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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1562

第零章 1562

1562年,法国瓦西镇

“来,德雷克,你要的面包。”

“嗯!谢谢阿姨!”

德雷克一边笑着接过面包店老板娘手里的面包,一边笑着说道。而站在一边的面包店老板则是摸了一下德雷克的头,同时笑着说道。

“哦对了,还有这个。”

一边说着,老板娘便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递给了德雷克,而德雷克先是一愣,之后便笑着将十字架拿了过来,而老板娘看着德雷克那兴奋的样子,笑着说道。

“你叫我帮你买的,不过这是要给谁的啊?”

“啊,这是秘密!”

看到德雷克的样子,老板娘又笑了一下,之后才说道。

“快点回去吧,不要让牧师大人等急了。”

“嗯,好!”

德雷克笑着说道,同时快速的拿好了手里的面包,便跑向了巷道里。

看着慢慢远去的德雷克的身影,老板娘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同时朝着身边的老公说道。

“原本是一个孤儿的德雷克都可以笑着生活了,真的是不枉我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人啊。”

“嗯,果然还是牧师大人有办法呢。”

老板也笑着说道,之后两人都相视一笑,之后便恩爱的走进了店子里。

没错,不管是法国的君主专制政体面临着严重的危机,还是国内各种矛盾尖锐,或者是封建贵族的各个集团和国王在相互争权夺利。在这里,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那些都只是远雷,或者说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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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F·佩里斯原本是一个孤儿,但是在流浪到了瓦西镇过后。便被一名作为新教徒的牧师收留,同时在瓦西镇长大。而今年正是德雷克在瓦西镇生活的第二年。

德雷克走在山路上,和着随兴的旋律唱出这么几句歌词。他不停翻动手上的面吧篮子打拍子,有一句没一句地随兴哼唱,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对这里熟悉得连哪棵树上住着什么样的鸟都一清二楚。

没过多久,他走完山路,眼前出现的夜空与村庄景象撕开了视野。绵延不绝的梯田远方,有着成排流泄出灯光的房屋。一个狭长的村落隐藏在山谷之中。

这时有个老人忽然从田里抬起头来。德雷克假装不经意地一瞥,用眼尾余光看了他一眼。而老人也瞬间看了过来,随即消失在良田的另一头。而就在德雷克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老人大声的叫道。

“喂~~大家听我说,小德雷克回来啦~~”

随着他这么一喊,将近十名村民大举出现。每个人都穿着缝补过的上衣与裤子,头上戴着草帽。这群村民里头男女老幼都有,连平常不耕田的人也都跑了出来,乡下的农田就是这么繁忙。

看来每个人都在等德雷克回来。

德雷克高兴地歪了歪嘴角,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随即就被村民的声浪掩盖过去。

“怎么这么晚!我们不是说好要在天黑前回来吗?” “你肚子饿不饿?” “对了,点心还有剩,吃吧!” “还有柠檬水喔!”

他的威严连一瞬间都维持不了。村民毫不客气地摸着他的头,老婆婆一一递出点心,老先生则是接连找他说话。

“德雷克!”

而就在一波波的声浪里,突然有一个人大声的叫道。而德雷克也是一下将眼睛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和德雷克差不多大的少年一下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同时笑着走到了德雷克的面前。

“里昂!”

德雷克也是笑着走到了叫里昂的少年面前,同时和他拥抱了一下。里昂·哈特是收养了德雷克的哈特牧师的儿子。其实作为神职人员要生下后代在当时受到了很大的阻碍,但是乘着德国宗教改革的春风。里昂才是顺利的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

所以哈特一家作为虔诚的新教徒,都是非常感谢马丁·路德的。

而德雷克在被哈特家收养过后,就一直和里昂的关系非常的好。基本可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了,在拥抱过后,里昂便用力的拍了一下德雷克的肩,同时笑着说道。

“今天是你到瓦西镇来的第二年,所以生日快乐德雷克!”

而就在德雷克还在吃惊的时候,里昂拍了一下手,同时在德雷克身边的村民们都相视一笑,之后齐声说道。

“生日快乐德雷克!”

在听到村民们齐声的祝福过后,德雷克愣了很久。在终于缓过来过后,才是呜咽着说道。

“感谢大家······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是还是感谢大家。”

在听到德雷克的话过后,里昂拍了拍了德雷克的后背。同时笑着说道。

“没事,我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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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别了村民过后,德雷克和里昂便往一个谷仓。因为今天晚上会有一次新教徒的礼拜,而作为新教徒的德雷克和里昂也是必须要参加的。而德雷克也是为了这次礼拜才去买的面包。

而就在两人德雷克在走到了一个巷口过后便停下的脚步,同时将面包篮子递给了里昂,同时笑着说道。

“我要等人。”

而里昂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便将面包篮子拿了起来,同时继续往谷仓走了过去,同时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支持你的!你只要大胆点就行了!”

“不要胡闹!”

