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二叔乃是武林顶尖高手,一手剑法不说出神入化,那也是炉火纯青,能在几招内就将其击败的人,又岂会在江湖里籍籍无名。更何况曹怀虽然为人令人不齿,可一身实力也算得上武林好手,按你的说法,却是被人一剑抹了脖子没有半分反抗的迹象,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仙家这个解释了。”
说到这里,白毅顿了顿,似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但有一个奇怪的点是,那老者明明是空手同曹怀一起去的,为何曹怀脖子处的会是剑痕。”
“也有可能是藏了短剑。”
楚寻安说道,白毅点点头,也没有否认这个可能,他喊来一个士卒,让他去将楚二叔请来。
没过多久,头上缠着绷带的楚二叔撩开帘子,一瘸一拐的走进了营帐。
他的额头还留有血痕,身上的衣服也布满了破损和尘土,可他的眼神中看不见分毫沮丧,有的只是平静。
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就好似风暴来临前的海面,汹涌的波涛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酝酿。
白瑜身为习武者,五感更是敏锐,如果说曾经的楚二叔给人的感觉是一柄锐剑,那现在的楚二叔已经彻底变为了一杯淡薄的清茶,在你同他交谈的时候,利刃早已高悬在你的头顶。
七情化势,无锋自锐,此时的楚二叔已然是摸到了些许宗师的门槛,待到劲如军势,气势内敛,便可实实在在的踏入半步宗师之境。
“二叔。”
楚寻安向他打了声招呼,楚二叔微微点头,自寻了个位置坐下。
“毅小子找我是有何事。”
楚二叔问道,白毅倒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
“我们正在讨论袭击楚家的人究竟是何身份,听闻二叔你与其交过手,不知可否将细节说与我们听。”
“原来如此,我道是何是呢。”
楚二叔对此竟也是毫不避讳,将细节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三人听。
“那时我正在收拾花草,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异香,旁人都说这香味轻柔芬芳,我却只感觉腻得慌,不过多时大门便被撞开,曹怀带着一队人冲了进来,家丁正欲上前理论却被那些小卒轻轻松松放倒。”
“我楚家世代习武,家丁不说身手多好,一对一下寻常士卒想要放倒他们也绝非易事,当时我就留了个心眼儿,翻身上了屋顶,却见家里人一个个都像是被废了武功似的仍人摆布,而不知为何我却没受影响,若我没有猜错,想必问题就出在那个香味上吧。”
白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此毒名为落叶葬花,有令人内劲阻塞浑身酸软的作用,二叔你没有中毒,正是因为常来茶馆喝茶的缘故。”
“茶?”
楚二叔皱眉,没想到自己挨了一顿打的原因竟是喝了茶。
“说来凑巧,这芜山白茶恰好是一位药引,阴差阳错之下令二叔您的身子不再受此毒侵扰了。”
白毅向着楚二叔解释道,一旁的楚寻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并没有彻底的如实相告。
[事到如今仍在隐瞒,这白家,真的值得相信吗……]
楚二叔心中存疑,可也没有多说什么,对白家的信任让他忽视了白毅语句中的漏洞。
“当我还在观察的时候,兀的看见那人从半空袭向我,仓促之下我来不及拔剑,与他硬对了一掌,仅是这一掌我就被打飞了出去,再然后,便是大家所看到的事了。”
“若说奇怪的地方,到时有一处。”
楚二叔撩起衣袖,露出了他的右臂,只见那右臂发紫肿胀,好似被打碎了整根骨头般。
“在和我对掌的时候,他的手掌里冒出过一股黑雾,冻得我整只手臂发麻僵硬,运劲受阻,不似生人般的。”
“这么看来,那老家伙当真是仙家人士,可寻常仙家术法大多至阳至刚,如此阴冷的招式似是邪修手段。”
白毅分析道,楚寻安和白瑜并不了解仙家知识,只能听着不做评判。
没过多久,营帐外传来一阵悠长的雁鸣,白毅撩开帘子,从鸿雁的脚踝处取下一封书信。
白毅扫视了一下信上的内容,面露疑惑。
“大哥,父亲写了什么?”
白瑜问道。
“父亲让我们……驻守遵阳关,等待烽火令。”
…………
“呜呜呜!”
李建业口中被塞着破布,他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可他两侧的士卒依旧是牢牢的抓着他的双臂,将他押向摆放在市头的虎头铡刀。
此时天已渐黑,可市口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着民众,他们对着李建业和另外十几具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指指点点,不少人甚至露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执左道罪,这是朱大人当众宣布的罪名,他们没读过书,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罪,可斩市口的大罪这一辈子也见不着几回,自然是要来见识见识的。
李建业被押到了断头台前,他看着面前愚昧的民众,神情悲凉。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青越城已经大祸临头。
那些倒在地上无头尸体的都是平日里颇有名望的老医师,是被他请来共同探究解毒方剂的,可如今却被这姓朱的灭了口,一个个曝尸市口,落下一个洗不清的骂名。
自己行医一生,从无常手里夺命,在奈何桥上勾魂,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如此愚昧不堪的世人,真的值得救吗……
李建业陷入了迷茫,他脖子上的枷项被解开了,被按到了虎头铡刀之下,一双苍白冰凉的手探来,为他带上了一副新的枷项。
他抬起头来,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官服,胸口写着“谢”字的人,他的身后跟着那十几个早已被斩首的老郎中。
李建业似是明白了什么,自嘲的笑了一声,闭上眼去。
虎头落下,市口再添一抹血迹。
本是曲江尉的大营内,此时却驻满了青越营的人,营帐里躺满了伤者,却听不见多少哀嚎。
那些士卒嘴唇发紫,面色苍白,手脚时不时的抽搐,已经没有了半分叫喊的力气,军中的医师熬制了些苦茹水,喂他们服下,除此之外,就只能期盼这些人自己挺过来了。
军中最大的营帐内,岳钟文正**着上身端坐在床上,阵阵雾气弥漫在伤口之上,脸色也逐渐从苍白转为红润,过了许久,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用内劲将体内的水银强行逼出,从而化解了银刃刀的残毒,可是外头的那些伤者显然没有他这般的实力,失血加剧毒的双重影响下,恐怕有五成都熬不过三天。
“该死的曲江尉。”
岳钟文咒骂道,这些人伤杀他的下属,将青越城搞的天翻地覆,不把他们剿灭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至于执左道一罪,在运功的时候岳钟文也好好思考了一下王启成的话,确实是发现了不少疑点。
这朱大人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自己根本就没接到过朝廷的谕旨;而且明知楚家人人习武,曹怀为何还会亲自带队前往;曹怀为何会被发现曝死在楚家祠堂,那祠堂里还有着大量暴力破坏的痕迹,就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为何曲江尉的大营里会有这么多江湖医师和郎中?
不知不觉间,自己好像已经进入了一个阴谋之中。
岳钟文感到不寒而栗,那一腔对朝廷的报效之心也逐渐冷却了下来。
或许那些江湖医师知道些什么。
岳钟文走出营帐,喊来一个杂兵,让他去把那些关押的医师全部带来,可是那杂兵却说那些江湖医师早已被朱大人带走了。
“什么?他带走那些人做什么。”
“斩……斩首于市……”
杂兵颤颤巍巍的答道,他明显感觉到将军的心情一下子就抵达了暴怒的边缘。
“多久前的事情!”
“一……一个时辰前……”
“他为何……”
岳钟文刚想追问,一个可怕的猜想却浮现在他的心里,让他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杀人灭口。
一股寒意自他的脊梁骨传至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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