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带着如心来到后院,走入房中,拿出一小瓶药膏,向走过来的如心递了过去,小声道:“去擦擦吧。”走了开去。
如心一把拿住他的衣袖,小声道:“你帮我擦吧。”脸色羞红,眼光羞怯。
王猛一听,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将她的小手轻轻地扯了下来,不自觉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言道:“以后不可说这种傻话,好好的一个闺女,哪能让男子随便占便宜的。”走出房门,回头道,“你就在这里擦吧。”关上房门,走向院中。
如心解开衣带,掀开衣服,打开瓶盖,用手指粘上药膏,涂抹在一大块紫红色的皮肤上,倍感清凉。擦抹完药膏后,整理好衣服,系好腰带,盖上瓶盖,才发现满屋子全是自己的体香味,非常喜人。将药膏瓶子放在桌子上,拉开门走了出来,只见王猛安安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背对着门口。走了过去,看了看,非常吃惊,他怎么睡着了,还睡的这么香甜。如心好想叫醒他,告诉他,慧锦姐姐的婚礼开始了,又怕吵醒他,他太累了。顺手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他的身边,陪着他睡了过去,不停地梦见他抱着自己,亲吻着自己的心,无拘无束。
过了好久,前边刘文心跟慧锦行过成婚礼,被大家送入了洞房。
益王没见到王猛,便四下寻找,终于找了来。走了过来,见王猛睡的香甜,不便打扰,走了开去。
走出十步远,玉公主也寻了来,见着王猛身边睡着刚才在前堂帮王猛说话的姑娘,轻声道:“九哥,那姑娘是谁啊?他俩什么关系啊?”
益王微笑道:“刚才那一对新人的妹妹,叫颜如心。他俩是朋友。”
玉公主接着问道:“那姑娘家做什么的?”
益王回话道:“江陵城里的大户人家,商人。”
玉公主一听,脸色欢愉,小声道:“她是不是喜欢那个王猛啊?”
益王不知该怎么回答,轻声道:“好像是,但王猛看不出有那个意思。”
玉公主一听,非常高兴,向如心走了过去。走到如心身边,看着如心那美丽的脸蛋,曼妙的身姿,非常气恼,就是一脚,踢在如心坐着的椅子背上。
如心栽倒,一头撞在王猛的小腿上,两人同时惊醒。
王猛睁开眼睛,将如心扶了起来,扶到自己坐的凳子上坐下,眉头轻锁,将眼睛闭了闭,两片嘴唇相互舔了舔,吸入一口大气,睁开眼睛,对着玉公主道:“公主,你还是回京城吧,我明天派人送你。”
玉公主很是生气,向颜如心狠狠地看了看,吓得如心脸色内敛,毫无生机。
玉公主道:“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她。”
王猛看着走过来的益王,大声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不护着她,护着谁去。”
玉公主一听,欢笑一声,对着王猛就是一声嘲笑,大声道:“你是朝廷命官,她是商人之女,除非你回家种地去,不然的话,简直是痴心妄想。”
如心一听,挤出眼泪,情海结冰,万念俱灰。
王猛轻轻一笑,语重音粗道:“玉公主,我不怕告诉你,在我这里,只要两情相悦,就是可以。”
益王走了过来,就要拉着玉公主离开,玉公主将手一甩,对着王猛嗤笑道:“你只要娶了她,你就不可能是我大夏国的官员,这是朝廷体制,你别做梦了。”对着如心就是一横一竖,两把冰刀甩了过去。
如心来不及躲闪,芳心受伤,鲜血喷涌,泪落如雨,没了半分生机。
王猛将玉公主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拉着如心的小手,往外走了出去。一边走着,一边掏出手巾,帮她擦着眼泪,柔声道:“有什么好哭的,谁都选不了出身,但可以知道自己该要什么,能要什么。”
玉公主听过,对着如心坐过的两把椅子就是两脚,力气不大,恨意满满,看得益王都不愿再理她,走了开去。
益王走开几步,回过头来,对着玉公主气恼道:“你回去跟你太子哥哥兄妹情深吧,下午就出发。”
王猛牵着如心来到客厅,将她安顿到慧锦与湘琴的身边,自己跟那些财神爷坐到了一块。
慧锦看到如心眼角有泪痕,小声道:“怎么哪?王猛又欺负你了?”
