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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痛苦”的开端

第六章:“痛苦”的开端

如血的夕阳之下,不知何时悄然升起的月亮也被沾染上了一丝血红。

“铛,铛,铛,铛……”

夕阳之下,平原之上,卡蒂娜灵巧地舞着,红与黑的裙摆如浮动的水母自由摆动,她的一步都和全身的动作所协调,而血色的剑光则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着女孩的面前袭来。

而女孩则是竭尽全力用双手中握着的黑太刀和刀鞘则将攻势一一化解。

在近乎一整天的训练(挨打)之后,女孩的防守能力获得了大幅度的提升。

就如同信手拈来的一样,女孩精准的预判了所有卡蒂娜的进攻方向,用着不算高超的卸力技巧抵挡住了卡蒂娜的攻势。

「12…13…14…要来了!」

心中默念着,女孩的刀锋也在这时一转,破损的蔚蓝裙摆也随之起舞。

血色圆舞曲一共有5篇“乐章”,在卡蒂娜的调整下,每一章的难度都会递增:从【开幕·雨下血幕】的弧刃回旋,到【终曲·玫瑰之海】的波涛剑光,不仅仅是速度,其角度和力度都是一个比一个刁钻。

虽然卡蒂娜并不会用尽全力就是了。

而在第十五秒,则是第三乐章转第四乐章的时刻。

就是现在!

卡蒂娜的攻击出现了空档,这并不会持续超过四分之一秒钟。

但女孩一只手上的剑鞘趁着这一空档就已经被绿光所覆盖……藤蔓就如同和鞘一体似的从那镂空纹路的洞中尽数钻出。

「她想要干什么?」

血瞳白发的少女不禁感到了一丝疑惑,但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减缓,紧接着,那血色的十字剑在闪现中化作了一道十字的红芒向着女孩的要害斩去。

血色圆舞曲的“曲目”之一

——十字灾星。

虽然看上去和十字斩无异,但如此快速地在剑技中穿插这种强度的血魔法攻击,便让它不再是那么的普通了。

“到此为止了!我才不要再试一次了!”

女孩一声娇喝,巨大的魔法阵已经在剑鞘上成型,翠绿的光芒对准了血色的十字。

「魔法回路完全畅通,能行!」

翠绿色的光芒在奇点处暴涨,卡蒂娜的瞳孔骤然间放大……

轰————

这是大自然的咆哮。

仿佛奔驰着永不停歇的野马,它将血色的十字撞得粉身碎骨,而后飞向远方,在茂密的草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焦痕。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刀鞘的末端还留有一丝余烟,上面的藤蔓却已经枯死,化作尘埃飞散,如同幻灭的蝴蝶。

……

这是一束魔炮,几乎是瞬发的魔炮。

“……我说,你是想要轰杀我吗?”

早在那一炮轰出之前,察觉到不妙的卡蒂娜就已经闪开到了侧面,但这一炮的威力还是远远超出了少女的想象,“不过你还真是能行啊!大规模杀伤性自然魔法,而且几乎还是瞬发,说出去估计得震惊白魔法师们一整年。”

“我要吃饭!”

这是女孩的咆哮。

女孩完全没有在听卡蒂娜的感叹,现在的她只想着吃晚饭,她真的已经撑不住了。

尽管在中午的时候直接凭借着漏洞百出的刀法在卡蒂娜的手里勉强撑过了十秒钟,早早就吃到了午饭,但是“血色圆舞曲”的后面10秒难度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于是和卡蒂娜练习了一下午,不论是女孩的意志还是体质,都已经快被消磨殆尽了,而消磨殆尽的结果,就是……饿了。

什么魔鬼特训啊,要是真能几天就练出这种程度的本领,那岂不到处都是刀神剑神什么的了?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可能练得好啊!早上就不该夸下海口说自己能行的……

女孩的内心万分抱怨,也许是精神十分不振的缘故,女孩现在的思维比以往更像是一个“女孩”。

“噗——原来你用这招只是为了吃饭啊,行行行,现在就吃吧。”

卡蒂娜无奈地答应着,她张望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带来的篮子——装有食物和水的篮子……不见了!

