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信任······
跟纱亚和格林一同来到了上面的城镇，离开了叹息街。但是很快，卡多利亚就要面对最大的难题了：金钱。尽管他们在离开的时候，人鱼湾的老板给了他们一些金币，但是小城镇的消费相当高，卡多利亚随便问一间档次很一般的小店，消费都高的让卡多利亚没办法接受，卡多利亚和格林可以吃得少，吃的不好，但是纱亚却不能，她一直都是相当虚弱的状态当中，无论是食物还是休养的环境都不能差。除了卡多利亚背上的纱亚，他们两个人穿的那么的寒酸，简直像是从垃圾堆里面蹦出来的，周围的人看到他们都直接当他们是乞丐。
“拍档，怎么办？这样下去·······”
格林叹了口气，现在他们的第一步计划是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但是要在这里找到又干净又廉价的地方，简直天荒夜谈。
卡多利亚沉思了一下。
“先继续看看吧，总有些便宜的旅店吧。”
格林尽管觉得这个真是一个毫无建设性的意见，但是的确比呆在一棵梧桐树下挨饿要好。他们走到小城镇的中心，看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教堂，看来今天正是教徒们做礼拜的时间，宽阔的大门，光看那几个人高的栅栏铁门就已经觉得相当气派了，来往的教徒络绎不绝，门口停满了眼花缭乱，装饰高贵的马车。修女们穿着整洁的修道服，恭敬的迎接到来的贵族，每个人都如此彬彬有礼。教堂的装修气势磅礴，玻璃都是令人惊叹的哥特式风格画，外墙的纹理一丝不苟，每一根的柱子都跟白雪一样亮白，还雕刻着精美的天使像。
“那是········”
“教堂。”
卡多利亚看到那样的教堂，觉得自己的命连它地上的一块砖都比不上，事实也许的确如此。
“格林，我们找他们帮忙吗？”
“不，兄弟，不用找他们了。”
“为什么，加百列说过教堂是帮助人们的········”
“兄弟，教堂是帮助人们的，那你在叹息街看过教堂吗？”
格林的话让卡多利亚有点哑口无言。
“如果这样，那样他们为什么说会拯救我们。”
“不知道·····兄弟，我只知道他们只告诉我们一个事情。”
“什么？”
“我们都是罪人······我们现在所忍受的苦难都是应得的。”
“什么罪？我们一出生就犯罪了？”
“你烦不烦啊，我哪知道那么多！我就知道我问他们拿饭吃被揍了一顿，仅此而已。”
卡多利亚只好背着沉睡的纱亚离开了这个地方，走的时候，他远远的眺望着一片绿野的教堂花园，华丽别致的水池中间，有一个蒙着双眼的天使，手中拿着天枰。
（那是·····就是你们想表达的公平吗？）
迎面吹过的秋风，让卡多利亚回忆起和加百列的对话。
“加百列，天使是什么？”
她如同秋水一样的眼睛沉默的看着卡多利亚。
“天使，是使者，信使。”
“传达谁的意思？”
“神的意思。”
“那么········天使所知道的事，神都知道吗？”
加百列轻轻的点了点头。
“父亲什么都知道。”
吵闹的人群让卡多利亚的意识回到了现在。如果神什么都知道，也就是他看着叹息街的一切，他默许着叹息街的一切发生着，这样到底代表着怎样的含义？卡多利亚理解不了。
“拍档，话说那次在监狱里面的那些龙卷风，不关你的事的吧？”
格林无聊的问到，卡多利亚只是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呢，人类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力量啊。不管怎样，那股怪风真的帮了你啊，不然你哪有那么顺利胡闹啊！你要是真的那么厉害，我们应该用它来抢劫，你说对不对。”
“不对。”
卡多利亚坚定的回答到。格林倒是诧异了。
“不对？为什么？”
“力量并非是用来欺负弱小的。”
“哎，都什么时候了，拍档，你还是这样的天真。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我们难道是强者？”
格林的说话让卡多利亚陷入了沉思。
强者？自己的力量使自己成为了强者？这个词，他从来没想过会用在一直被别人欺负的自己身上。但是自从他发现自己的黑翼力量后，那种被欺负的形象他逐渐忘记了······因为就算他再怎么对自己撒谎，自己也很明白，自己的力量能够轻易撕碎别人看起来很强大的对手，尽管自己不明白到底这是怎样的力量。他也不是没想过，用自己的这种力量去威吓看不起自己的人，但是他总记得加百列的教诲：不允许使用黑翼的力量。其实他也不懂加百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说，他心里面是不希望加百列失望的，只是·····卡多利亚看了一眼自己背上挂着泪痕的纱亚。
（要是我没有使用那样的力量·······纱亚就只会永远留在那个地狱里面，因为绝望而疯掉，最后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孤独的死去。我错了吗，加百列，这股力量的使用上，我错了吗？）
格林看到卡多利亚突然沉默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累了吗，混蛋？”
“没事。”
“突然间看到你脸色很差啊。”
“没事的。”
他们在城里面转了一天，最后选了一个最为便宜的住了下来，三个人一个房间。原本旅店老板是不同意的，但是看在卡多利亚会住几天的份上，就答应下来了。他们三个人进到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什么都没有了。洗手间要去别的地方，洗澡也是。但是比起他们以前住的工人帐篷，这里毫无疑问是天堂。格林叹了口气躺在墙角。
“这样怎么办啊，顶多也只能住两三天吧。”
卡多利亚将纱亚轻轻的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我们出去找些活干吧。”
“工作？·····但是做什么工作？”
“能做的都试试吧。”
卡多利亚也没有更多的想法，只能明天去试试运气。深夜，格林靠着墙角睡着了，打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卡多利亚只是一直看着纱亚，他尽管也很疲惫了，但是一直思考着后面的路应该怎么走让他总是半睡半醒。
“呜·······”
