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和四侍女再启程,别了甘州,奔赴华夏以北的梓州,他们总共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装着三个大箱子,里面不是佛经,而是成箱的金银细软。
“大师,如何才能如你这般睿智?”百妍笑问。
“佛法无边!”
任马车自由前行,易尘以一敌四,又是一通肉战搏鏖。
终于抵达梓州境内,放眼望去,秋风萧瑟处,黄叶落,枯草飞。梓州要比甘州富裕得多,人烟也稠密,成片的村庄,自入境之后从未逃出视野。
“这地方应该能搜刮不少银子,相公,咱们的箱子都装满了,再得钱财往哪儿放?”兰婷问。
“满则溢,回头遇到贫苦人家施舍一些便是。”易尘提议。
“妄想!”四侍女齐声道。
跟她们一起,易尘感觉自己向罪恶的深渊越去越深。
易尘沿途宣讲佛法,靠着四侍女的姿色,收获了大批信徒,至于心底虔不虔诚便不得而知了,大凡听过他讲法的最后大多要走向佛途。
易尘静坐马车内,闭目养神,暗暗修习领会大哥慕容笙传授的太玄真气,整个车内充斥着他体内散发的热量,如一个大蒸笼,练得久了自己也热,便停下来歇会,一睁眼发现,四具赤裸裸的胴体赫然眼前,忙闭上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啪!
兰婷在他的光头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贼秃,装什么清纯,我们四姐妹谁的味道你没尝过似的,你练功搞得车内这么热,凉快会不行啊。”
易尘吃疼地摸着光头,一脸羞赧,“练功有些出神,还以为是生人,四位姐姐不要见怪。”
百妍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他很自然地将手搭在高峰上,她笑道:“相公,你在练什么武功,愈加显得阳刚了。”
“这是大哥传得一套道门内功心法,他说于小僧修习无量寿仙掌有帮助。”
正葵凑过来,扑到他身上,环住他的脖子说道:“相公,我忽然记起一件事,那个慕容笙你居然叫他大哥,他明明比你小,被人家白白占便宜了。”
“是吗?”易尘一脸苦闷,喃喃道:“下次见到他,小僧得好好问问。”
“相公,不过说真的,你这个结拜大哥人品倒是不错。”杨媚欲言又止。
百妍伸手点着她,满脸坏笑地说:“哦,我说那天你怎么尾随在大伯后边,原来是去勾引他了。”
正葵和兰婷忙扯着她,要她说到底怎么回事。
车内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秋风肆虐,车内的热量不一会便散去了,四侍女受凉,皆穿回了衣服。
易尘喝了些酒解渴,顺势躺在了杨媚腿上休息,他的头正好在她双腿之间,假装很吃力地说:“杨媚姐姐,小僧怎么看不到你的脸了,小僧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杨媚低头双手掰开双峰,与他四目相接,温婉一笑,“傻和尚,现在能看到了吧!”
另三人瞧了一眼,使劲抬脚踹他,骂他作妖。
“四位姐姐,要不小僧读经文给你们听吧!”
满满三箱经书,都被四侍女扔掉了,大箱子被用来装金银钱财,其实这财物多半是抢得山贼的,只有少许是沿途土绅相赠,易尘从怀中掏出唯一剩下的一部《波罗蜜心经》,开始读了起来。
这部经书他已经读了不下三百遍,明知道每次是对牛弹琴,仍孜孜不倦,起初四侍女要夺来烧掉,渐渐地接受了,你读你的,听不听是我们的事。
四侍女两两一对,趴在两边的窗户口,望着远处萧瑟的景象发呆,各有所思,如果不是遇到易尘独自上云崖阁单挑孔仙胄,她们四人趁机脱离魔掌,这会恐怕便是云崖山上的亡魂了。
想跟着孔仙胄的那会,她们是何等狠辣,仗着他的身份作威作福,残害人间,这会除了与小和尚好好过日子,逍遥天下,竟别无所图,心底澄澈如明镜,心中自有青莲开。
对这个小和尚的爱,她们是发自内心的,为了他,她们愿意去死。
“相公,你说表面爱民如子的郭守仁会不会是大伯杀的?”
兰婷一语,整个车内立时安静了。
易尘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傻瓜都看出来了,相公,我就说这件事迟早会被人发现的。”正葵笑道。
“你才是傻瓜。”兰婷瞪了她一眼。
“相公,真是大伯杀了郭守仁?为什么?”百妍问。
易尘摇了摇头,说道:“小僧与慕容笙虽是结义兄弟,对他的身世来历却一无所知,大哥于小僧坦诚相待,从不藏着掖着,是以与他相处之时,才能察觉到他体内蕴藏着释儒道三家的强大气机,也是迄今遇到的唯一一人。大哥的嫌疑虽然最大,小僧也只是猜测,未必就真的是他,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百妍掀开窗帘,向后望了一眼,“这些家伙从甘州出来就跟着咱们,也不出手,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朝廷的鹰犬吧!”
“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急什么。”正葵笑道。
原来自打他们出甘州后,便有三十余骑人马不即不离地远远跟着,四侍女早就手痒痒了,为了搞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才没动手。
杨媚忽然趴在易尘肩头,一脸神往地说:“相公,听说出了华夏最北的雁门关,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牛羊遍地,风景很是优美呢。”
“咱们不是已经在梓州境内了吗,不如一直往北去,出雁门关,到大草原上瞧瞧。”易尘轻叹一声:“到哪里不是游历!”
四侍女大喜,又要跟他同修。
再壮的牛也有累的时候,易尘直叹自己是和尚,不应该做这有辱视听的事,又怎是四侍女的对手。
中午时分,几人停下马车,在路边茶棚歇息。
茶棚内冷冷清清,棚外站着一个蓄发修行的苦行僧,身着破旧僧袍,端着一碗乞来的茶水喝,他左脸颊皮肤褶皱如沟壑,与俊俏的右脸颊太也不相称,像是被烧伤的旧痕。
身为和尚的易尘见着僧人格外亲切,邀那僧人同坐,年轻僧人没拒绝,坐在了对面。
四侍女看见他丑陋的半边脸直皱眉,单独坐了一桌。
茶棚老板一上午没卖出去几碗茶,心中愤懑,注意力全在苦行僧身上,出来一瞧,颇为不满道:“你这假和尚,怎么还坐下了,耽误我做生意。”
兰婷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斥道:“没看到这位大师是我家相公的朋友吗?快去,好东西只管上便是。”
爱屋及乌,四侍女对和尚倒不是有多讨厌。
相公是指那光头吗?
老板先是一愣,随即笑呵呵地伸手去拿银子,被兰婷摁住了,他只当是先吃饭后付钱,于是将店里最好的茶水菜肴全端了上来,而且是超大份地上,仍凑不够那锭银子的十分之一,颇为苦闷。
那苦行僧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面饼就着野菜便吃,看得出饿好久了。
“小僧嵩山少林寺易尘,敢问大师法号?在哪里修行?”
苦行僧没有回话,只顾着吃。
四侍女悄声嘀咕,“这和尚怎地如此不懂礼貌,相公跟他说话也不理。难不成是哑巴?”
这时,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伙人追了上来,而且声势壮大了许多,由三十余人马扩充到了上百人,冲过来便堵在了茶棚外,激起尘土飞扬。
“客官,请里面坐。”
老板也不管他们这么多人坐不坐得下,先稳住生意再说,跑过去要给牵马,被当先的汉子一脚踹飞了。
“你的朋友到了!”苦行僧说罢,继续吃他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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