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见钦丕是被巫术所伤,道:“看来中原果真渗入了巫人,这国师绝非一般人。”
念成痛心道:“可惜没能手刃了这贼人。”远山看这钦丕身上的伤和自己所中巫术极为相似,却又大有不同。甚至可能是两种极端的力量,他试着引出左眼青瞳之力化解钦丕身上的伤,没想到两股力量交织之后,钦丕翅膀上的伤口止血不流,慢慢愈合,钦丕不久就恢复了神采。
这大鸟挥起双翅,舞得飞沙走石,引吭高鸣。方才还想吃了这困住它的道士,这会又点头哈腰的示好。
念成大喜,“道长法力高深,念成此行无忧了。”
“不敢,我虽解了这巫术,可你身上所受之伤更为阴毒,我不知其来历无从下手,只能先帮你暂缓痛苦。”
“我受之伤是人皇所为,我本以为我很了解他,只以为他不擅兵刃武功,不料想被他一指就将我打落悬崖。”
“人皇?”远山暗暗思索,帮念成调理气息,二人便动身前往巫咸国。
钦丕载着二人到了东方大道的尽头,钦丕朝着那穷路之崖飞去。
“此处是大路尽头,但其实空中有道,崖下黑云之中可以前行。”
只见悬崖之下黑气滚滚,遮蔽了视线,大白天的太阳也穿不透这黑气,似恶龙狰狞要将人吞噬下去,钦丕在上空盘旋了好一会,才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越靠近黑气,云气便翻腾而起,想要包裹住二人一般,钦丕扇动双翅也挥不开这云气,它这样猛冲着,忽然一脑袋撞在了滚滚黑云中的屏障上面,钦丕直疼得歪了歪翅膀,背上二人被震地往后仰。
“这便是那空中的路穷之路,看来你的坐骑穿不过这屏障。”远山说着,钦丕狠狠甩了几个急弯,背上的远山剧烈晃动,差点摔下去。
“不要胡闹!”念成喝止着钦丕,一边问道长:“那该如何是好?”
“我当日独身一人穿过了空中大道,你可让此兽在此守候,你我二人前往即可。”
念成摸了摸钦丕的脑袋,伏下身子在它耳边说道:“你先自己游乐,我要和道长前往巫咸,几日后我再唤你。”
钦丕叫了几声,停在了空中,让二人从背上滑下来,然后自顾自地振翅朝着悬崖上方远去了。
“真是个灵兽啊。”远山感叹道。“念成,跟我来。”
念成紧紧跟在远山后面,两个人缓缓摸搜着前进,走了很久很久。
越入黑云处,越觉得气流畅通,似乎快要到头了。果真看见了远处的微光,星河闪耀,念成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绚丽的光辉映着,大地上的幽绿伴和着天边的银灰,这就是巫咸国吗,谁能把邪恶的巫术和如此壮美的地方联系在一起呢,所以人皇才会相信国师吧,念成想着跟随国师进了村子。
二人在一处田野和村落的交汇处休息,眼望着这千里沃野,梯田里的植物随风翻滚起绿色的波浪,轻轻摇晃着柔软的茎秆,视野极其开阔,村落所在的冲积坡就像层层渲染的墨绿颜料就那样毫无修饰地披在了山腰上,让人觉得清醒。
念成越过大道,来到田边,这一片碧绿和淡淡异香就是从这田中传来的,不知他们种的是什么植物,念成走进细看,见这植物并不高,只能勉强没住他的脚踝,枝干灰褐色,生得非常细嫩,风一吹就像要断了一样,植物密密麻麻,簇拥生长着,细茎叶的顶部有发着微微萤火虫荧光般的微光,更像就是生了一只小虫子,在微芽的保护下憨憨地睡着,这是植物还是动物?
念成想着,摘下几颗来到远山旁边,“道长,不知此物可不可食。”
远山道:“我看此处方圆几里都种植这样的香草,大概以此为食,我初来之时,也见巫咸人以此为食,你但试无妨。”
念成将香草放入嘴里嚼嚼,只觉得味道怪异,苦后却又有一丝甜意。要不是肚子实在饿,绝不会吃这种东西的。远山也将其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这灵草在远山口中竟化为屡屡白气,转而变成绿色从远山耳中、口中、鼻中穿入。
远山觉得体内的巫术受到了这种气味的刺激,魔巫之力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身体,剧痛之间他左眼青瞳再次生出,冥火四泄而出。
念成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怔住,只见绿火萦绕着远山左眼,道人痛苦地几近失去了喊声。
“快,快把我怀中天书取出。”
念成忙从包袱里翻出两卷天书,翻开了其中一卷。这时远山已被那一缕缕幽火卷着腾入空中,全身释散发着恶灵之力。
“念!”他大叫一声,继而又发出了黑袍骷髅的笑声,两种声音来自同一个身体,互相嚷呻吟着。念成忙翻开一卷天书,上面却没有半个字,慌乱间他将另一卷散开,才发现了密密麻麻的红字。
念成开始念天卷上的心法,这些卷上红字缓缓变为金色巨字围成一个桶状罩住远山,两道气互相搏斗,烁光交汇刺眼。远山汇力于指,伴着一声惨叫生生将青瞳挖了出来。
金光消散,他也暂时控制住了体内的巫灵。
他瘫倒在了地上。“你怎么样?”念成忙上前去。
“我本以为这伏魔卷可根除巫术,没想到还是会被恶灵反噬,我只有加紧修炼才行。不知我练成伏魔劫,能不能控制体内巫术。”
“道长是被何物所伤?”念成从未见过巫咸国术,看着远山痛苦万分,不觉感到厉害。
“我先前来这巫咸国,中了一黑袍骷髅的降头术,恶灵入体,生了这只青瞳,蚀我元神。我曾用通魔卷上心法压制了青瞳,只是没想到无法根除。这两卷天书,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念成看着一边空白的天卷,问道:“这一卷无字书是?”
