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我还有醒过来的机会。
但如果知道醒来以后面对的会是这个下场的话,那我宁愿之前就被掐死。
战斗发生的第二天,应该是第二天。
我在温室中间的鸟笼里醒了过来。
我躺在鸟笼中间,双手以赞美太阳的姿势被锁链锁住,连通被锁住的双脚向身体两边的斜侧拉扯,链子另一头则钉死在了鸟笼底部金属制的地面上。
脖子上熟悉的紧缚感让我瞬间明白,这是又被套上了项圈。
这次的项圈拉扯的格外紧,牢牢的卡在我脖子上,从脖子外到喉咙还有一种强烈的异物感。
我试着抬了抬头,除带起了喉咙深处莫名的刺痛感外,项圈也是直接被固定在地面上,没有一点活动余地。
还有就是,我的翅膀也被拉开,粗壮的钉子穿透了翅尖附近的翼膜,把我的翅膀牢牢钉死在地上。
仰面所望,
现在的鸟笼里,之前看到家具全都被搬走了,少女卧房的气氛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悬挂在鸟笼顶部,末端垂落而下或粗或细的锁链,在天还未亮,光线不足的现在显得如此可怖,如此充满压迫感。
更可怕的是,菈菲就被铁链锁住四肢、翅膀和脖子悬空吊在我的上方,姿势诡异,一动不动。
“……咳噗!”
惊恐之下,我想出声喊菈菲的名字,喉咙里却传来一阵刺痛,好像喉咙里被人放了一把针在搅。
一股血腥味从喉咙深处蔓延开。还有一小股血流顺着气管流进了肺里。
“呵噗!哈——!咔!”
我被这股血流猛地呛到,肺部剧烈收缩。
气流从肺部冲到喉咙里,使我想要咳嗽,但没成功的咳嗽却再次带起一阵刺痛。
更多的鲜血从喉咙深处流出,在重力的作用下流进肺部。
恶性循环下,不断有血液顺着气管流进肺里,另一部分从我的嘴角溢出。
在被呛了好几次以后,我终于反应过来,忍着强烈的不适感与痛苦控制住灌进肺部的血液,把它们从嘴里吐出去。
为什么不咽,因为吞咽的动作也会带来疼痛和新的血液。
我屏住呼吸,控制着不断流出的血液排出喉咙和口腔。
几分钟后,强大的自愈能力治好了喉咙深处的伤口,情况才稍微好转一些。
但异物感仍然很重,治愈伤口的时候好像把破坏我喉咙的东西也包进去了。
我调整好节奏,以非常轻微的幅度小心呼吸着,生怕再刺激到喉咙里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定是厄庇修斯的手段。
现在的我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费力。
再加上被禁锢死的四肢和翅膀。
我和菈菲就是别人手里的两块肉。
区别就是菈菲被吊起来当腊肉了,我则被钉在地上,准时准备好被宰。
厄庇修斯的恶趣味远超我的想象。
这座鸟笼的可怖程度也远超我所预想的那样,只是单纯用来监禁的道具。
而现在,我和菈菲将亲身体会这所有的一切。
我想到了角落里那三块小石碑。
我们两个倒霉蛋可能将会成为那之后的第四块和第五块。
但要是和我说这里就这么一点牺牲者我是不信的。
说不定极其难鲨的我们都没资格变成石碑,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以后被直接丢出去投喂森林里的动物。
不知道动物吃了我们会不会变成吸血动物,这听起来才多少有了点异世界魔幻风了。
我在这边都没听说过魔兽什么的。
面临这种绝境,我的心反而冷静并活络了起来,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现在已经没有余地让我拉扯,发挥逆风战神的特质了。
“醒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维联想。
我不敢动脖子,只用眼角的余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憔悴了许多的厄庇修斯从温室深处走来,那个方向就是石碑所在的地方。
我不禁怀疑,他这是不是去给我们挑下葬的地方去了。
厄庇修斯绕着鸟笼,从正面唯一的铁门走了进来。
他走到我的身侧席地而坐,长疏了一口气,在我的视野里留下一个侧脸。
“首先要说句谢谢你。”
厄庇修斯沉默半晌,突然蹦出来一句打死我也想不到的台词。
你是这种角色吗?你确定你没拿错台本?
而且你要谢我什么?谢我差点弄死你?还报销了你那么多小弟?
我张张嘴,想起喉咙里现在有东西吐不了槽,又悻悻闭上了嘴。
“谢谢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厄庇修斯没看我,继续出声解释。
我不太想管你想起来了什么事,但既然谢谢我,那能不能把我们给放了啊?
还有喉咙里这什么东西啊?塞着好难受的,能不能也给拆了啊?
尽管不能说话,但我还是吧唧吧唧张合着嘴表示抗议。
啵啵啵啵的声音引起了厄庇修斯的注意,他转头看向我,说。
“知道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厄庇修斯好像变的能交流了?那试试交涉一下。
啵啵啵啵。
厄庇修斯收到信号,起身走出我的视野。
一串噔噔噔的脚步声后,厄庇修斯手上拿了一个项圈,坐回我的身旁。
他伸手把那个项圈递到我脸前让我看。
看就看嘛,怕你不成,于是我开始仔细观察项圈。
项圈本体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殊就特殊在项圈内侧的一个位置上,固定了好几根只有几毫米粗,四五厘米长的钢针,针尖全部指向同一个圆形。
看着锐利的针尖,我瞳孔微缩,身上的寒毛下意识竖起。
“别急,还有呢。”厄庇修斯轻描淡写地说。
说完,他的手指不知道在项圈的什么地方按了一下。
“嗡。”的一声轻响,所有钢针瞬间从针尖处张开,弹出了一圈更细的针。
这已经不是针了,更像一朵朵带茎的银花。
钢针的中间部位就是花朵和花茎结合的地方。
我剧震的瞳孔盯着炸开的钢针,联想到收起的雨伞骨架瞬间撑起的场景。
顿时觉得喉咙里好像有一百把伞架在挠,头皮麻的像被阿妹你看人问候过的印第AN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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