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对不起吗？
陌月笙不知道。
那句话已经说了太多太多，所以诚意就显得轻微而又淡薄。
是嫉妒若夜雪吗？
她不知道，甚至在陌星璃指出她这样做的目的之前，她都是凭着一股冲动做出了刚才的一系列行为。
哥哥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了。
为什么她还要哥哥为难？难得，是真的因为哥哥没有对她生气，所以她才变得肆无忌惮了吗？
光线昏暗。
院子里亮起来流萤灯。
淡茫的光却是照不进这间屋子。
“……那我还怎么办，哥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冲动地做那样的事，只是……只是，我很讨厌她靠近哥哥……”
“但笙笙真的没有要为难哥哥的意思，只是，只是……”
语无伦次着。
情感太过复杂。
她自己都不能看清与察觉，那是远比占有欲和爱更加深刻的东西，是索取，也是疯狂，不顾一切。
“笙笙……你知道吗？十岁那年，你醒来后，我本来很开心地想去抱你一下。那时候，我也是因为虚弱过度，刚刚醒来……”
“可是呢，你把剑放在了我的脖子上。你的眼眸清冷，白纱遮面，声音也是如腊月寒冬。你说……”
“离我远点……”
陌星璃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地开始念道，眼神愈发恍惚与迷离。
陌月笙闻言，也是眼睛中充满了痛苦，牙齿压住下唇，目光看起来愧疚而又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我自己选的，是我要封印住你对我的喜欢，篡改你的记忆，可是啊……”
“笙笙，玩何尝不希望即使没有了那些喜欢，你还能是我可爱的妹妹呢？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即使不算热情，可也愿意跟在我身后，轻轻喊我哥哥。”
“我告诉自己，这是你自己贱，是你自己要选的东西，即使再难受，只要笙笙能余生不为此困扰，你也应该心甘情愿……”
“但我做不到什么都不在意，做不到心甘情愿，我还是想你能轻轻喊我哥哥，能轻轻骑在我的背上，发丝从头顶划过我的脸颊，能听你浅浅呼吸的声音……”
“……”
陌星璃的声音逐渐苦涩，也逐渐，变得有些自嘲。
“于是我努力地去讨你的欢心，去照顾你，即使每一次我为你准备的饭菜你都一口不尝，我都默默倒掉；即使每一次我喊你出去看些东西，你都拒绝我……”
“但我总觉得时间能消磨这种冷漠，就像当初那样……可这一次并没有，不论我怎么努力，你都不肯认可我，甚至不肯喊一声哥哥……”
“你嫌弃我不能修炼，觉得自己明明还要问鼎大道，为什么还要去庇护我这个废人……我至今还是忘不了那一天……”
“我像往常一样为你做好了饭，对你说尝一口吧笙笙，都是你喜欢的东西。然后好像是你对我的忍耐到了极限，一道灵气打翻了我做的所有东西……”
“你说，陌星璃，你不嫌自己烦吗？你怎么这么闲？呵……是啊，我太烦人了，明明那时候每天身体逗剧烈地疼着，还是每天不忘给你做饭，明明知道你不会吃 还是担心你要突然有了胃口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陌星璃自己都笑了起来，眼眶微红，晶莹的泪珠有几滴滑落，好笑地看着那个泣不成声的女孩，听着她跪坐在地上一句句的对不起，心里却是掀不起一丝波澜。
对不起，对不起。
太空洞了啊，陌月笙……你是怎么认为，我没要一点怨言和生气的呢？
于是他轻轻蹲了下来。
捏起她光洁的下巴，看着那张泪水不断下落的脸，注视着不该属于这人世间的美丽 轻轻念道；
“我恨你啊，陌月笙……”
“那一天过后，我明白了自己的可笑，于是离开了天鸢峰，一个人去到胜雪姐姐当时为了掩人耳目，给我的废峰上面。”
“我告诉绵生小师姐我没事，只是想过的简单一点……告诉胜雪姐姐，我没有在意的，还会回来这里看看的……”
“哈……其实这些，不过是我自己骗自己的谎言罢了，我怎么可能不在意，没事呢？明明曾经有那么多约定，明明我都是你最后的亲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呢？”
“陌月笙，我一直都好像问问你啊……”
“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才能让你当初如此讨厌呢？”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淡淡的哽咽，笑容苦涩又落寞，泪水不经意地落在了地上。
他真的可笑啊。
就算是转世都冲不散他的霉逼体质。
真心从来只有受到伤害。
第一次，是沐白筱你夜色下的银剑；第二次，是夏初然你黄昏下绝冷的话语；第三次，是陌月笙冷月下泛白的剑尖。
那些记忆如会火般燃烧在他的脑海。
年年岁岁。
只要是有她的故事，就一定没有好结局。
为什么呢？
他不懂……
“……哥……哥哥……哥哥……对不起……不是，不是哥哥的错，哥哥没有哪里做的不好……”
“都是笙笙的错，都是笙笙不懂事……都怪笙笙，对不起，对不起……”
陌月笙崩溃的声音让陌星璃恢复了一丝神智。
看着这样的陌月笙，他多目光又变得复杂起来了……当年的伤害，说到底，都是他自己作了之后，还想强迫别人按他期待的路走下去。
别人没有回应他的期待。
他就自顾自地悲伤，愤怒……其实不应该啊，当时的陌月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即使在真相看来是那样残酷……
但，个人的视觉里，除了冷血与淡漠，她没有错……可陌星璃总要去找一些她的错，去恨她，需要这些恨，让他活的不是那么狼狈……
所以才有了这席话里的那个陌星璃。
“笙笙……”
陌星璃轻轻抱住了崩溃的陌月笙，声音恍惚地念。
“……哥哥……哥哥……”
“对不起……我……我要怎么做，才……才能让我们回到以前？”
“只要……只要能，要笙笙……做什么……什么……都愿意……”
她趴在他的怀里。
道歉不知道如何表达。
愧疚无法发泄。
悲伤与痛苦围绕着。
想他稍微可以舒服一点，要她怎么样……都可以……
要她死，她也可以……
可是啊……
“……笨蛋笙笙……回不去了啊……”
“那些彩色的纸鸢已经飞远，它们携带者曾经的那些记忆，坠入无人的深海，再也……”
“回不来了……”
他的神色恍惚。
抱她地力度很轻。
陌月笙哭的更加汹涌了……
PS：emmm，这种复杂的感情写着真的麻了，开始整活吧。来点欢快和装13点剧情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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