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筑基初期守擂,难免教人疑惑,闲人说赤龙门诡计多端,可得小心警惕,于是半响没人出列挑战。
正当钟紫言以为要结束时,一道眼熟身影跨上擂台,定睛看,这不是亨通道观的修士么?
周洪双目圆睁,看着那老修不急不缓站在擂台,气急骂道“奶奶的,他家怎还言而无信呢?”
三日前明明说好互不干涉,现在他家竟然出人攻擂,钟紫言双眼微咪,侧头向北侧亨通道观观战席看去,那个叫高鼎的观主讪讪招手,好似做主之人不是他一般。
擂台上姜玉洲斜眼一撇老修,“怎么,你们亨通道观是不死心?”
那老修高冠束发,白须整齐,执礼笑道“全然放弃自不甘心,还需做过一场,道友放心,我亨通道观无有交恶之意。”
姜玉洲挑眉抬剑,怒骂“老贼,那你怎不在第一场出战?是欺我修为在筑基行列差了一等?”
那老修见姜玉洲开口大骂,只得黑脸沉声,召出一串灵钱器物,催发袭杀。
姜玉洲金光剑气挥出三道,对冲金钱器物,二者都是金属灵力,碰撞产生铮鸣,三道剑气重叠上压,僵持七八息,灵钱被撞落在地,剑气亦抵消散尽。
老修出手试探姜玉洲根底不得,失败后抽出金钱剑,单指从剑柄摸至剑尖,那柄剑赤红光芒闪耀,两人执剑开斗。
修为境界有差距,姜玉洲出剑迅猛,欲打算快速解决战斗,那老修自知优势,出剑力求稳妥,步步为营。
老修筑基后期修为,单论灵力比姜玉洲多出好几倍,这家人此时上台明显是卑鄙之举,姜玉洲虽有气愤,一时找不得破绽,翘嘴一笑
“老贼,你欺我年轻,想要比拼灵力多寡?”
老修不作回应,只是稳步抵挡,姜玉洲冷哼一声,“那便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二人你来我往,单以长剑交手,小半个时辰不见胜负,台下钟紫言问向养伤的正觉老僧
“前辈,我姜师叔初晋筑基,亨通道观那人晋升筑基后期都很多年了,这样打下去,是不是会输?”
正觉见多识广,看了良久,明悟其中关键,回应道“姜道友技法不输敌手,这么长时间不急不躁与其斗剑,似乎心有计较。”
“这是何解?”钟紫言再问。
正觉道“亨通道观那位手中的金钱灵剑堪堪二阶,而姜道友手中利器似乎是二阶极品,相差三个等次,对碰这么长时间,钟掌门再仔细看看?”
钟紫言仔细查看场间,那白须老修的灵剑光芒似乎暗了不少。
“别看二人还在僵持,实则亨通道观那位的灵器,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他此刻在用自身灵力维护剑体不碎!”正觉点明其中关键。
也就是说,白须老修时间拉的越长,灵力反而比姜玉洲耗得越多,因为他灵器已经损坏,每一次剑体碰撞,都比姜玉洲多出两倍力。
擂台上,姜玉洲剑势越来越快,两人灵器碰撞次数越来越多,“老贼,我这阳官灵剑品次如何?”
剑修以剑增力,姜玉洲手中长剑乃是昔年长苏门天才弟子所用,属性极品,堪比普通三阶灵器,白须老修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一次性催动大量灵力震开姜玉洲
“却是小瞧了你。”
他将附着金钱剑上的灵力收回,剑体立刻崩碎,手中再现数百金钱石,摊开浮空,念咒掐诀,擂台上空出现棋盘一样的网格,身前金钱石悉数飞入上空。
“元亨落子!”
白须老修拟作下棋手势,擂台上空无数金豆落下,噼里叭啦,如雨如雹。
姜玉洲没感受到这术法有多厉害,剑舞挥挡,起初还游刃有余,中期豆子下落越来越快,姜玉洲漏了一颗被击中身,那金豆子直接穿透我胳膊落地了。
伤口突冒血柱,灼热疼痛,姜玉洲才知此术不可小觑,于是剑影闪动,直刺十丈外的白须老修。
当金光长剑即将刺中老修时,姜玉洲见老修嘴角阴笑,暗道不好,急忙抽身,天空碗口粗的八道金钱灵器柱降下,围在老修四面八方,若不是姜玉洲抽身早,说不定就会被压成肉饼。
“好啊,老贼,我看你能坚持多久!”姜玉洲极力闪躲天上落下的金豆,伺机环绕白须老修。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斜阳西落,擂台上老修持续施法一炷香时间,仍没有罢手的意思,越到后面,金豆越来越多,如倾盆大雨般下了起来,姜玉洲苦苦抵挡,身上的血洞也越来越多。
又过了半柱香,半空的金豆逐渐减少,此时姜玉洲浑身血洞,看似狼狈。
那老修施了这么长时间的术,也有些吃不消,见姜玉洲虽然还在灵活蹦跳,但气势弱了很多,浑身是血,感觉可以收手做下一步动作了。
没想到,天空金丝棋局刚收,姜玉洲哈哈大笑,凌空御剑,金光长剑一化作十,十再并一,巨大金灵之剑转瞬落在老修面门,老修惊骇催起灵盾抵挡,剑势猛烈,刚被压远一些,又有同样的金灵剑气复叠而上,直接将老修腹部穿刺通透。
“哈哈哈~老贼,还不认负?”老修落地的瞬间,姜玉洲长剑剑尖已经抵在他脖颈处。
老修吐血惊疑,“怎么可能?”
