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把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缓缓地抬头，眼前的少女依旧是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很小的事。
“……你……噗……”
他正要说什么，陌月笙又一把把剑拔出，林觉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身为出窍期的修士，虽然这一剑不至于让他死，但也是让他伤的不轻。
林觉身后那几个跟班都被这场景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每个人都微微颤颤，不知道刚才说的话哪里得罪了这位门内的圣女。
这边的情况也吸引到了林无成的注意，他的一双眼睛几乎马上染上了暴戾，飞快飞往了林觉的方向。
“小觉，没事吧？”
林无成的声音略微颤抖地抱起了躺在地上的林觉。林觉看到林无成过来，在他怀里想张开说些什么，但下一刻——
伶俐的剑光斩了过来。
这一剑，充满了杀机，正对林觉的丹田。
但林无成自然不会放任林觉在他怀里出事，他用一只手一拳打到了那道剑气上面，刹那间，那些剑气变得四处溢散。
那些散掉的剑气过了一会又消失在空气之中。
自此也终于吸引到宴会上所有的目光。
无垠宗宗主也走了过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林觉和林无成，又看了站在一边的陌月笙，目光深邃，但什么都没开口说。
“圣女大人……你……这是何意？”
“小觉可有哪里招惹了你？”
林无成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要不是无垠宗宗主现在也在这边，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否则他说什么都是先替他的孙子讨回点利息。
“……你今天说什么也没用了，我要他死。而且不能死的太痛快，所以刚才的第一剑没有杀了他。”
林无成成为无垠宗大长老这么多年，见过很多猖狂的年轻人，但今天的陌月笙却刷新了他对狂妄的认知。
你才多少岁啊？
十多岁的年纪，成为分神期却是可以称得上镇压一个时代的天骄。
可，天骄在成长之前也都是只是天骄。
而不是强者。
所以林无成笑了笑，是冰冷至极的冷笑，他转头看向一边站着的无垠宗宗主，开口道:
“宗主大人……爱徒……这样说，您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呢？”
林无成的眼睛满是污泥般的黑暗。
他抱着林觉的那只手紧紧握着，心里满是不甘，但还是不敢发作……不然就是他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
但他也有最大的底牌。
他的父亲，林觉的太爷爷，是无垠宗退位的太上长老之一，和无垠宗宗主一样，是半步登仙境的修为。
就算今天这边真的发生点什么，他和林觉应该也不会真的出事。
所以……
他的目光寒冷地看了一眼陌月笙。
这是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不会说话……他就算不能杀了她，也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后悔。
“合不合适什么的，本宗和圣女说过，除非是出现性命攸关的事，否则本宗是不会出手的。所以，她做什么，本宗都不会干涉。”
无垠宗宗主淡淡地说。
而林无成听出言外之意——只要不是要杀了陌月笙，她一般就不会出手。
所以这次他又问向了陌月笙:
“圣女可是执意要杀小觉……？”
他的目光多了些自己都没注意点狠辣。
陌月笙撇了一眼无垠宗宗主，眼里的成分复杂。
然后下一瞬，剑光出鞘。
通白的剑身，如雪的剑尖，强大的气息从那把剑身上传出——半仙器，妄生。
“第一劫，万生凋。”
她的低语化作数不尽的剑气刺向林无成和林觉。
林无成却是在稳定了林觉的伤势过后，轻轻把林觉放在了身后，眼里爆发了一股很强的气势。
他是体修，所以很简单地一拳轰出，那些所谓的剑气就被打得四散。
林无成是渡劫三转的修为，陌月笙是分神三重天。
中间相隔有合体这一个大境界。
而分身有九重天。
合体有十二步。
所以一共是差了二十一个小境界。
这种差距……几乎是不可能弥补的。
“第二劫，永夜无烬。”
“第三劫，诸法无我。”
“第四劫，长恨无歌。”
“第五劫，绝渊。”
陌月笙淡淡地念，黝黑地眼瞳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深渊。
随着她话语的落下。
整个行宫都被包裹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林无成更是感官都被封闭。
甚至就连灵气地掌握都变得困难起来。
身体更是沉重难以移步。
下一刻，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孤逆。”
那是难以形容的剑意，林无成见过很多很多的剑意，但当陌月笙的这股剑意落到了他身上的时候，他还是震惊到不敢相信。
因为那剑意之中，包含着他一直都在追寻的道蕴。
而且，那股剑意苍凉又悲壮，就像是一个孤单的人，逆着所有的世俗和偏见，走着所有人无法理解的道路一般。
“孤……逆……”
林无成再黑暗中淡淡地念了一句。
然后忽然有些苦笑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陌月笙只是能够镇压时代的天骄罢了……现在看来……这种天赋，就不应该出现在凡世才对。
就算放眼那传说的九天之上……都是能熠熠生辉的珠宝吧？
他叹了一口气。
忽然明白无垠宗宗主为什么说不会干涉了。
而他也放弃了刚才种种阴暗的想法。
这种天赋的天才，只能结交，不能结恶。
所以他伸出手，眼底的情绪复杂，狠狠一握。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仿佛晃动了一下。
然后黑暗破开。
陌月笙有些虚弱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林无成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眼里似乎是暗淡了一些。
其实也不尽然……林无成看着没费什么劲，但其实是因为刚才陌月笙的攻击几乎都是对准林觉的，而他硬靠身体挡下了那些攻击。
也多亏他是体修，否则换一个正常的渡劫期修士，还真有可能被陌月笙重创。
饶是如此，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不过林觉倒也没事，所以林无成也没有怎么发狂。
他在一片沉默的氛围之中，转过身，对着无垠宗宗主轻轻开口道:
“宗门大长老林无成，愿意用一件半仙器无识之眼，九品丹药神魂丹三枚，外加上品灵石二十万，代表破轩峰，向天鸢峰圣女求婚，还请宗主大人同意。”
他的目光是一片深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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