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泪目。”电话那头听起来心情不错。
“哦(´-ω-`)~~”
“……好冷淡。”
“隔壁736两人准备请我下馆子，你来吗？”董怡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外面城市即将进入黄昏之景。
“你们已经混熟了啊，不过，我还在家，你们去吧。”
“这样啊……你是明天才来吗？”
“不一定，怎么，几天不见想我了？很失落？”方家邦武器逐渐轻佻。
“没有！老开心了！”
董怡合上了手机。
“怎么说？”见打完了电话，鸿志打开了阳台门。
“他还在家，我们去吃就行。”
“行吧，下次再请。”
× × ×
二中的校址在建校前还是市中心外围的一片老城区。但建校后算是被纳入了市中心，可谓是市井中的学校，烟火味十足。不像隔壁一中，健在国道旁，某种意义上，交通很方便，但后面就是深山老林，其中还肉眼可见地点缀着几座孤坟，周围不说热闹非凡，只能说非常阴间，这倒是方便了他们鼓吹的“全封闭军事化管理”。这学校设施稍显老旧，位置偏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通过压榨洗脑学生取得的高考成绩。
当年政府刚宣布要建二中新校区时（至于为什么不给一中，大概是连老爷们都觉得一中那货色刷业绩就行了，不适合摆台面上。），嗅到商机的一群房地产商之类的牛马马上就打着建设家乡的旗号回来压榨老乡了。老房子都被推掉，附近建起了学区房，开了商业街，餐馆、书店、便利店和小吃店什么的纷纷落户，路面全部翻新，通上了公交，一切和市中心接轨。因此，还增加了不少就业岗位，经济稍有起色，老城区的人还成了拆二代，人生转折。政治上，执政的社民党至今仍占据市议会多数席位。
尽管高考成绩是全市第二，但凭着优美的环境和先进的教学方式，二中成为了兰城教育乃至整座城市的名片，让人们觉得，这座城市仍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 × ×
三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商业街。
“挑吧，你想吃什么？”鸿志非常“大方”地说到，反正不是他出钱。
“我还是第一次来，不熟，随你们。”
“你居然没来过？”
“毕竟我这几个月才搬过来，以前住在珠三角那边。”
“那没事了。走吧，我带你们去一家好吃的。”
“你不问问金主的意见吗？”
“我的意见就是建文的意见。”说着就带头往前走。
“没事，平时也是这样的，而且他眼光也不差。”建文解释道。
“这样啊。”
最后鸿志挑的是本地特色的潮汕牛肉粿。
还挺接地气的。
董怡不仅没想到他会挑一种这么纯朴的食物，也没想到这种地方还会有这种比较传统的东西。
不过，和想象中一样，店里年轻人很少，多是中老年人，店员也是如此。
鸿志熟练地向服务员点完了餐，看来是个常客。
“是不是觉得这家店很奇怪，开在这种地方，店员的平均年龄也很高。”鸿志注意到了董怡四处打量的眼神。
“确实。”
“其实，这些老人都是同个村的。村里有个有钱人，看这些留守老人生活比较困难或者寂寞，但老人们都比较勤奋，喜欢找活干，不喜欢接济，不过农村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好在这开家店，雇老人们来干。有钱可挣，有人说话，老人们都挺开心的。而且别看他们平均60岁左右，一个个身手敏捷，年轻时南闯北荡，干过很多活，还有几个曾经当过厨子，人才济济。”
“挺好啊，减轻了社会照顾老人和下岗人员的压力，促进再就业……如果类似的企业再多点，年轻人承担的税收减少，更有工作动力，说不定还能提高生育率，老年人的经济和心理安全得到保障。于国家而言，还能减轻福利政策和老龄化带来的经济压力，嗯嗯，面白いね（真有意思）。不过还得考虑老年人的身体情况，而且也不是所有老人都愿意这么做。企业的话不一定会雇生产效率相对低下的老年人，即使是简单的体力劳动。虽然劳动力成本肯定是比年轻人低的，但老年人更容易发生意外，到时候赔偿的话……”董怡自言自语着。
“这是政府才会考虑的吧……”鸿志并不是很理解董怡的话。
“啊，抱歉，说了奇怪的话。”董怡缓过神来，感到后悔和羞涩。以前别人找他聊天的时侯，他就很容易扯到这些别人不感兴趣想东西，导致没什么人愿意跟他说话，也就没什么朋友了。
“你不用为他的无知而道歉。”建文说道。
“感觉我被内涵了……”
“啊哈哈哈，粿条来咯！”一个老人用推车送来了一盘牛肉粿和一大碗汤。
“多谢阿伯。”鸿志起身帮他接过了盘子，同时热情地回应道。
“快趁热吃吧，我不打扰，我走了。”
这里真是人情味十足。
“你以后是想从政吗？比如当议员？”建文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这个，我觉得应该不会，现在的政治环境……很恶劣。啊，谢谢。”董怡接过了鸿志盛好的牛肉粿。
“确实如此，那你对现状是怎么看的呢？”
“……央民党过于保守，经济政策很稳健，因此缺乏经济活力，不过得到了老牌垄断企业家的支持；社民党的经济政策比较积极，但风险也很高，不过得到了中小资产者和大部分中产阶级的支持。民联现在只会附和两党，没有明确的经济政策，这样的政党还是国会第三大党，真神奇。”董怡说的很委婉，貌似只是单纯地评价三党的现状。
“嗯，不过还有一个党你没说。”建文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
建文很敏锐地抓住了董怡不想说的东西。近几年的经历让董怡觉得，如果想继续和别人交往，就不能暴露自己的政治倾向。此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唉，别说这些了，聊聊天而已，那么严肃干嘛。”鸿志也盛好了自己的粿条，随即打断了两人的吟唱。
“嗯，还是先吃饭吧。”建文收回了目光，笑了笑。
“嗯。”董怡松了口气。
干得好！鸿志！
“你放假有出去玩吗？”鸿志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去了市里的游乐园。”
“诶，那里听说很不错嘛，有时间我也要去打卡。对了，你应该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吧。”
“阿方请我去的。”
“果然。”
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男人，鸿志只能想象出一男一女亲昵地在游乐园约会的场景。（事实貌似八九不离十）
方哥不会男女通吃吧！像这种大少爷有点奇怪的XP好像也没什么。
经过一番头脑风暴，鸿志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感觉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董怡发现这家伙一直对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们的感情真好。”
“还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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