姜玉洲伸手转动手腕,“我尽力将无关血肉诱你打穿击破,积存灵力为的就是最后一刻,我猜你还有后招准备,但我自有威力绝伦的剑术瞬间制你,服是不服?”
老修无话可说,主持斗擂的司徒家人宣布赤龙门再胜。
台下谢玄高呼姜师叔好样的,姜玉洲服食灵丹之际,冲钟紫言和谢玄眨眼,好不洒脱自信。
八场既胜,轮到第九场时,夜色渐黑,兴许是司徒家专门给姜玉洲争取恢复时间,主持斗擂的那个老人足足与下属交谈了一炷香时间,司徒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半句话。
“赤龙门守擂第九场,还有人否?”
拢共在场的筑基不超过八百,没实力的再去其三,五百筑基修士分数各方势力,要瓜分四十七块被鬼邪侵占的灵地,还有大把人没上过台,落魄峰是好地方,自然有很多势力看上。
姜玉洲以筑基初期修为越阶打败筑基后期,虽是修养了一小会儿,但身上血迹未干,很多散修看着他落魄残败,想在这最后两场不教赤龙门如愿。
第九场上台的是个老妪,女子之身,长了一个怪异的鹰钩鼻,看似筑基中期的修为,满面燎疱。
相由心生,这老妪双目泛寒,样貌奇丑,姜玉洲看着难受,抬剑请手“你这老婆子,报上名来!”
老妪阴森笑容配合夜色,更添可怖“落魄峰,司马阴蠡。”
姜玉洲一听,当场炸毛“放屁!落魄峰早被鬼邪侵占,你是死人不成?”
那老妪沙哑阴笑,“落魄峰本就是我家地盘,被你等争来夺取,真是笑话~”
台下钟紫言不解其言,环顾左右,正觉和简雍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钟紫言自语“难道他是落魄峰沦陷之前的主理人家?”
简雍摇头,“那家据传都已死绝,当年乃是王家下属,门派叫黑煞堂,领头的是叫‘章闫’,没听说有姓司马的高手!”
钟紫言突然感受到一个阴冷目光自北侧看来,他转头看去,见一黑兜袍青年阴鸷看着自己,可自己并不认识那人。
这时擂台上已经打斗起来,老妪爆发的气势远远超过筑基中期,姜玉洲冷笑,“丑陋鼠婆,隐藏修为上台,此刻又大肆显摆,是在吓唬谁呢?”
“小子,口出不逊,稍后老身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妪双手黑气散发,那黑气中无数荧红虫子扑闪翅膀围向姜玉洲。
“你这术法邪门,若不是本身即非正道?”姜玉洲见那些荧红虫子围来,头皮发麻,挥出金光剑气灭杀,成效甚低。
擂台下,司徒十七突然行色匆匆走来,钟紫言疑问“前辈,你怎么来了?”
司徒十七面色难看,“那司马阴蠡却是章家的人,没想到还活着,她该是习了旁门邪道术法,此刻连我家老祖都心有余悸,若不然,让姜玉洲认输吧?”
钟紫言大惊,“这!”
“掌门不可呀,咱们就剩最后两场便能赢得主攻之权,眼下放弃实在可惜。”周洪脸面劝说。
司徒十七苦笑,“她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我们亦不知晓,上台那一刻,老祖秘术传音于我,说有古怪,我才赶来见你,这场过后先休战一晚,待我族内料理了她,你们……”
说到这里,司徒十七看了一眼擂台西北角外盘坐的司徒业,转头对钟紫言道“那老妪内体有股可怕力量,若是狂怒爆炸,剑谷大多修士都不得活命!”
事发紧急,看出了司徒十七的焦急,钟紫言点头应承,“好,我这就去说!”
离着擂台刚走了一半,突然一声雷鸣惊轰入耳,钟紫言再看擂台内,姜玉洲已经拔出那柄自槐山小雷泽获得的断剑,那断剑此刻黑色雷弧缠绕,时不时轰隆雷响,老妪放出的荧红笑虫都被霹雳消除干净。
“丑婆子,我这葬冬雷的滋味怎么样?”姜玉洲狰狞大笑,雷剑克邪,老妪的海量荧虫片刻即散碎如烟雾。
自己的荧虫全被除灭,老妪狂暴凶戾,“我要杀了你!”
背后深蓝幽影浮现,是一颗巨大鬼头,三眼獠牙,此物一显现,剑谷上了年岁的老修无不厉声大斥,全因司马阴蠡修炼阴邪鬼术。
西北侧观战席间,有一个白胡儿老者却不在意擂台上司马阴蠡是何作为,他直盯盯看着姜玉洲此时手上的断剑,“原来到了这小娃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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