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内心中有多么抵触黄金22,但对于祁副队来说,这个组织仍然是传说中的存在……尽管已经连着好几日与那些人相处,但他也仍然保持着相当疏离的关系,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踏足这些人的世界……他们理所应当是黑暗的,犹如蛰伏的毒蛇,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忽然暴起,咬上你的脖子。然而,事情似乎跟祁副队心中所想,不太一样。
眼前的街道,笔直幽静,树木林立,灰白色的别墅整齐地坐落在道路两边,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院子,里面的花草似乎是有专人打理的,即使是初春,也已经生长的蓬勃旺盛。四处都溜达着野猫野狗,看着很是闲适自在,然而却少有行人,偶尔冒头一两个,也只是跟熟人点点头,笑眯眯打个招呼,对于自己这样的陌生人,完全视而不见。
冷漠,疏离,彬彬有礼,却又闲适,自在,处处透着生命力……这就是福安街带给祁副队的第一印象。
“黄金22,竟然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绵延不绝数百年么?”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这个组织的灵魂,至少,它此刻的模样,应该就是正如这条街道,让人感到惬意。
毛小天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带头走进街尾最后一个院子里,推开了虚掩着大门,里面,月亮正在给一只猫咪洗澡。
“别冻着它们。”毛队长随口说了一句,继而推开屋子的门。客厅里,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厨房传来阵阵饭菜的香气。一个穿着围裙的小胖子熟练地端出一盘素合子炒猪肝,灶台上似乎还炖着一锅汤。
“快洗手去,准备吃饭了。”小孩儿拔高了嗓门儿,喊了一声。
“好。”整栋别墅,四处传来答应的声音,把祁副队吓了一跳,不一会儿,就看见二楼走下来不少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黑白两道都有……
毛队长又看了愣愣的跟个傻子似的祁副队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洗手间在那里。”二人一同走着,就听见副队长有些磕巴道:“这里……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毛小天摸着脖子笑:“你以为我们应该找个地下,过不见天日的生活?黄金22,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的……我们也是人,食人间烟火,看人间草木,等死了也不过一抔黄土……坏事自然是做过,但是行侠仗义的,大概更多吧。警界既然能够接受和我们合作,那只能说明,我们不是那种惨无人道毫无底线的组织。毕竟……当年,连中央都会放下身段,前来谈判。”抽出纸巾擦擦手,年轻人看着镜子里自己西装革履的模样,微微一笑:“走吧,去吃饭……小胖子的手艺很是不错。”
一张大圆桌,围坐着十几个人,除却两个小孩儿和两个医生,其余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祁副队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不时看看墙上的挂钟,连夹菜都只夹自己眼前的三道。
鹿峤坐在他旁边,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人身上透出来的紧张,便伸出筷子,费力地给夹了一个糖醋鸡蛋:“祁伯伯吃那么少啊……”
“祁伯伯?”副队长目瞪口呆,那意思——你说谁?
小姑娘抿嘴偷笑,从凳子上下来,夹了些饭菜,道:“我上楼吃哦。”
众人点头,知道这是带给辛集和七号的。那俩小孩儿对别人多少还有点戒备,只对鹿峤和柳欣慧比较亲近,大约是她俩身上没有杀气,所以便也住在楼上了。
终于,12点的钟声敲响,众人放下碗筷,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便开始各自行动。柳老师和染青开始默不作声地收拾桌子。祁副队茫然地放下筷子,跟着毛队长起身,准备去街口开车。半道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忽然拦住了去路,素来惫懒的眉眼,柔和而轻佻的微笑:“江涯说对方死因蹊跷,让我跟着你们去。”
“去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你这张脸,会不会太显眼?”副队长考虑周详。
“不会,就说是国际刑警方面的朋友就可以了。毛家人,这个面子还是有的……”毛警官摸着下巴,打量对方:“但是,你想混进去验尸,恐怕就不容易了。”
“怎么,难道你觉得今天的葬礼真的能够毫无意外的如期完成么?”提科乐呵呵的,丝毫不见愁态,似乎万事万物都过眼而不上心。这让毛队长忽然有点疑惑:
“你这么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染上赌瘾的?”