她不禁看向了那一道在地上的长长的焦黑痕迹……

「不会吧……该不会被打中了?」

眼中似乎有一丝光芒一闪,卡蒂娜开启了魔力视野。对于卡蒂娜这种精神力强大的人来说,魔力视野下的场景就好像是打开了显微镜一样:每一个魔力因子都不会被放过。

然后她就发现了些许的焦化面包渣。

「……好家伙」

“小白,晚饭没了,被你轰成灰了。”

卡蒂娜尽力憋住笑容,用着平静的语气称述了这个事实。

“诶?!不会吧不会吧?!我的晚饭……呜啊……”

女孩的悲鸣响起,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她一下子就软倒在了地上,脑袋低垂着,仿佛遭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但也许是“悲惨”的事实点醒了女孩仅存的理智,女孩的精神反而恢复了一些。

「不行不行不行,得想想办法……有了!」

女孩抬起了头,眼泪汪汪地凝视着卡蒂娜。

“姐姐,能不能去吃晚饭,我好饿啊~”

看起来女孩终于决定抛弃自己的节操了……当然,还有曾经所谓的尊严。

“嗯,嘛,也不是不可以哦……不过嘛,你吃完了,能给我吸一口吗?”

“?”女孩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吸?吸什么?……”

突然女孩沉默了,她看着卡蒂娜猩红色的双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应该……不疼的吧。”女孩试问到。

“当然的啦,血族的牙齿自带麻醉剂的哦~”

“那就赶紧去吃饭吧,我快要饿死啦。”

女孩抱怨着,收刀入鞘,卡蒂娜也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向着河岸的石子小道走去。

橙红色的夕阳下,二人的身影逐渐拉长……

————————————

伊瑞德西郊一家十分简朴的旅店中,两个令人注目的女生在黄昏过后回到了一楼的餐厅,一进门便引来了许多的目光,二人的华丽光洁的裙装上增添了不少的污渍和破痕,让人不禁猜想她们遇上了什么麻烦……

卡蒂娜在服务台和女孩一起点完了餐,便来到昨天初到时做过的位置。

女孩轻轻一蹦,坐在了对于她来说有些过高的椅子上。卡蒂娜则是提起自己的裙摆,轻轻坐下。

相较于正午时的拥挤不堪和傍晚时的热闹非凡,稀松平常黄昏对于酒店的客人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用餐平和时光。

因为点餐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二人的菜很快就做好了,没一会儿就被穿着简朴但礼仪到位的服务员端到了她们的面前。

“您好,这是您的【三分熟福兰托野猪排】和【血腥玫瑰】,还有这位小朋友的【七分熟烟龙山牛排】和【烟冰雪梨】。”

“我才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

虽然对于服务生的“贴心”称呼感到十分的反感,但是一见到自己的踌躇再三才下定决心点下的伊瑞德城“民间美食”,夏月白还是兴奋不已地握好了刀叉,开始将牛排大卸八块。

些许的肉汁粘在了女孩的脸上,但这丝毫不能阻止女孩用食物来填补今天特训后的虚脱。

不过坐在女孩面前的少女则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身为高贵优雅的血族,卡蒂娜在少女将要夹起切下的第五块肉排之时,用餐刀挡住了女孩的叉子,然后递出了一张手帕。

“注意形象。”

十分罕见地,卡蒂娜并没有多说什么,这让女孩略感反常,不过女孩看了看卡蒂娜认真严肃的面容,然后摸了摸自己溢出了黑胡椒酱的嘴巴,有股黏黏的感觉……

——是有那么些不顾形象。

怀着有些亏欠的心理接下了递来的手帕,女孩擦了擦嘴。

“那个……卡蒂娜姐姐,你不会……生气了吧。”

卡蒂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开始切起自己点的猪排。

「果然生气啦喂!女人心可真是大海针啊……」

“嘛嘛,姐姐别生气嘛,我下次会注意的啦。”

女孩轻轻地拍了拍卡蒂娜的肩膀,露出无邪的笑容。

——这也许是她唯一的哄人手段了。

不过似乎效果拔群,卡蒂娜为了切肉排而低下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差点撞上女孩凑过来的脸……也许效果太拔群了。

“对了,小白,有空我来教你淑女礼仪吧。”

“诶?”

思维跨度过大,以至于女孩没能跟上少女的节奏。

“嗯对,就是这样,上午练剑,下午练习礼仪,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这样子还能减轻你的练剑的负担。”

“呜诶??但是……”

“你放心好啦,不会让干扰我的特训计划什么的啦,大不了就是早上训练量翻倍罢了,反正我看你今天下午还生龙活虎的呢,甚至还有余力打出一发魔炮,呵。”

少女的语气陡然变冷,仿佛空气都能为此而冻结一般,而事实上,女孩也确实因此而“冻结”了。

「训练量翻倍……翻倍……翻倍……」

这两个字,在女孩的脑海里久久回荡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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