在笑着反击了里昂的话过后,德雷克便慢慢的将脸面向了巷口。同时脸上充满了雀跃的表情,而且自言自语的说道。

“还有两分钟。”

德雷克自言自语的站在巷口,同时开始紧张的数起数。

很有爆发的样子,德雷克的汗水在不停的冒出,在看完巷口过后便又开始去注意时间,好像一个在进行检查火箭发射的工作人员,好像因为自己如果看漏了一个没有扭紧的螺丝,便会出人命一样。

“好!上!”

德雷克一边说道,一边将脚跨出了一步。

同时巷口里冲出了一个人。

金色的长发,像黑曜石一样闪耀的眼睛,端正的小脸,清纯里带着一种妩媚,鲜艳的服饰呈现了与德雷克的黑色大衣完全不同反差,同时少女在冲出巷子过后便看见了在旁边的德雷克。

“哦,今天也很巧啊,德雷克。”

少女看着德雷克微笑着说道。德雷克也笑着说道。

“嗯,安娜教友。”

安娜,德雷克的邻居,虽说是巴黎来的大小姐,不过安娜的身上并没有这样的气场,可能只是单纯家教比较好而已。

说句实话,德雷克根本不知道每天在这样的地方计算时间来与安娜见面有什么意义,或者完全没有吧,但这样毫无合理性的想法却是每天让德雷克感到自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激动。不过这样的“巧遇”让德雷克可以每天早上与女神一起走出一段路,这让德雷克这样的平民感到非常的满足。

“听说今天有新的教友哦。”

非常难得的安娜首先说道,德雷克听见过后也问道。

“哦,是男是女?”

“不知道,我听朋友说的。”

哦了一声过后,德雷克便不再说话了,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之后两人便快速走到了谷仓的位置。

但是就在德雷克将谷仓的门推开的一瞬间,在里面便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那么就是这样,我走了哈特牧师。”

只见在谷仓的前方,有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男性对着穿着牧师服的中年人说道。而在那之后便快速的转身,往谷仓的门口走了过来,之后快速的穿过了德雷克,走到了外面。

看着慢慢消失在夜幕里的男性的样子,德雷克愣了一会过后才对着站在前方的牧师说道。

“哈特牧师,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在听到德雷克的话过后,便调整了一下自己原本僵硬的表情,同时笑着说道。

“没什么,只是一样的教友罢了。而且比起这些·······”

哈特牧师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走到了德雷克的面前,同时摸了摸德雷克的头说道。

“生日快乐德雷克。”

“嗯,谢谢牧师!”

在听到德雷克的话过后,哈特有抚摸了一下德雷克的头。同时继续说道。

“那么就快点就位吧,我们要礼拜了。”

“哦,等一下,我先去上一下厕所。”

听到了德雷克的话过后,牧师有笑了一下,同时说道。

“那么快点去吧。”

笑着点了一下头,而德雷克也快速的跑出了谷仓,之后在绕过了几个巷道过后,他便到达了他的家。

在将家门推开过后,德雷克便走到自己的房间。同时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之后将自己从老板娘那拿到的银色十字架放了进去,在做完这些过后,德雷克又将一张纸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同时笑着念道。

“给亲爱的哈特牧师,祝愿您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笑着确认完过后,德雷克满意的将纸放到了装着十字架的盒子里,之后笑着说道。

“哈特牧师一定会高兴吧。”

想到这里,德雷克便快速的跑到了门口,同时将门打开。

但是就在他将门打开的时候

在德雷克的面前,不停的有穿着铠甲的士兵走过。而在天空下,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明晃晃的武器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而在这些耀眼的银光中,人的鲜血则是成为了最好的衬托。

“呃······”

在德雷克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田野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火焰一起在抖动。东方,是极其剧烈的厮杀声。南方,是血肉横飞。

在那广大无边的地面上,在熟悉的地面上,熟悉的人在拿在干草叉在和不速之客战斗着。

德雷克熟悉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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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燃烧着的村庄里,一位少年在狂奔。

快速奔走,想从现实里逃走。

心里像是被破开了,非常的难受,非常的恐惧,所以不能停下脚步,如果停下来了就会被抓住。

就会被现实抓住。

现在都还记着见到村民们那时的样子,那灿烂的微笑,那和蔼的声音,曾经认为那就是自己的归宿了,自己已经只能在他那里找到归宿了。

但究竟是为什么,现在他们只是横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为什么他们的身体里会流出鲜血?

他们犯了什么罪?

没有。

他们影响到了谁了吗?

没有。

麻木的奔走,麻木的将自己的脚抬起,麻木的没有目的地向前前进着。

如果世界上有神的话救救我吧,不过是什么,撒旦也好,上帝也好都行!

但上帝可能不行,他不是没有拯救自己吗?就算自己是一名诚恳的教徒。

那就撒旦吧。

要血要肉要什么给你什么!只要你能给我力量,只要你能够给我力量去改变现在这个现况

我的什么都给你!。

而就在德雷克在心里想着根本无所谓的事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谷仓的面前,而在谷仓的门口,只见一个士兵背对着德雷克,好像在和里面的士兵说着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德雷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吼叫,但是既然这样会感觉好一点的话就吼出来吧,一边吼着,德雷克快速的将地上的一根干草叉抬了起来,同时咆哮着冲向了谷仓。

噗!