半夜中，卡多利亚突然听到了哭泣声，他赶紧看向纱亚，看到她抱着被子，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时候的纱亚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纱亚，怎么了？”
纱亚蜷缩着身体，紧紧的抱着被子，被眼泪浸湿了一片。
“纱亚····”
卡多利亚刚要抚摸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然后她狠狠的咬住卡多利亚的手臂。
“纱亚！”
卡多利亚连忙要挣扎开来，但是纱亚紧紧的抓住不松手，仿佛要将卡多利亚手臂的肉都撕下来的咬住，深深的牙印中，渗出了鲜血，卡多利亚不敢用力甩开，他怕会弄伤她，只是流着汗，用力的忍住。纱亚用力的咬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松开，卡多利亚总算送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杀了我·····”
纱亚哽咽的说着，声音让人心碎。
“纱亚，你不觉得可惜吗，你的人生才算是刚刚开始····你一直以来尝到的只有眼泪，你不曾想过后面会有幸福等着你吗？你的人生，就甘愿被那些肮脏的混蛋蹂虐后，就这么放弃吗·····纱亚，还是你要一直活在那个姐姐没死的梦里面·····”
卡多利亚没管自己流血的手，看着纱亚的眼睛说到。纱亚流着眼泪，愤怒的看着卡多利亚。
“别再说姐姐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继续这样下去这个世界又会给我什么···杀了我吧，卡多利亚，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了。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你不是还有我吗，纱亚····”
卡多利亚满是鲜血的手握住了纱亚的手。
“你还有我，纱亚···我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我会给你幸福的。”
纱亚满是眼泪的看着卡多利亚。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卡多利亚，我身上有你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为什么要这样····我现在只是一个累赘罢了，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碰我的身体，我对你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了，我该怎么信任你，卡多利亚！我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了。”
卡多利亚悲伤的看着纱亚。
“我从一开始就没向你索求什么，纱亚·····如果说真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天使降临在你身边帮助你，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也很寒酸，但我希望我就是你的守护天使··纱亚。”
纱亚紧紧的握住卡多利亚的手。
“你敢发誓吗···卡多利亚·····你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骗我，永远跟我在一起。”
卡多利亚点了点头。
“我发誓···我将会成为你的守护者···永远也不会被任何人打败。”
“吻我。”
纱亚咬着牙说到，卡多利亚开始是愣了一下，黑幕中，卡多利亚的眼睛和纱亚的双眼相对，卡多利亚看着纱亚润滑娇嫩的双唇，顿时心跳加速了起来。但是这不是犹豫的时候了，卡多利亚低着头慢慢的凑近纱亚，一股幽幽的紫罗兰的香气扑鼻而来。卡多利亚感觉到纱亚其实也是相当的紧张，她的呼吸急促的起伏着，她看着卡多利亚的眼神也愣愣的。最后卡多利亚吻了上去，一股香甜的感觉扑鼻而来，纱亚的嘴唇是那样的柔软，他似乎会陶醉在这个小巧的嘴唇中无法自拔。纱亚急促的气息更是让他觉得心里面痒痒的。他们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我···虽然曾经是一个娼妇···但是唯独初吻，我从来没给过任何人····所、所以卡多利亚···你绝对不能骗我。我、我现在能给你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我·····也不能说现在就相信你了······我需要时间·········”
纱亚说这句话的时候，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卡多利亚慢慢的点了点头。卡多利亚从来没想过纱亚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这种活过来的表情，不再是那种他在酒店看到的，只是如同一具人偶的表情。
“为、为什么一直这么看着我？”
纱亚紧张的看着卡多利亚的表情问到。卡多利亚苦笑了一声。
“因为，第一次看到你活过来了，纱亚。”
“哎？”
“这样的你·····很可爱，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尽管现在你还不能相信我，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了。总有一天，你会完全信任我的。”
他们两个人的双手紧紧的握着。纱亚的身体实在太累了，慢慢的睡着了，看到纱亚在月夜下如同婴儿一样安稳，纯洁的脸容，卡多利亚的内心却是一阵剧痛。
（为什么···人们要对她做那样过分的事情。）
月色如水，卡多利亚看着窗外的流云，天上的繁星闪闪生辉。还能隐约听到远处温暖奢华的教堂里面，唱出来的赞美诗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卡多利亚仔细听着，心中想着明天一定要找到工作，养活纱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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