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幻境再次变幻。
“星儿，你看为师这身衣服，你还喜欢吗？”
这次出现的她，是白衣绝世。
天上宫阙，天上人间。
四周都是清泉的水。
天上是璀璨都星夜。
那时候满天的光斑之下，她就在他面前飘飘而舞。
他吹着萧，萧声和她的身影融合在一起。
仿佛勾勒着绝美诗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星儿，你送为师的这片桃林，为师要让它四季常开，不结果，不出芽，终生开花落花。”
“累不累什么的……有星儿陪着的话，其实也都没什么了，只要星儿还待在为师身边，为师就永远不会累了……”
她的话还在继续。
听着都少年却是苦涩一笑。
“够了啊……”
他说完，再次走出一步。
但是面前的画面却依旧没有变化。
她还是继续在说着他记忆那些美好的，被那时的他视为救赎的话语。
陌星璃低下了头。
继续走。
夏初然出现了。
她和沐白筱一起在他面前诉说着。他低着头，继续走。
然后若夜雪也出现了。
还有那个红衣的小女孩。
他的妹妹。
一起在他眼前说着那些仿佛历历在目的话语。
最后。
他停住了脚。
他听着那些话语。
忽然明白了。
那些都是他的执念啊……都是他的放不下的过去。
是生生世世的折磨。
是无法逃脱的炼狱。
是夜夜难眠的噩梦。
他抬起了头，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和女人，忽然轻轻念道：“好吵……”
于是他从腰间取下桃木剑。
举起。
挥下。
白光破晓了一切。
生死剑道——彼岸。
一剑斩出，面前的一切都消散了，甚至云梯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而他正一身白衣地站在云梯的最后一阶台阶之上。
“……原来我已经来到最后一阶了？”
察觉到再走一步就能到达终点后，他忽然无奈地笑了。
好像被破防后有点不理智了……
把这些想法甩出脑外。
他抬腿，走出。
然后走完了这登仙路。
登仙路的尽头是一片竹林，十分浓密，看不见具体有多大的占地。
正当他想着接着要往那里走的时候，他耳边忽然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恭喜这位公子成为第一个通过我们茶仙宫登仙路的人，接下来还请移步这边等待后续能上来的人。”
声音很轻柔，应该是很漂亮的女子。
陌星璃转过头，看见了一身蓝白之色长裙的少女，盈步向她走来。
少女有一头雪白的长发，晶莹好像软玉的脸庞，柳腰细腻，青灰色的眼瞳蕴蕴有神，连着眼睫毛也是雪白之色。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华袍的少年和一个身穿宫纱的少女。
三个人一起朝着陌星璃走了过来。
陌星璃抱拳，温和地开口道:
“好。”
几人走了过来之后，看到戴着白狐面具的陌星璃，只有中间的女子还算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剩下两个人对他都是没有正眼。
甚至一边的那个少年还不满地嘟囔着:
“就这没修为的废物是怎么走过登仙路的啊……是不是登仙路对没修为的凡人就没什么考验啊……”
说是嘟囔，但其实对面的少年听得清清楚楚。
但陌星璃面具下的脸只是淡淡笑了笑。
不是在忍着，而是真的不在意。说的人太多了，没有修为的他就是这样，是个修仙者就想嘲讽他，毕竟欺负比自己弱的弱者可以展现自己优越感和所谓的虚荣心。
只要他不触及陌星璃的某些底线。
他这种人怎么跳他都无所谓的。
而那些触及的……
他们的血都用来滋润他的剑了。
“我也觉得天权师兄说的对，毕竟我们以前也没用凡人对登仙路试验过，万一让他捡着这个漏洞了呢？”
那个白发少女身边的少女也是淡淡地开口，还算娇嫩的脸没给陌星璃一个好脸色。
陌星璃还是没有说话。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两个人，眼神平淡又温和。正当两个人想继续说的时候，站在中间的雪发少女却是轻轻开口了:
“凝脂师妹，还有天权师兄，不要再说了。登仙路不是根据修为来测试一个人的，而是心性。这位公子能上来，已经可以说明他在心性上符合登上我们茶仙宫的要求了。”
身边的两人听到雪发少女的话。
虽然看起来还有些不满，但还是没再说话。只是那个叫天权的少年看着陌星璃的眸里，多了一抹嫉恨的神色。
陌星璃看到了，但无所谓。
雪发少女又看向了陌星璃，然后轻轻地说:
“这位公子，还请来这边等待。”
陌星璃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三人走向了一边竹林中的一个小亭子。
那里正好能看到登仙路的尽头。
只是走之前，名为初凝的少女不满地跟雪发少女抱怨了一句:“师姐，你看你跟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的……一个凡人这么会这么傲的啊……”
雪发少女闻言淡淡地看了一眼陌星璃，但什么也没说。陌星璃依旧只是闭着嘴，眼神平淡地跟着几人到了亭子里面。
亭子外，微风缓。
天朗晴，竹叶落。
陌星璃就坐在亭子的石椅上，另外三个人中的那个师妹和师兄坐在了，一起有说有笑地说些什么。雪发少女则一个人站在亭子外，看着那脆脆青青的绿竹。
青灰色的眼瞳里深邃又复杂。
没有人打扰这段静谧的时光……
直到……又有一个人走了上来。她的容颜普通，正是陌星璃看见的第一个走上仙路的少女。
不同的是，她此刻的眼神似乎有些溃散，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幻境。
看见那个少女上来之后，刚才迎接了陌星璃的三个少年少女又走出了亭子，去做和刚才陌星璃一样的邀请。
陌星璃也跟在了他们身后。
不是因为那个普通的少女。而是他感觉到……雪儿快上来了。
四个人再次到了登仙路的尽头。
这次依旧是雪发少女上前去和那个普通的少女交流。
只是那个普通的少女好像没有看见雪发少女一样，只是有些怔怔地看着陌星璃。
正当连着身后那两个少年少女都要生气的时候，她才忽然轻轻开口：“散修，雪初。那个也是通过了登仙路的人吗？”
雪发少女没有生气刚才她的无视，反而是轻轻回答道:“嗯。他在你之前，是第一个。”
闻言的少女似乎失神了一瞬。
然后才轻轻念了道：“嗯”……
看到此景，陌星璃有些奇怪……她认识自己吗？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因为，若夜雪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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