如心向慧锦看了看,强挤出欢笑,欢言道:“他没有欺负我,他对我挺好的,是我不好。”
湘琴微笑道:“我想他也不会欺负你,你心地这么好,他不可能欺负你的。”
如心听过,向王猛瞧了瞧,只见他跟那些富人们打的火热,笑容满面,有说有笑,看上去极为开心,可他的手却在发抖,全不像个少年人。她那里知道,王猛为了早日结束叛乱,寻求物资补给,几天几夜都没好好睡过一觉,更别说他还要想方设法,去面对她那颗芳心。
在各种喜气中,如心一眼瞧见益王引着玉公主走了过来,心里生出一阵阵寒气,将自己的芳心慢慢地冻住,香韵全无。
益王强拉着玉公主在刘文心旁边那一桌的主位上坐下,陪着她吃起菜喝起酒来。
玉公主动了几下筷子,便停了下来,感觉不好吃,没宫里的绵软香甜。
益王见之,也懒得管她,要不是共着一个父王,他才不想跟这种没有情义的陌生人坐到一块。益王陪着玉公主吃了一小会儿,就去恭贺刘文心夫妇去了,把酒言欢,喝了好几杯。刘文心夫妇极为高兴,拉着益王在他那一桌陪了个满座。益王酒水喝的太快,差点没受住,歪倒在白谷的肩膀上。
王猛走了过来,一把扶住,小声道:“酒量不好,就别喝的这么快,晚上还得回军营呢。”
益王听过,开怀道:“平生第一次帮着办这么好的喜事,自然高兴来着,哪会想着这些。”
王猛对着刘文心笑了笑,凑到她的耳边,细语道:“明天就是决战了,今晚别让他太累了。”
刘文心听过,对着王猛的手背就是一下,厉声道:“那有你这么说话的,喝不了就少喝点。”
王猛听过,对着刘文心笑了笑,小声道:“我怕真的是喝不了了,你们去跟那些财神们喝点,他们答应给我凑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好过没有,我不想再动他们了。”说完话,就歪到了如心身边,蹲了下去,握着她的小手,抹去笑容,半眯着眼睑,傻乎乎地说道,“明天一早,陪着你两个姐姐回去,别老让我见到你,要是哪一天,我真就一个把持不住,一口把你吃了,你可别怨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了开去,寻找床铺去了。
刘文心见之,看了看如心,用嘴唇微微向王猛指了指。
如心会意,羞怯怯地跟了上去,扶着他往后院的睡房走了去。
走到卧房门口,王猛将手从如心的肩膀上拿了下来,轻轻地将她推开,小声道:“明天记得回江陵。”关上房门,倒到床上,闭上眼睛,就想睡了过去。
如心摸着房门,蹲了下去,泪光闪闪,小声道:“她今天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不配跟你在一起啊?”声音过处,寒意阵阵,雪花飘飘,王猛深感不适。
门儿打开,一抹清影闪现,将她托了起来,歪歪斜斜地将她扶到院子里的椅子上,阳光洒满她一身。
王猛拿个凳子坐到如心身边,醉意绵绵,两眼微张,笑容堆满,小声道:“她说的是真的。”
如心听过,身子轻抖,泪水横流,霜冻着声儿道:“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了。那天做梦,你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北上了,我追不上你,我还以为是我脚程慢,跟你不上。”毫无光彩地低下了头。
王猛听过,将脸暴露在阳光中,闭上眼睛,轻声道:“我从小苦习诗书,勤练武功,就为了做一个能让自己看得起的好男儿。我在平江城里,太湖边上,那可算是风光无限。扶贫济困,修桥补路,办学赈灾,花完了自己十几年在外奔波、四处游走所积累的钱财。去年年底,我到绍兴进货,听到一位贫苦书生被人活活地打断了双腿双手,终身残疾。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他打了一场官司,结果我败了。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书生爬到他家门口的高坑边,滚了下去,脑浆跟血水在石头上流了一滩,结束了他凄苦的一生。到那时,我才发现,在真正的正义面前,我是那么的弱小。从此我的心变了,我开始迷上了仕途,我要经邦济世,我要为天下的公道发出自己的声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我一个商人家的孩子,好不容易在我舅舅的引荐下,结识了襄王,一个空有情怀与壮志、没有半点实力的皇子。还好我的师傅给了我一把黑刀,皇帝见到,欣喜满怀地给了我一个荆湖剿匪的苦差,我来到了这里。招降黄不佑部,由于我考虑不周,让太子等人钻了空子,益王被他们伏击于华容道。为了摆脱困境,我只好借着在江陵募捐军费之机,在江陵将眼睛一闭,斩杀了两个皇亲国戚。又为了让益王跟手下的那些人有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让襄王以后有个依靠,我只得强行送回钦差,捞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今天我不想再杀人了,为了能募捐到军资,不至于让手下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我陪着他们聊天喝酒,只差没向他们下跪哀求,他们答应给我凑齐十万两银子,我非常高兴,有总比没有好。我也是一个人,怎么会喜欢四处漂泊、到处奔走、言不由衷、心机深沉、杀人如麻、负己负人的生活呢!你生的这般美丽,就像我的心儿一样,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曾发下重誓,要跟着襄王去求得一个太平天下,永不相弃,除尽天下的丑恶,可我干的第一件事,却是剿杀这些受苦受难的穷苦百姓,违心违愿。你还是先回去吧,世间要是正能找到两全之法,我何苦又要苦了自己呢。”站起身,慢慢地走开,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倒在床上,缓缓地睡了过去。
如心看到了他走开,看到了他慢慢地关上了房门,看到了自己的心里藏着委屈,也终于看到了那一片凄美的景象,求而不能得,能得却不能要。原来他的孤独寂寞就是这么炼成的,原来他指头上那些好听的琴音全是虚假的,原来他在自己面前就是个可怜虫。
如心带着一颗芳心离开了院子,走进了那个望着别人美好的世界里,给慧锦姐姐送上自己最美好最真挚的祝愿。她将对他不再纠缠,只翘首企盼,愿他能劈风斩浪,功成名就,心愿得逞,踩着七色云彩来看自己。可到了那时,自己是不是老了,花儿是不是败了,是不是还受得住他那股清风来吹拂。终于在那苦涩的心坎上,加上了两滴咸涩的泪水,他一滴,她也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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