“慑神卷,我也不知此卷威力,但道行不深的人修之会元神覆灭。”远山说完,头又开始剧痛起来,他又回想起那日他化为黑烟前去的村子,和在村中杀掉的巫女。
“它好像在指引着我去寻找什么。我曾被这力量控制,在附近村落杀了一个无辜的巫女。”
“我们不如先去一探究竟,说不定对你根除青瞳之害有帮助。”念成说道,便跟随远山前进。
穿过田野,二人到了一处村落。“就在前面。”念成随着远山来到地势较高的凸岩上,观察下方一小屋院子里的动静。静观半晌,二人看到一女子在院中走动,因为相距太远,看不清长相,但远山隐约觉得她和当日他受控所杀之人长得极为相似。
二人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叩门去打探一番。说不定她会知道关于黑袍骷巫的事。
念成敲开了门,只见开门的是一位妙龄女子,眼如泓泉,面如桃花,长发轻轻披在腰间。她抬眼看念成时,念成只觉得心头一阵悸动。这女子美得像画中人,比熠儿不差几分!
“你们是何人?”女子声如莺燕,眼里隐隐哀戚。
“我们自北而来,误打误撞闯入此地,想要打听些事。”念成上前搭话,
“北方?”女子脸色阴沉下来,随即关上了门。
念成和远山正发愁间,她又将门打开了“北方人也是远客,你们先进来吧。”
二人进了屋子,发现只是一处平常的普通人家,更甚至有些破败,“我本不想被外人打扰,只是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就留你们稍作休息,明天给你们指路回去吧。”
“多谢姑娘。”念成连忙道谢。
“外乡客,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她似乎很是热心,可是却热情不起来,说完便去了屋内忙活。
念成悄悄问远山:“你确定是这地方吗?”
“是这里,我当日受制确实到过此处,况且这女子和那日女巫模样甚是相似。她既如此客套,我们找机会问他便是。”远山有伤在身,不便多讲,说了几句就开始打坐练功了。
日头慵懒的从山头慢慢爬下去,像是累了一天拖着疲惫的霞光隐下山去。女子从房里端来了做好的食物,飘着淡淡香气,远山一闻可不得了,这正是刚才那股气味。方才就是因为这味道激起了他体内的巫力,发作之际,远山忙找借口离开,留下念成。女子不解远山慌忙出去,看向念成。
念成尴尬地笑笑:“我这位朋友他一整都肚子不舒服。就,就随他去吧。”他看桌上的食物正是他们今天见到的植物,原来这些真的是巫咸的食物,之前只是咀嚼,觉味道苦涩难咽,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排斥。看见念成愣在那里,女子开口道:
“怎么,不合胃口吗?”女子问道。“不不,没有。”念成急忙摇头。问道:“如,如何食此物。”桌上不见勺子碗筷,难道要用手抓吗。念成一时陷入窘境,只好请教。
“不难!”
他见女子端坐于桌前,闭上双眼交叉双手于眼前,那植物便化作屡屡细烟,从女子耳中、口中徐徐进入。
“你们……平时都是这样吃东西的吗?”念成睁大了双眼,真是世界之大,妙趣横生。
“对啊,我教你。闭上眼。”念成呆呆地望着她,恍然之间,他想起了婉熠,想起同她对坐谈诗,月下赏鱼。
“喂!想什么呢,跟着我做啊。”念成忙回过神来,跟着闭上眼睛,试着用身体内的气息感知食物,吸取其精魄,念成集中精力,将游离在身边的气息慢慢地掌控,分辨出了不同的气息带来的感觉,然后用自己的元气汲取食物,食物果真变成了青气进入体内。
那女子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你这外乡人竟然能这么快就掌握控制元神的方法,真不简单。”
念成笑着,“只通皮毛而已。”
夜渐渐深了,大地昏暗下来,一切都在星辰的静谧中,无边的黑夜在诉说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会在意,就像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都不愿意卷进风云中。
远山已经在女子安顿的客房睡了,念成难以入眠,便想出去走走。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朝着院内走去,夜中凉风过衣,冷意瞬间流窜全身,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借着洒满庭院的银光,四周更加显得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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