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辛苦谁人忙,谁为秋雨愁断肠。
不知公子何时归,望断天涯眼茫茫。
夜雨连日,雨水倒灌,陋室小院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水塘,院门大开,水不停地往门外淌,流水成瀑。
米汤坐在门口略显尴尬,自己一手布置的口袋大阵哪里都好,就是太密不透风,更不漏水,没想到院子里都快可以养鱼了。
在院子里看小镇上空,人影密密麻麻,只有一个个数不清的黑点,那个白发老人一拳开天之后,一道灼目的硕大光柱降临人间,将一丈观团团包围。
剑客不可无剑,而自己那把剑已经送给了赵牧灵,所以胡婴现在一只手拿着一根木棒,另一只手拿着赵牧灵那把柴刀,准备再‘铸’一把长剑,虽然双手不停,眼睛却一直盯着小镇上。
“现在什么情况?”
如今米汤变成童子之身,境界全无,术法时灵时不灵,根本就没有那‘神人观物’的本事,所以不得不舔着一张嫩脸问身边的胡兄弟。
胡婴摇头道:
“看不清!不过很好看!”
胡婴也才刚刚踏入命门,只是强行开了一窍,平日除了炼气就是练剑,根本就未曾修习过其他的术法,除了一身剑气磅礴无边之外,其余和凡人并无区别。
只能通过灵气的变化才能对镇子上发生的事有个模糊的印象,根本就看不真切。
刚才那一瞬,似乎有无数个浓稠不一的黑色光点从地上腾空,宛如一束黑色的烟花轰然炸裂,与天空之上原本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点交缠在一起,一一捉对‘厮杀’起来。
有的白色光点刚刚和那些黑色光点一交手就被打灭,从天上跌落下来,白色光点跌落后与之相对的黑色光点也随之消失,现在小镇上如天女散花一般。
“我以为你境界很高!”
胡婴本来以为这个童子米汤境界很高,能把自己从那么多人手里救下来,应该不凡才对。
可是刚才境界恢复,修为突然重临身上的那一份境界气象做不得假,而没想到的是米汤好像只是灵台境巅峰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
这个胡老哥哪儿都好,就是不会聊天,好不容易开口还不如不说的好,米汤尴尬之味甚浓。
回头看着门内,可是炎霜华一直神色紧张地看着小镇的方向,愁眉紧锁,清目微红,只怕再多说两句她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米汤识趣地住口没敢问,现在自家公子不在,要是一不小心惹得她‘开闸放水’,根本就没人阻止得了。
米汤也没有安慰炎霜华,因为炎霜华所担心的那个人,正是让自己无家可归,漂泊千年的罪魁元凶。
若不是如今境界跌落,早就想要去与他一战,巴不得亲手割下他的头颅。
只希望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能够屠魔有成,为自己一解心中怨气,只不过想要对付这个家伙只靠人多可没什么用。
所以,要不是看在自家公子对炎霜华照顾有加的份上,根本就不愿与这个魔族的晚辈女子共坐一堂、同食一锅,何况她此时是在为那个魔头担心,安慰她实在是有违本心。
三个人坐在门边躲雨偷闲,欣赏那神人沐雨战天的奇景。
有人惴惴不安,忧心忡忡。
有人跃跃欲试,手痒难耐。
有人愤愤不平,欲拔刀向天。
胡婴本来正在削手中木剑,才初具雏形、未脱本相,可是却突然把刚刚成形的木剑掷入长空。
木剑从被口袋包围得铁桶一般的院子里冲天而起,剑去极快,雨幕倒卷,院中积水也随剑势腾空,在空中化为一柄透明巨剑。
胡婴一步立在院中,与长空对视。
小院上空,一具枯骨傀儡高逾千丈,怀抱一座火山盆倒扣而下,熔岩滚滚,热浪焚天。
最先冲霄而上的木剑只是坚持了稍刻就被焚化为灰烬,随后雨水所化巨剑更是没能起到分毫作用,在热浪之下直接化为一朵白色巨云遮挡在小院上空。
瞬息之后,那具傀儡抱山降世,那片白雾也瞬间被蒸腾成虚无,眼看一座小院儿就要被火山扣在其中。
胡婴运转手中柴刀,刀身铮鸣,乌黑铁锈脱落,寒光刺目。
不知砍柴之刀,弑神如何。
而米汤依旧还是悠悠然坐在门前的短腿凳子上,仿若无事发生。
天上火光照世,炎霜华本来雪白的脸庞上一片粉红,看着那座山口朝下的火山,感觉有一些朦朦胧胧的记忆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胡婴手中柴刀嗡鸣不已,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终于脱手飞去,这一次不再是朝着那座山,而是向着那具枯骨傀儡的脚踝飞去。
寒光一线,瞬发而至。
那具枯骨傀儡只是低头一撇,并没有理睬,只管继续从天而降!
