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麻麻的触感涌上心头,从细长的腿一路往上攀爬,快得像是闪电,一下冲上脑门,却在一路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余韵难消。
面颊上控制自已的头部的那只手终于放开,桑榆迫不及待地站直腰破出水面,被带起的一大滩子水往势濑濑往下流走,把细长的睫毛连接在了一起。
“呼——呼——”呼吸声急促而有力,那双布着星尘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根根血红的丝。
桑榆抬手在脸上刮了一把苦涩的药泉水,又抹开眼睑上积留的水渍,这才看清刚才将自已沉到水里的柳白。
柳白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那双写满了委屈与恐惧的秀目。
她以前总不知自已喊彭长星爹时,柳如月眼里为何会有种别样的哀愁,直到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刚受过委屈的桑榆,那双眼睛,跟心酸时的柳如月那双眼睛里蓄着的难过是一样。
一样的可怜,一样的无助。
也许……
她该给人一个更为合理的还债方式。
也许……
他和他娘会有所不同呢。
桑榆看她脸上阴睛不定,刚被她折腾完一倘,心有余悸,于是主动认错道:“对不起……我……”
他脑子一热急于服软,但又未想好服软的理由。
总不能说,因为当年自已的娘见死不救,还在外面过上了有儿有女日子,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独留你们母女二人在神都受侮,间接性的害死了姨娘这事儿吧?
“怎么不说了?”柳白用力挺了挺有些发软的两腿,“你觉得自个儿错在哪儿?”
“我没同你道谢,光顾着自已开心……嗯,让你误会了。”这句算是急中生智,也是桑榆能想到她将自已按在水里最为合情合理的原因了。
柳白也不好同他多言,自打他离开怀里开始,身上就起了黏腻,刚才又被人胡乱挠到了腿肚子上的软肉,一身的力气瞬间失去了大半。
她十分明白其中原由:男孩现在同收鞘一样,有个让人迷醉的身体。
她觉得自已十分有必要在旁边的没撒药的湖里沐浴一番再回去。
这药池里头浸了药,不好泡太久。
柳白抬起脚跟,脚尖着地,旋转过身子,恐再生起浮想连翩的心思,不敢再看他,“你先上去吧。在外头等我。”
桑榆如获大敕,连应她两声好,但想要上岸时,才犯了难。
他爬不上去。
围着泉水的整个边墙高到了他的脖子,挡住了外面的好风景,热水也到了胸口。
墙上面虽然嵌着的石块,也没有长出青苔水苔一类的东西,可长年累月的泡在水里,又是清一色的鹅卵石,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要是平时到还成,可自从进了泉,全身都没多少力气,最后一点几乎都耗在了刚才求生的挣扎里边。
可是……
桑榆扭头偷瞄还在背对自已凝神静气的柳白,后怕不已。
无声的再转回视线,两手放在上边石块处,手指暗暗发力紧,还算灵活的右脚率先踩在石块上方,再深吸一气。
“嘣……”
桑榆刚站起来,可滑石还末等他将第二只脚踩在身旁嵌着的石头兄弟头上时,就将人滑了下来。
伏倒的后背推出的水花,和两手砸出的水花都不可避免的涉及到离自已极近的柳白。
“啧……”柳白不满地回头见到这一幕,极为不满的砸了砸舌。
一时间没想到这茬。
柳白走上前将人从水里捞起来,桑榆这次有了经验,幸运的没被呛着。
“逞什么能,爬不上去也不吱一声,要是又扭了脚,我可没这么多药给你治。”
腰枝被两手紧紧握着,桑榆甚至觉得她手指上的细纹都可以被感知到,腹中一种抑制不住的燥动在四肢中乱窜,呼吸不自觉的加重。
“我……我上不去。”桑榆边说边将手放在她手腕上,妄图向两边拨开,以此来去消除在身体中古怪的酬麻。
柳白在他身后瞧着他红成云霞的耳廓,想起以往在江湖漂泊时,在屋檐顶上所见的一慕。
没啥好回忆的,她当时只是去替一个恶毒的女人,去杀一个背着家里老婆,在外偷人的游荡穷苦的入赘书生罢了,当初在屋顶之上,那男人也是这么调戏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用一口流利自熟的情话,就那样吹吹她的耳朵,摸摸这儿捏捏那儿,就让人心甘情愿的成了他手中的随意拉扯的玩物。
柳白对此很是不屑,可心里的好奇使得她迟迟没有下手,就那样一声不响地躲在暗处,目不转睛的将二人从头到尾的过程观了个仔细;她们的欢愉很高涨,下场也足够凄惨。
柳白愣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凑上前贴近桑榆,温润的唇几乎要与之相碰时,再慢悠悠地呼出一口热气。
“嗯……”
桑榆喉咙里的声带被呼出的热气打得失去了自控能力,发出难耐的声响。
他很明白,这样的亲昵动作,暗示着什么。
桑榆平移两脚,想往左逃离她的圈制。
柳白哪里能让他如愿,两手使力加大抓腰的力度,再把人完完全全的逼向墙边。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桑榆无意识的发出更多模糊不清的难吟,正是这些声音,给柳白心里那棵不知名的种子浇了一壶子发芽用的春水。
温热的石头与胸膛相碰,光滑的背部挨着热热软软的物件,早已不是初尝人事的桑榆顿时心中不安又惊惧。
背上留下的四道抓痕已被抚平,但却永远地让他记在了心里,头晕目眩时被人无止度似的索取,呕吐和恐惧感会占据头脑,直到清醒。
柳白还半沉浸半思虑的立在他身后,怡然自得的欣赏着自已一手泡出来的“好人”。
“我们该回去了,我……可……可以……做些好吃的给你。”桑榆结结巴巴地寻找着能让她放过自已的蹩脚借口。
柳白勾起嘴角,故意对着他的盖着几缕发丝的耳朵说道:“有比你好吃的东西吗?”
桑榆强装镇定,“我做的桂花糕很好吃,还会做鱼……你想吃的我都能做。”
“是吗?”柳白从水底下伸出一手,用食指撩走落在他耳廓上的发丝,“难怪我那傻徒弟回来之后有段日子整天想着吃鱼,原来是你帮她换的口味啊。”
柳白细细感受着手中凝脂的轻颤,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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