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觉得如何？”
“嘶，让我相想....”
打发走了城主家的大小姐，在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两位大佬皆是面色平淡地望着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有一嘴没一嘴的说着些他听不懂的话。
这两个大叔到底什么意思？茶水都下肚两壶了，有什么话直说行不行，最烦你们这些打哑谜的了。
宋渊敢怒不敢言，假笑得脸部抽筋的面颊上浮现出点点冷汗，想跟着小姐姐一起去看看药材都不让，真是男的女的折磨。
“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忽然，霍大叔有些发泄似的拍了拍大腿，抱着双肘转头对柳天明道。
“综合评价没的说，这么年轻的六品丹师，说不得比如音那丫头的十七岁龙象还要稀罕，可丹师始终是丹师。论硬实力他着实不大行，玉榜上那些小家伙哪个不是身怀异宝，我怕宋小兄弟都走不到后面那关就被送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得多尴尬？”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谢谢。
听了霍翔的评价，柳阁主表示很淦。他告诉霍大叔，宋渊不但是个半步六品，而且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半步六品。给他把剑和人打架说不定还不如给根棍子来得实在，至少不会砍到自己。
“不过他体内有半道先天剑魄，接下来的这些时间内熟悉些招式是绰绰有余。”
“我想想。”
短暂的对话后，霍大叔又陷入了沉思，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追问道。
“诶，那他心法学的什么，吃了丹药突破至六品应该没什么问题，我那里还有一枚龙力丹，要是配合高级心法能不能直接将他的修为拉到登庭中期。”
龙力丹，作为给龙象境武者拓宽经脉提升修为常用的五品丹药，让五阶中级强者使用都效果拔群，更别提宋渊这个半步六品的小菜鸟了。后者只能配制其他药水稀释了丹药功效后才能以外敷的形式转化药力。
说白了就是你可以浪费，但是完全没必要。不过经过这次提议也让宋渊明白了两人定是在谋划着让自己去完成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如此的不择手段了。
啧，要不还是给我间空房让我好好炼丹吧，我只想平静地度过这来之不易的一生啊。
“哪个，我没学心法，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这句宋渊听懂了，见柳爹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他便‘好心肠’地回应了一句。
并且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换来的是霍翔那怀疑人生的呆滞表情。
“你....没学心法？”
“呃，是的。”
“招式也没学？”
“呃，是的。”
“那，那你是怎么修炼到半步登庭的？”
这话答不上来，宋渊望向了柳天明将皮球踢到了阁主大人身前。
对此后者的回答也是十分的剪短精要，酷酷的撇了撇嘴后轻笑道。
“这小家伙是我在合欢宗挖的墙角，往日里没怎么修炼，所以不会任何功法。”
“合欢宗....合欢圣子？！”
霍大叔呆滞的表情逐渐精彩，粗声慢语下，便让宋渊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位表面粗犷的肌肉大叔内心深处那非同一般的细腻。
“合欢圣子，他身具合欢圣体？”
“聪明！”
“半道先天剑魄，不可能是如音那丫头的....你把蒋文君抓回来了？”
“聪明！”
“所以你让他夺取了蒋文君的剑道灵韵，顺便废掉她体内的三品魔功？”
“不聪明，说反了。我震碎了他的经脉，让他在双修过程中吞噬后者魔道灵韵与人宗封印，那半道剑魄是顺带的。”
听完霍翔脸色僵住了，正了正屁股后将身体倾向了柳天明那边，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疯啦？”
语气中带着愠气。
“嗯，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你想救那丫头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吧。”
“这小子可是合欢宗的圣子，魔教圣子啊阁主。”
“他要是杀了蒋文君逃走了怎么办？江湖怎么办？武林盟那边怎么办？天下苍生又该怎么办！你要怎么跟大家交代这些事情你想过没有啊！！”
语气不善，质问一声盖过一声。霍翔掌击石台，一道劲力直冲而下，石台瞬间化为飞灰连带着地面都被砸出了道道裂痕。
柳天明挥挥手，那四处飞扬的尘灰便旋转着聚拢在一起，合成了一道石质长剑‘噌’地一声插入了地板之中。
“急什么，这不是挺好的么，文君现在平安无事，甚至以后还能修炼。而参加玉榜的人选也有了，既然如音注定只能藏于幕后，那人前这部分没有人会比宋渊更适合这个角色。”
“....”
玉榜？什么玉榜！怎么又扯到柳大小姐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宋渊不敢说话，生怕霍城主激动之下将自己一掌毙命。
不过他倒是挺能理解霍翔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代表着什么，种种迹象表明魔宗的圣子完全可以被称作灾厄的象征。
这就好比在你养的羊圈里忽然出现了一匹恶狼，结果你的同伴不但不杀死他，反而告诉你他要将恶狼培育成一只守护羊群的牧羊犬，并且在你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这换谁都接受不了。
正当宋渊无聊间在心中默念着‘清心咒’时，却发现霍翔已经鼓着眼睛瞪住了自己。猝不及防之下吓得腿肚子一颤，险些坐在地上。
“诶，抱歉了宋师弟，我这人性子急，刚才说话间多有得罪，还请体谅一二。”
大哥，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但没感到抱歉并且还想一拳打死我。宋渊后退一小步，‘真诚’笑道。
“没事没事，我知道霍城主多半比较难接受，不过我真的是个好人。那双修之事也是迫不得已，早些年浑浑噩噩就入了这合欢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
“不，我相信你和他们不是一边儿的，蒋丫头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霍翔摆了摆手，心情缓和了许多，他粗人一个又是急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身为合欢圣子，十来年不修合欢心法，不采补他人，如果不是恰好与阁主相识你恐怕近期便会死于圣体反噬，呵呵，那可是万蚁噬心般的痛楚，一经发作便生不如死。
“如果换做霍某恐怕早就已经妥协了，想必这些年来的每一天都是过得胆战心惊的吧，在这天下大乱的这个节点，你身为魔道圣子能做出这种决定，的确值得大家的敬佩，辛苦了。”
“噢，这个啊，小事小事，应该的啊哈哈哈……”
什么万蚁噬心，什么圣体反噬，他在说啥啊。
宋渊脸上干笑，余光却瞥到了一旁腹黑的柳白衣身上。
后者浑身轻颤，嘴角下撇，故作平静的扑克脸上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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