带着着不像是临死表情的表情,站在门口的士兵被德雷克刺穿了胸口,突然一个像爆炸的声音,黑衣人的鲜血就在空中像在结婚典礼上的花统一样,或者礼花一样,被溅射的到处都是。

带着幸福的表情去死是好事吗?

鲜血已经将整个地面沾满,德雷克的脚踩上去很粘,像在雨后的地面行走一样,但更加粘稠,像死人的执念。

那是谁都有的,不想死的执念。

“哈~~~哈~~~~”

“你!你这个小鬼!”

先前那个站在里面的卫兵大声的叫道,同时一下将手里的剑砍向了德雷克的肩膀。而在看到士兵的剑过后,德雷克则是继续咆哮着抬起手里的叉子,同时用力的向前刺去。

噗!

德雷克感到自己的肩膀里镶嵌进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但是在那之后血液便从自己的肩膀里涌了出来洒了一地,而同时自己的叉子也是一下刺穿了士兵的肚子,士兵在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过后,嗙的一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但是德雷克没有时间管士兵是不是还活着,只见他快速的将肩膀插着的剑拔了下来,同时颤抖的将谷仓的门打开。

手摸上门把手,之后将起打开。

同时在将眼睛看向里面时·······

但是在那之后。

开始后悔将门打开。

红色。

只有红色。

满墙壁都是红色。

鲜血的颜色。

尸体散乱的倒在地上,身上也是布满了伤口,有的面部已经无法看清,只看到了伤口,那是人吗?是人吧。但已经没有了人的样子,不管是白色的衬衫,还是粉色的外套,全部都已经变成鲜红色,而自己的脚下还有一个人,他或者她的手还放在门的内把手上,最后就差把门打开了,就差把门打开了,就可以逃脱的,明明就差最后的一下。

生命就不会丧失了。

如果自己手里握着的神器吧。那可以拯救他们吗?有方法吗?

没有。

自己曾经看了书,没有一件神器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

可笑的神话,连百发百中这样的东西都出来了,就是没有让人复活的东西,这就是幻想的极限吗?

还是因为人的生命本身就不是便宜的东西?

“你·····来晚了呢,哼!反正死的新教徒才是好的新教徒!如果你自认为你也是上帝的子民的话!就用剑自杀吧!”

吵杂的声音,德雷克的耳朵只是觉得烦躁,很烦,很烦,很烦!

“闭嘴”

德雷克小声的说道,同时慢慢的将干草叉拔了起来,之后用力的刺了下去。

噗!

清脆的一声响声,同时一个吐血的声音也快速的传来。

德雷克还是没有看,又将右手抬起,同时说道。

“闭嘴。”

一边说着,德雷克一边刺穿了士兵的右手。

呯!

又一枪,这一次对准了敌人的左手。

呯!

这一次是胸口。

呯!

呯!

呯!

麻木的移动着手里的叉子,没有感情的攻击着已经死了的人,将攻击倾泻在自己仇恨的目标上,将仇恨倾泻在目标上。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面无表情的说着,无情的抬起又刺出,地面和金属摩擦的火光将敌人和自己照亮,照的是如此明亮。

但照亮心灵了吗?

呯!

呯!

呯!

······

咔!

不过一会便传来了几声淡淡的声音,那是叉子刺穿士兵的肉体,直接刺到了地面的声音。

看着面前的敌人,鲜血缓缓的从他的身体流出,将地板染的鲜红,或者早就是鲜红的了,只是再在上面附加一点鲜血而已,而且敌人已经不是人的样子了,或者说肉泥更恰当一点吧。只能颓废的倒在地上,无法因为恐惧颤抖,无法因为兴奋而颤抖,只是慢慢的变成微生物的饵料,只是回归了土壤而已。

为什么他们可以无情的将无辜的人这样杀死?

为什么自己也可以这样无情的鞭尸呢?

“德雷克吗?”

一个女声将德雷克从亢奋和虚脱里唤回,那是自己一直在幻想的的人的声音。

“安娜······”

手里的叉子掉到了地上,开始将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只要有一个可以得救,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稍稍有了一点意义,而且得救的她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

噗!

胸口一紧,一个冰冷的东西窜进了自己的体内,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非常的寒冷,非常的寒冷,但胸口则是火辣辣的,将手按在胸口上后拿到眼前,沾上的红色的液体,鲜红色的血液。

将眼睛看向前方,梦中的少女,金色的头发还是像今天看见的一样光泽异常,样子还是那样的完美,但她手里的是什么?黑色的手柄,而明晃晃的剑刃则是没入了德雷克的胸口里。

她用剑了吗?

是她吗?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安娜脸上那无情的表情。

那是和自己和士兵一样的表情。

杀人犯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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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2年3月1日,法国的瓦西镇发生了一起天主教徒大肆屠杀新教徒的惨案,死伤近200人。之后以此为导火索,法国历史上著名的第一次宗教战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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