‘锵~’
枯骨傀儡微微一顿,没想到那把毫不起眼的柴刀一下就扎进了腿骨之中,居然只是凡铁所铸?
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小子还只是命门境吧?
念头转动间,却又发现傀儡腿骨之上有一道道裂痕从那把柴刀处蔓延开来,噼里啪啦的一阵爆响之后,整节腿骨寸寸断开向下坠去,大地震动,烟石激扬。
整具枯骨傀儡一下就变成了一个瘸子,骷髅中人一脸惊愕,一个气象平平的凡人以一把破柴刀破开了这具傀儡?
而且这锋芒毕露的气息,竟然会让自己感到心寒?
再看小院中,那个麻衣草鞋的少年突然浑身气势凌厉,难不成他还有手段没有使出来?
我就不信这天壤之别的境界会被你一个才刚刚开窍入道的小子阻挡下来。
傀儡降世,空中响声如雷。
胡婴没想到这傀儡如此坚固,不止是材质非凡,而且似乎是用阵法连接躯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自己全力一剑打在腿上,却是傀儡全身共同抵挡下来,结果只是废去了它一只腿。
胡婴知道,只是这具傀儡,其实自己就已非敌手,更不用说背后操控这傀儡的人了。
但是吾心中之剑,苍天可破,怎么能折在眼前这个连真面目都没见到的鬼祟傀儡之下。
所以胡婴准备祭出自己最强之剑,胡婴自己。
米汤依旧淡然地坐着,不过终于说道:
“胡老哥,你先过来歇一歇吧!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活,要是你马上又死了,岂不是辜负了我一番苦心?
“你可还欠我救命之恩没有报答呢!
“放心,有我在!”
胡婴看米汤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样子,就以为他真的有什么手段,一时犹豫,那座火山已经扣在小院儿的院墙上。
陋室小院四周数十里寸草不生。
火山降世,虽然整片天都被遮住,但是小院中一片火红,反而更加光亮。
米汤虽然早已有准备,但是也被头顶的景象吓得一抖,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坐在凳子上,背靠门框,显得格外悠闲。
头顶火山!
胡婴和炎霜华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幸好,并没有想象中的岩浆焚世,一切成灰。
那座火山刚刚一落到地面,小院儿四周那装满灵珠的口袋所垒砌起来的院墙就自行运转起来,缓缓旋转,形成了一座堡垒屏障,把所有的岩浆热浪通通隔绝在小院之外。
胡婴终于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米汤身旁。
米汤递过去一只白净玉碗给胡婴,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水浆。
胡婴嗅了嗅,似乎只是一般的白水而已,一口下肚,甘甜清凉,体内枯竭的灵气开始慢慢回复。
胡婴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水还能有如此功效,就一边喝一边炼化灵气,弥补亏损。
米汤得意的点头,我兜里拿出来的东西能差?
再看天上,这一座口袋大阵总算是发挥了作用,虽然拦不住大仙尊,但是还拦不住你一个区区朱裘?
这座口袋大阵虽然是我和我家公子还有胡老兄一起码起来的,可是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指导之下,之所以如此丑陋不堪,‘铁桶森严’,就是因为要内藏乾坤,所以才顾不了那么多。
自从那一次疗伤闭关醒来之后,原来的境界不复存在,身体也变成了这副童子之身,能够多次从虎口脱险、死里逃生,全靠‘技多不压身’。
我米汤精通阵法更胜于原本的境界实力。
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和天地宝材让我布下大阵,就算是挨上长明一剑也许应该估计都是有可能接下的,何况是你一个藏头露尾的老乌鸦。
只不过,这座阵法本来是打算帮着公子防备外人图谋不轨的,没想到自己先派上了用场。
米汤得意洋洋地看着头顶那‘红满天’说道:
“你下来呀!”
火山口内,走出一道金黄色的身影,光芒炫目看不清长相,那人并没有理睬米汤的挑衅之言,而是对胡婴说道:
“小子,你这剑气凌厉,到底是拜何人为师?”
胡婴也没想到,这人境界奇高,出手咄咄,现身之后却突然问自己的师承。
想起师傅的话,他说他是代人传剑,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师傅,而自己真正的师傅另有其人,于是就把师傅的原话转述道:“
一剑破苍穹,
剑气化昆仑。
剑道古今绝,
神魔安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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