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大雨越来越疯狂,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狂风追着暴雨,暴雨赶着狂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众人身上抽打。
江水边上的竹筏剧烈抖动起来,秀霞紧紧抓住竹筏一端将将稳住身形。
巫师见午时三刻已到,与李来顺交换了一个眼神。冲着铁柱点头道:“李族长,开始吧。”铁柱闻言,紧张的望了一眼湍急的江水,心里仍是止不住的担忧。
秀霞见铁柱亲自来松竹筏的绳子,骤然悲从中来,只一夜不见,便看到自己爹爹头上的些许白发,才知道父亲竟也为她这样的悲痛。秀霞明白,自己终于要走了,回望着家人,目光里满是未曾落下来的泪,她是怎样眷眷不舍,但不得不提前踏上这人生最后的路途。
“爹爹”秀霞哽咽道。
看着父亲颤抖的极为厉害的手松开绳子那一刻,秀霞再也坚强不起来了,她知道,这一别,将是再也不见。越想越觉得难过,秀霞呜咽起来,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她的不舍,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亮晶晶的泪珠在他是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混合着雨滴滴落。
砰的一声,似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站起身来,沉沉的跪在竹筏之上,登时溅起大片水花。猛然重重的将头低了下去,漫天的雨水打的头发披散下来,凌乱不堪,仰起头,声嘶力竭的哭喊道:“爹爹,妈妈,女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了。”
看这样的生离死别夏樊心里很不是滋味,几次想将计划告诉秀霞,却不得不忍住。看着本该花一样年纪的秀霞,却要承受不该承受的事情。夏樊心里越发难受,这样的别离,同样勾起了他的思绪,他也好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兄弟。看着秀霞那样子哭,自己也不争气的流下泪来,还好与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索性转过身不敢再看了,仰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觉得这样才好受一些。
而再冷血的人,此刻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送着竹筏急速漂向江中。而秀霞的母亲林晓兰站在人群最后面,似乎躲了起来。不知道是不忍心,不舍得还是压根心痛到不敢再看下去?
天地间一片安静,静的只剩下雨声!
铁柱双眼通红,叹了口气,眉头紧蹙,对着秀霞说道:“女儿,待会儿别怕,一会儿不要反抗,知道吗?”
秀霞有些不懂父亲的意思,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当最后一点绳子在铁柱手里滑落,他紧紧盯着江水,心里祈祷:“一定会没事的!”
竹筏刚脱离缰绳束缚,湍急的江水推着竹筏,竹筏速度抖然加快,猛然朝着下游漂去,秀霞的声音眨眼间便被浪花吞没。
巫师注视着竹筏突然消失,想来如此湍急的江水,任谁都无法活着出来。这才对着江水拜了又拜,大声道:“河神大人,贡品已经送给您了,您要是收到的话。就让这雨尽快停下来吧。”说完又是一阵手舞足蹈,念了一通咒语。
铁柱听得心烦,便准备带着林晓兰回去了。二叔却抢上一步,拦住铁柱,重重叹了口气,又貌似神情悲痛道:“秀霞孙女儿牺牲自己,为了整个李家村,实乃大义凛然,铁柱。我提议就将秀霞的牌位立在祠堂里,受世世代代的李家村人的香火供奉。”
铁柱不知这李来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知道,李家祠堂世世代代只供奉着历届族长的灵位,而李来顺的提议铁柱觉得大为不妥。正思考怎么拒绝李来顺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时。
这时村里的几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突然不乐意了。花白的胡子气的抖动,年纪最大的一个老人站出来,大声说道:“李长老,这事可不行,即便秀霞为了村里牺牲自己于李家村有恩,但李家祠堂向来只供奉历代功勋卓著,德高望重的族长灵位。我觉得这样的功德并不能代表可以将秀霞的灵位立在祠堂里。”
其他老人也附和道:“铁柱啊,你李大叔说的很对,你可要想好了。切不可做出违背祖宗的事来。”
李来顺这时心底顿时乐开了花,心道:“吵吧,快吵起来。!”只要一吵起来可就太好了。
不料铁柱突然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既然老天选中我那苦命女儿,那便是她的命,立灵位这事我看就算了,多谢二叔为秀霞考虑的如此周全。”
李来顺见一计不成,顿时又生一计,索性再加把火,道:“李老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那秀霞孙女怎么就不配在祠堂立位了?”说罢眼神偷偷瞥向铁柱。
铁柱立时明白,满脸的鄙夷不屑,心道一声原来如此。一丝冰冷在眼中一闪而过,立刻坚定的道:“二叔莫再提此事,我的女儿我自己知道,她确实不配在祠堂立位。”铁柱心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要不出差错,反正秀霞还活得好好的,何必要立牌位?
李来顺心想:“这贼铁柱当真如此狠心?未流一滴眼泪不说,牌位都不立一个?”但见铁柱毅然决然的样子,顿时泄气了。也不再多言。冲着铁柱叹了口气,:“你!唉…”随即假装失望的转身走开。
突然,人群中一声尖叫,异变骤起!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事不好了!族长夫人不见了!”
一语惊醒众人,铁柱闻言顿时一惊,连忙找寻林晓兰的身影,却发现人群中并没有,心里猛的一抽,登时惊慌失措。“刚才不是还在人群里吗?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铁柱猛然冲上去一把抓在刚才喊话的人衣领之上,厉声道:“你看见我夫人去哪里了?”
那人见抓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族长,连忙往江水上游方向一指,切切诺诺的道:“我看见夫人好像是往那里走去了!”
铁柱顿时急了,吼道:“好像?你怎么也不拦着?!!”
那人战战兢兢的道:“就在您刚才松开绳子的时候,我看见夫人脸色不对,悄悄往上游走去,我以为是夫人心里难过,想一个人待会儿,就……就没有跟过去,哪里想到夫人突然就不见了啊!”
另一人突然凑上来弱弱的说道:“族长,夫人会不会是悲伤过度?然后?……”
铁柱转过头厉声喝道:“然后怎样?”
“跳江自尽了?”
铁柱怒极,大喝道:“你放屁!!”
愤懑的一把将手中之人摔在地上。朝着那人指的位置冲了过去。
可是,此时眼前只有茫茫江水一片,哪里还有半点林晓兰的影子?忽然又看向人群,夏樊竟也不知去了哪里。
铁柱遥望一眼自家庭院,眼中满是悲凉,喃喃道:“我的家可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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