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洛薇寒才从那股情绪中舒缓了过来，再回归神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么丢人。
耳缘微微红晕。
她对陌星璃背过身，小声地说：
“让……让我换一下面纱。”
陌星璃闻言面具下的脸轻笑了一下，背过身去，倒是很有自觉。
过了一会，洛薇寒说了好以后陌星璃才转过了身。
这次她换了一个蓝色的面纱，倒是将她那如水般清淡的性格衬托了出来，让人眼前一亮。
“我还有两个条件，对吗？”
洛薇寒想了一下，转过了身，对着陌星璃问道。
陌星璃点了点头。
“……我想在今晚把三个条件用完，在等我一下可以吗？放心，不是要反悔，很快就可以……”
陌星璃想了想，她刚才还说一个事后就陪他做呢……不过，他还是想最大限度遵循她的意愿。
所以他又点了点头。
随后洛薇寒似乎眼神恍惚了一瞬间，伸手指了一下洛神川的方向，轻声道：
“那第二个条件，我不想再看到他。”
陌星璃闻言，面具下眉毛一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这么简单，你确定？”
洛薇寒轻点了点头，轻声道：
“我说了会很快的，这样就好……”
陌星璃不再言语，这次桃木剑都没有拿，甚至为了让洛神川彻底消失，他空无的力量都没有用，而是又一次用出了先天道体的力量。
金色的光纹在他眼底淡淡地闪烁起来。
无数延展出的白色细线伸到了他的眼前。
他挑准了一根，伸手，划断。
于是倒在那里的洛神川身体被彻底虚无，就连彼岸盛开地黄泉与奈何，都不会再有他的身影。
刚才的那一根是他被定义为“存在”本身的命运线，如果划断，相当于连存都无法再维持。
看到洛神川的身体消失，洛薇寒眼里最后的一丝恍惚也消失了，她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依旧白衣绝世的少年，再次轻轻说道：
“那……最后一个条件，可以……陪我去一趟母后的陵墓吗？”
陌星璃回身，看了一眼洛薇寒的眼睛……干净，纯澈，以及彻底的释然，陌星璃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点了点头。
洛薇寒走到他身边，再次轻启朱唇：
“你有酒吗？”
“有。”
陌星璃从无名中拿出了本来准备带给莫恋生的一部分酒。
洛薇寒面纱下的脸笑了笑，然后把酒放进了腰间挂着的空间袋中，就和陌星璃说可以出发了。
陌星璃点了点头。
弄灭了大殿里的流萤灯。
又走到了门口，打晕了门口守着的太监。
看着至少要昏迷到明天的太监，两人都想着，恐怕明天洛神川死亡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皇都，甚至天谕皇朝了吧？
但两人都没有提这事。
而是很默契地洛薇寒在前带路，陌星璃跟在后面。
他们走后。
黑夜中，似乎有一道浅影在黑暗中闪过，只是无人发觉……
………………
“母后，薇薇已经为你报仇了，那个辜负了你一生的男人，已经被薇薇亲手杀死了……”
洛薇寒带着陌星璃来到了一片竹林的深处。
竹林的正中央，晚风正好，月色清晰，整个世界不仅不显得黑暗，反而是十分清晰。
洛薇寒正跪在一块明显是个人立起来的墓碑之前，神色迷蒙地说着些什么。
陌星璃就站在一边，眼神很深邃地看着在哪里说个不停的洛薇寒。
月光皎洁。
陌星璃早早地就在这里布下了封闭视觉和听觉的结界，避免有人恰好路过这里，听到了洛薇寒的声音。
“薇薇知道，如果是母后的话，一定不会同意薇薇这样做的，但……原谅薇薇的任性吧，薇薇实在无法忍受那个男人做的一切。”
“母后这么爱他，为他考虑一切，换来的却是冰冷的铁锁和无情的死命。薇薇忘不了那时候您跪在地上求他的模样，也忘不了他对薇薇和母后的那种高高在上和冷漠……”
“如今……薇薇一直以来的心愿终于完成了……母后也不用再为薇薇担心了，薇薇今后就会离开天谕皇朝，去过真正属于我的生活。”
“到时候，我用您的姓，叫林小熙，找一个地方，过一分全新的生活……您也安心投胎转世，下一世……投一个好人家吧……”
“母后……”
说完，洛薇寒就缓缓把身子俯了下去，重重地刻了一个头。
再次抬起头。
洛薇寒拿出了那壶酒。
对着她母后的那块墓碑，声音坚定地说道：
“就用这壶酒，来洗去薇薇曾经的一切，以及即将遇到的全新一切吧……”
月光洒下银辉。
她的面纱被她拿下。
那张漂亮到仿佛人间不再真实的面容再次出现，那是和陌月笙，若夜雪都不一样的绝世，是如同完美雕刻品的完美。
每一寸每一块，都是完美地恰到好处。
好像童话故事中人鱼公主。
蓝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漂亮地好像深海的蓝宝石一样，承载着明亮的月光。
如梦似幻。
“……咕……唔，这还是我第一次喝酒呢……咕……”
又是几大口下去。
明明眼睛都已经被酒的力道刺得有些发红，但还是在坚持喝着。
“……唔……母……母后，您……会为薇薇开心吗？”
她的眼神迷离。
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幻，颇有些醉意地说道。
喝完之后，她又把视线投到了还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的陌星璃身上：
“我美吗？”
她笑着说道，脸庞红晕。
像小孩子一样傻乎乎的笑着。
陌星璃上前走了一步，轻叹了一口气，蹲下，声音带些温柔地说道：
“你醉了……”
然而陌星璃的这句话刚说完，洛薇寒忽然就把酒壶丢到了一边，一股劲直接把蹲着的陌星璃扑倒在了地上。
她本人，也压到了陌星璃的身上。
“……”
陌星璃倒在一片竹林的中央，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天上的明月，不言不语。
“三件事做完了……就在这里吧……”
她趴在他的怀里，声音醉醺醺地说道。
“……你醉了，这里不好……”
陌星璃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波动。
“……人有时候就算没有醉，还是需要跟醉了一样的……每个人都需要这种时候发泄情绪的……”
“还是说，你不敢呢？”
她的呼吸打到了他的头发间隙，嘴唇轻轻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最后，轻轻咬住了他的耳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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