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浑身是血，双手各提一个脑袋，满脸笑容。
两个脑袋都没戴面具，露出的脸惨不忍睹，左边脑袋是个有胡渣的中年男子，脸中央有个深深拳印，整张脸扭曲着向内凹陷，右边脑袋是个有横肉的年轻人，下巴被贯穿，满嘴牙齿崩断，两个眼球连着红色韧带，吊在眼眶下面。
它们的脖子断裂处很不平整，就像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
这堪比恐怖片里的场景，看的洛尧的心一揪一揪。
顾璃把两个脑袋往洛尧身前一扔，瞥了一眼不远处绑着的李诗儿，笑道：
“不错嘛，解决了。”
难不成在你心里我是没能力解决李诗儿的？那你把她踢给我干嘛！
洛尧心中抱怨，表面却不敢有任何不悦，顾璃这恶鬼般的造型冲击力太强，仿佛要是惹到她不开心下一秒就会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他想起了那个很早时候，那个失恋了想找顾璃谈心的女孩，现在的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女孩当时的绝望。
看着顾璃沾满了血，胳膊袖子和裤腿上隐约还有破碎的脏器，洛尧勉强的笑笑，左手浮现水球右手喷出火焰，由衷地建议道：“要不要洗个衣服？”
“干脆直接洗一个澡吧。”顾璃说着已经脱起了衣服。
“洗澡，在这？”洛尧愣了下，这里可是外面，不过随即也放下心，这里深山老林，方圆数里见不着一个人影，况且现在煌古钟的遮掩效果还没有戒除，谁也进不来，更不用担心被谁看到。
尽管已经看过一次顾璃的身体，此时再见洛尧仍忍不住心里赞叹，不过未防止特殊情况发生，他没有多看，拿过顾璃的衣服便转过身。
他控制着体内灵力，分出两道水流，两份火焰，一道水流与一份火焰伸向背后，水流经过火焰加热后如花洒般喷出，供顾璃清洗身体，另一道水流将脏衣服包裹起来，洗衣机般旋转不停，洗干净后用火焰烘干水分。
不一会儿功夫，顾璃变得干干净净。
可惜体内没有风属性灵脉，不能吹头发，洛尧只能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丢给顾璃自己擦。
看着顾璃那根根违反重力般，向上竖起的血红色头发，洛尧颇为好奇，忍不住用手摸了下。
头发并不像他预料那般发硬，反而柔顺的惊人，如此柔顺的头发竟然能立起来，真是神奇。
见顾璃似乎并不在意，洛尧边玩弄着她的头发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杀掉，留个活的不是能问出更多情报。”
顾璃啧了一声，道：“一时没忍住。”
洛尧揪着顾璃头发的手顿了下，他原本以为顾璃会说出什么正当理由，比如该套的话已经套出来了，留着他们已经没有用，比如他们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无论怎样审讯都不会说......
结果，顾璃给他来了句一时没忍住。
“这两个人多半只是棋子，知道的也不多，死了就死了。”顾璃解释一句，看向绑起来的李诗儿，“你没有将她杀掉，挺聪明。”
“你以为我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吗？”洛尧有些麻烦地看了眼李诗儿，“她是剑宗宗主的弟子，哪怕犯了再大错也不能就地处决，必须交给剑宗宗主处理，这是脸面问题。”
“虽然，我觉得李苍羽对脸面不感兴趣。”
李苍羽好的是面子，是与好朋友互相挖苦的那种攀比面子，而不是脸面，不是这种规规矩矩人情往来的脸面。
洛尧甚至怀疑，李苍羽收李诗儿为徒与岳老和筱筱有关。
在某个喝高了的晚上，岳老笑眯眯地对李苍羽炫耀，说我家筱筱天赋高，那些武功心得听两遍就能把握住重点。
李苍羽一拍桌子，喊着我也要收个天赋高的弟子！
岳老又笑眯眯道，我家筱筱长得还这么漂亮，整个武宗的年轻一辈都把她奉若仙子。
李苍羽一拍桌子，喊着我也要收个漂亮到整个剑宗奉若仙子的弟子！
岳老有些向往道，老夫年轻时沉迷武道，对世俗爱情不屑一顾，结果孤身至今，也无妻子儿女，幸好有个筱筱，让老夫过了一把爷爷瘾。
李苍羽一拍桌子，喊着我也要收个弟子当女儿养，而且这个弟子还要和我同姓，看上去比你和筱筱更像一家人！
然后，李诗儿就被李苍羽收作了弟子。
洛尧觉得李苍羽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顾璃盯着李诗儿看了一会儿，一句话不说，忽然向那边走了过去。洛尧站在旁边，不知道顾璃想要干什么，看着她走到李诗儿身边，对着脑袋抬起了脚。
不对！他心猛地一惊，冲了过去。
那一边，李诗儿也正好从昏迷中苏醒，她努力睁开眼睛，感到小腹丹田位置隐隐作痛，想到洛尧那凶猛一拳，低声骂了一句，突然视线变暗，她侧着脑袋，见顾璃正站在她身旁，抬起一只脚，正对着她的脑袋。
她冷笑道：“吓唬我？你敢杀......”
咚！
杀我的我字还没有说出口，顾璃的脚对着她脑袋重重踏下，关键时刻，洛尧从一旁扑来，扑在顾璃身上，让这一脚没有踏中她，而是踏在脑袋偏左一点的地面上。
泥土翻飞，大地崩裂，若没有洛尧这一扑，这一击落在李诗儿的脑袋上，绝对的头骨破碎，脑浆四射。
李诗儿没想到顾璃真敢杀她，一下子脸色变得惨白，嘴巴长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洛尧一脸惊恐地看着顾璃。
这什么意思？
前面刚夸奖过挺聪明没有杀李诗儿，反手就要一脚跺碎她的脑袋，搞了半天这很聪明的意思是很聪明你把李诗儿留下这种贱人就该让我亲手解决？！
顾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怒杀仇人的兴奋也没有被阻止的不满，她看向洛尧，细长的眉毛轻轻抖了下：
“一时没忍住。”
什么叫一时没忍住，你刚刚一时没忍住，现在又一时没忍住，你.......
洛尧忽然悟了什么，眼神奇怪地打量下顾璃，试问道：
“这是完全激发血灵脉的副作用？”
顾璃点点头：“完全激发血灵脉能使我的战斗能力大大得到提升，但与之相对的代价是，身体的动作会比思维更快。”
“在我一个念头在脑子里出现时，还来不及分析利弊，决定做与不做，身体便已经开始行动。”
“刚才我看李诗儿，越看越气，猛地脑子里出现把她打死的念头，我也知道并不能真的打死她，但......”
“等下！”洛尧一脸紧张地大喊一声，指着顾璃的右脚道，“你先把脚放下。”
顾璃低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右脚又移到了李诗儿脑袋的上方，一副要将她跺碎的样子。
她赶忙把脚收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洛尧：
“一时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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