青年没有正面回答,一个潇洒地转身,直接朝着祁副队的车子走去,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边走一边道:“你猜。”阳光落在他颀长的背影,金色的卷发之上,美好的有点不真实。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点半的时候,到达了葬礼的现场。彼时,福安街的别墅里,马尔斯正听着辛集的口述,画着所有曾出现在实验基地的人的容貌。画纸上,医生灵巧的手指涂涂抹抹,一个少年娟秀的脸,渐渐显露出来。
葬礼很盛大,盛大的让人觉得,这像是一场从很早以前就在准备的预谋中的葬礼了。来往不乏政商界的名流,男的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锃亮,面上却做出疲惫的伤感神色,女人大多是黑色的长裙,妆容照旧精致,只是轻轻擦去了唇间的鲜红,显得苍白起来。
巍峨的礼堂,毛队长适时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打量着。晴朗了一上午的天空,好像忽然灰了下去,显得有些阴沉。
“果然是不得安宁啊。”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声的感叹,回过头去,就见祁局长也打了条黑色领带,很正式的模样,唯有眉宇间深深地疲惫和眼底下的乌青,昭示着他昨天过了怎样一个夜晚:“年纪大了哦,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熬了两个晚上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礼堂外,因为时间仓促的问题,没收到请柬的众人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得以顺利放行。只是才走几步,便看到远处慢悠悠开来了一辆红旗轿车,古朴尊贵的车型,特殊的车牌号码,让毛队长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然后下一个瞬间,便嗖一下消失了身影。
“是毛老爷子来了……”祁局长喃喃自语,赶紧整理仪表,和大侄子一起迎了出去。
第一滴阴雨落下,司机座上,身着范思哲定制的毛小庆脱下手套,戴上了礼帽。后面,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毛小青打开车门钻出来,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道:“爷爷,到了。”
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小路,看着这位和邢老爷子同辈的老人,缓缓地踏过地毯走来。在距离大门还有二十米的地方,老爷子停下了脚步,轻推开孙女手中的雨伞,将拐杖交给孙子,挺直了脊背,迈出了独属于军人的步伐。仿佛瞬间,便将时光拉回到他们曾经征战的岁月。
“我叫毛普宁,生于1921年,今年17岁。”
“我叫邢甫瑛,生于1919年,今年19岁。”
一个军礼,让许多人泪下,且不说多少真心,多少假意,至少敬畏是有的。一个衣着低调而华丽的中年妇人走上前来:“毛叔叔,您来了。”却正是邢老爷子的长女。
“带路吧,我去瞧瞧他。”
到了门里面,祁越等人也都跟了上来,老爷子看他一眼,眼神一眯,不怒自威:“让那个不孝孙,来见我。”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灵堂走去。
灵堂里,省长大人已然到位了,很是殷勤跑过来拉住老爷子的手:“毛将军,您也来了。”
老头儿点点头,未置一言,只是转头看向正中间水晶棺材旁边一名容貌秀美的少年,问道:“你是老大哥的孙子?”
小孩儿点点头,递出一束白色的花。
灵堂内,一片安静,没有人知道,外头狂奔着的祁副队,此刻有多么心焦——他的队长,丢了……
找遍礼堂的每一个角落,一个大活人,似乎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提科有些茫然地看着年轻人刚刚消失的地方,似乎是没想到,预料中的意外,竟然会这样的让人“意外”。
突兀的枪声骤然响起在阴暗的天空之下,狂风暴起,卷起乌云,凡所有军届警界在位的公职人员,都下意识地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祁天脚下发力,犹如一个疯子般跑了出去……
棺材边,正凝视着毫无生气的老战友的毛老爷子,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外头压城的黑云,声音沉沉:“我听到枪响了,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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