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吗？】
不含感情的沙哑声音响起，让失神的少女下意识的从地下撑起，这时她发现本以为被砍断的手还在，再向肩膀下的身子看去，除了衣服有道砍痕，依旧无损。
在这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从四面八方的汇聚，她想要闪避，却又不知往哪闪。
少女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她悬浮了起来，飘到了空中，她的正下方是举起圆棒的面具人。
一瞬，那根木棒消失了，再出现时，已变成了成百上千根，并击中敲打到少女的身上，除头部，手臂，大腿，身子，后背，一根根实实落下。
啪啪啪。
咔咔咔。
啊啊啊。
连绵不绝的重重击打声在溪畔响起，其中也杂含着断断续续的痛苦悲鸣，月亮也像是不忍看到这一幕而躲进了云里。
等一切尘埃落定。
无论是痛呼声，还是拍打声，都不见的时候，月亮再度露出，洒下一道明亮的光辉，见到的，只有。
一个瘫在草地上的少女，她的身体完好，衣服完整，可从那露出的胳膊小腿上，看到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如今布满一条条蚯蚓般的青经，不断痉挛扭动着的青经，狰狞而可怖。
至于那张唯一没有被敲打过的小脸上，同样有青管突起蠕动着，那双红瞳正不断的聚合又不住涣散着，那苍白的唇如将要凋零的小红花，她气弱如丝，却拼命张口吞吐着空气。
此刻的她，正像一条被丢上岸的鱼，将死的鱼，更关键的是，她还没有失去意识，无论是在一开始感到身上的每一根骨头被敲碎碾成粉末的时候，还是如今窒息得让脑袋不断胀大很多倍的时候。
她想死。
因为她感到现在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觉得每一秒都像是过了一整年一样，如果口能动，她一定开口求死，如果手能动，她一定自杀，如果脚能动，她一定跪下来求他，……，她，现在只想一死。
【你确定要死去吗？】
那沙哑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她恍惚的脑海响起，她从没有惧怕过这样一个人，无论儿时遇到的小混混，还是长大后那些堕落冒险者，她，又从没有痛恨过这一个人，他就像是那晚吃的肉，除了恶心，真的一无是……
真是如此吗？
少女那不断涣散的红瞳突然散到了极点，也没有再聚合，一行清泪从她眼眶滑落，不断的滑落，因为不断的涌出。
少女不动了，一动不动的，没有再吸气呼气，就连她全身上下布满的密集而恐怖的青管也慢慢隐下。
在少女不远处，有一个身影，一直注视着少女的身影，也是先前毫不怜惜出手摧残少女的身影，一直不为所动的他，某一刻，戴着手套握住木棒的手紧了紧。
这一刻。
少女动了，先是手，然后是脚，接着是身子，缓缓的，她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软绵绵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她最后还是站稳起来，抬起头。
涣散的红瞳慢慢恢复焦距，而且眼里冒出了火焰，真正的火焰，她身上也开始有气息冒出，像蒸汽一般的炙热气息。
她原本白皙肌肤渐渐染上红色，通红的红，如煮熟的虾一样，接着，她从原地消失，不，准确说，是原地一跃，携带着热浪，冲向前方的身影，并握拳狠狠砸向那个面具。
可是，当她那火红的拳头就要触及到那面具时，身影消失了，不过她冥冥之中感到他到了自己身后。
这时，跃起冲过头刚洛地的她，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柔韧性，一个扭腰硬生生将自己的娇躯转了个角度。
抬腿就是一个回旋踢，因为她攻击的目标依旧放在那个面具上，又因为她身高的关系，这一斜踢的角度迈得非常的大。
当身影又一次消失后，这一次她没能反应过来，只觉后脑一震，便晕了过去，这是她不久前梦寐以求的晕却。
看着重新倒到草地上的少女，闭上眼，肤色慢慢从通红变成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少女，身影扶了扶面具。
心说，如果换一个攻击目标，倒不是不可以顺势挨上她一拳或一脚。等等，刚刚好像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未等回忆，身影突然一颤，一个转身跑到溪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灼伤的脸，接着不断呕吐起来。
是一口口黑色的血，落地后，不论是碰到青草还是砂石或者溪水甚至空气，都能发生剧烈反应的血，就如腐蚀行挥发性都极强的浓酸。
等他吐完，也像是再无可吐的时候，他擦了擦并没有血液存在只有灼伤的嘴角，用精神向那少女看去。
只见，她身上那一团团红色的掺杂化去了不少，也像是一块块寒冰化成了水，并融入了血液，随心脉的跳动而涌动着。
他笑了笑，靠着溪边一块石头坐下，揉了揉痛涨欲裂的头，第一次做，还是经验不足呀，不过做成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想着想着，他猛的一侧头，又是一口口黑血吐出，也从这起，他再也笑不出来了，而是苦着脸，就像亏惨了模样。
为了不打死她，还要对她的血脉刺激有效，他刚刚每一击，都可以说是他在如今状态能使用的力量下全力的一击。
而他现今状态的全力一击，要是真正简单粗暴的释放出去，威力上你可以想象成，是可以将在艾尔山脉中第二次遇到的那一头魔鹰一剑切了。
他刚刚就是以控制使出这一剑的精神控制力，对那少女使了成百上千次，于是，后半夜，他都在不时吐着黑血中度过。
他这时可能把精神都集中到了别处，所以没注意到，晕倒在远处草地上的少女，那眉心正有有一个红点缓缓浮现。
如一滴刺破皮肤溢出的鲜血，随着流动形成一个复杂的印记，像是一个火鸟展翅的图案，在黎明即将到来之际，又隐了下去。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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