。
过了半刻钟不到,一连串马蹄声起,骆大狗果然坐在马背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李孤行心中悸动,赞道:“刘汉,你真神了!”
刘汉仍旧沉沉睡着,什么也不知。
说回赵无钱等,他们一行人在客栈休息了一夜,近些时日几人各有遭遇,都掀起不小的风波,好在几人颇有智慧,终是安然无恙的又聚在了一起。
不过昨夜倒是令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尤其是萧涵,她听着三败喃喃低语,越来越小喘息也越发微弱害怕了起来,立马唤来赵无钱。
赵无钱医道颇精,微一把脉便知孙三败油尽灯枯,恐难挨过,最多两个时辰定会撒手人寰。
好在他三师兄刘汉给了他三颗大还丹,送水服食后发挥神效,欺了阴间的鬼神,又为他续了几日性命。
也不知李孤行何时归来,此番情况紧急,倒也不能这般等着,翌日一早便启程出发,一路上依旧留下记号,飞向蜀中唐家堡赶去,又经一日夜劳顿,终于来到了巴蜀之地。
赵无钱经过徐念之事,已全不信丐帮诸人,给了诸葛正爷孙俩一些钱财,安顿在一间客栈之中,等唐家堡事了,再将他们送回诸葛家,寻那诸葛玄策帮助。
巴蜀之地,温润富饶,近些时日,花儿已盛开,便成了天下美景、钟灵毓秀之所在。
漫山遍野开着芬芳花朵,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偶有几个女子行过,俱都生的无比俏丽,引得赵无钱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禁学着本地乡音道了一句‘巴适!’
他本不是这副痴缠之人,怕是江湖走的久了,沾染了世俗气息,倒像变成了好色之徒。
萧涵见他这副样子心中恼怒不已,但他并未跟赵无钱表露心迹,只将一切情愫深埋心底,暗中吃着飞醋,一路上横眉冷对,更没跟赵无钱说过一句话。
赵无钱哪里知道萧涵这等心思,且他素来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倒也没甚稀奇,依旧我行我素。
又行了半日,几人来到市井之中,慕容渊看来看几人穿的破烂,不住晃头。
他们好歹拜访的乃是江湖之中毒药暗器第一的门派,穿的这般破烂倒容易让人轻视。心中一横,豪掷纹银三百两,替几人采买了衣衫。
几人没过过几天富贵日子,哪里会挑选衣服,选了半天没选出个合适的来。
慕容渊倒有耐心,一件件替他们选着,只是选到李孤行衣服的时候,不禁将心中甜言蜜意表露出来,小女人神态尽显,脱口而出道:“也不知道他穿的合不合身。”
这一句被赵无钱听到,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反倒是萧涵开起玩笑来,“看你这醋坛子的劲,倒不像个修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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