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到ts市建设开发公司上班不到一个月的某一天,原来工作单位第e建筑工程公司二处管理宿舍的徐师傅来了电话:说二处又有新职工进来了,需要阿利把所占的宿舍腾出来,把自己的物品处理一下。
请了一天假的阿利,就又来到了二处。二处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一副不景气的模样,就像人一样,从上到下都是一身的土色,还是没有一丝朝气。人也还都是老人,但增加了很多的新面孔。阿利没有再到后面的办公楼去讨扰大家,就直接去了宿舍楼,徐师傅跟着阿利上了楼。
阿利打开了自己原来住的屋子,一股呛人的味道迎面扑来,阿利皱了皱眉。再看自己的床铺上,已经变了模样,阿利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床:乖乖!被褥散乱地堆在床上,那铺在床上的床单,原来是粉红色的底儿,深红色的牡丹花,现在看已经是一片黑,看不出原来的底色到底是啥颜色的了;被子的两头儿,也是泛着黑黑的亮光,被里儿被面儿也是不见原色是啥;枕头和枕套不仅黑,而且上面还泛着油光!这他妈。。。。。
阿利气得不打一处来:“这都是谁在这睡得啊?咋变成这样子了?!”
屋子里的人都上班了,只有自己和徐师傅两个人在。徐师傅对阿利说:“谁睡的不知道,那也找不到主啊。应该是晚上不能回家的人睡的吧?!”徐师傅好象是回答阿利的话,又好象是自言自语,接着又说道:“反正有别的地方来的人,到这会朋友的,因为是晚上嘛,去外县的车也没有了,就东屋找西屋寻地找空床对付一晚上;还有的就是在这住宿的职工家属,到这来探亲的,晚上不想回去或者赶不上的,临时就在你的床上睡。”
卧槽!这简直成了公共资源,住楼下一层的旅店还交床铺钱,自己这里成了免费的床了。那谁不住?!
“谁同意他们这么做的?”阿利气愤地说,既象自语,又象是问徐师傅。
“你也不在单位这,咋问你啊?乡下人简单,没那么多的礼数,所以他们是管不了那么多,先睡了再说。”
阿利顶着气,让徐师傅帮忙把被褥等打成了一个卷儿,把宿舍的钥匙交给了徐师傅后,就带着这个行李卷儿回了家。
到家以后,母亲打开了行李卷儿,一看这景象,也是吓了一跳,但母亲没有说什么,就把被褥都全部拆了,将被里儿被面儿、褥子里儿褥子面儿、床单和枕巾枕套等都泡上了,当天也没有洗。
第二天阿利下班回到家时,看到母亲躺在了床上,很疲惫。
“妈!你咋了?”阿利赶紧过去问母亲。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阿利看到去外面看到了挂在外面晾晒的被面儿等物品,心里阴白了:母亲是洗这些东西累的。
“你知道我一共洗了几遍吗?”母亲问阿利。
“不知道。五遍?”
“洗了八遍。每次洗完,倒掉的都是黑水,”母亲顿了顿,接着又说,“那个床单,已经洗出了大洞,实在是没法要了。”母亲的眼里偷透着惋惜的神色。
这一刹那,阿利心里涌起了一股内疚:唉!洗了八遍——母亲就用一双手!一条旧床单,母亲都舍不得扔,还在拼命地洗。早该拿回家的,就是因为自己拖拉,本来应该做好的事没有做好,想不到让母亲受了这么多的累。
“不过呀,虽然脏了,坏了,但也是为睡过的人提供了方便了不是?”说到这时,母亲还露出一点儿笑容来。。
阴阴是自己受了累,还为别人着想,阿利看着善良的母亲,没有再说啥。
唉!人世间有许多的事情,干的人没有承担结果,却把结果给了与自己有关联的人,而她(或他)都毫无怨言地承受着,这也是人世间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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