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第一次看见死人的时候是八岁，是她的父亲。
那个时候是她过生，父母带着她去游乐园玩。回家的时候正好街对面是一家甜品屋，想着其他朋友过生日都要吃蛋糕，肖**第一次任性让父亲去买。
闹不过她，父亲就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自己一个人过街去蛋糕店买蛋糕。
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就当父亲提着蛋糕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一辆车因为刹车失灵冲向了人行道，父亲用力把母女两推了出去，自己来不及躲开就被车撞到，压在了电线杆上。
肖**提着蛋糕，耳朵里除了撞击声以及吵杂声，还有父亲腰部骨头断裂的‘咯嚓’声。
没有任何弥留，父亲撞上电线杆的时候就当场死亡。
嘴里喷洒出来的血液如血雾，染红了电线杆周围。他的整张脸也因为头部撞击到电线杆上破了皮，被红色所染，腰部断裂导致身体后仰躺在了车盖上，瞳孔缩小的眸子盯着站在浑身发抖的母亲身边的肖**，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
可是肖**太小，完全理解不了，过于害怕忘记了哭泣，本能地抓住了母亲的衣角。
哪知母亲推了她一下跑到了父亲身边，大声叫喊着。
很快，围上来看热闹的人挡住了肖**的视线，可是母亲撕心揭底的哭喊让肖**也忍不住流泪，可是她依旧没有动，跌坐在花坛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群。
手中提着的蛋糕似乎还有父亲的温暖，可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
阳光从未遮严的窗帘缝隙中射了进来，洒在了肖**的眼脸上，眼角点点晶莹反射着光芒。
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肖**睁开了眼睛，眼睛的晶莹也随之滑落。她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室内的一切。
白色的书桌，蓝色有些旧的衣柜，灰色的窗帘，一切都没有改变。
梦……又是这样……
肖**抬手抵住了额头，一手抱紧了被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抿着唇，眼里的液体也不再流出后她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换上衣服去洗手间洗漱。
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颊和浮肿的眼睛，肖**没有太多的表情，机械地刷牙洗脸，梳头。
一切完毕，从冰箱里拿出干巴巴的面包咬了两口，就出了门。
春天的来临风也柔和了下来，没了刺骨的感觉，天气也更加澄清，阳光更加温暖，树枝上也增添了许多绿色。
走在上学路上的肖**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变化，保持着自己的步调，目不斜视往学校的方向走。
她的朋友可以说没有，所以看到校门口那些三两一群的学生只得别别嘴，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一整天也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上课、下课、午休、上课、放学。
唯一一点特殊的就是再几天就是月考了，因为一直是平均线上的班级，为了向前冲老师们可是加了把劲给学生做思想准备，还拿出了退学这个条件来威胁那些平均分数线以下的学生。
嘛啊……反正自己在平均分之上，那些威胁根本跟她无关。
——换做以前，或许肖**会这样想。
然而看见手机的那条短信，肖**有些犹豫了，手放桌上撑着下巴，视线放在手机屏幕上的‘这次月考考0分’几个字。
公主命令……吗？
待所有同学都放学回家走完后，肖**才收起手机拿上书包回家。
为了不那么快回那个空空的家，特意绕远路去了书店。发现了学校的话题人物之一沫筱，她脸色很不好，没有以往的甜美笑容，咬着嘴唇在资料和习题书柜见来回走动，似乎在和人较劲似的。
肖**很多时候都在想自己何时能够成为她那样有人气的女生，成绩好，人长得也好看，家境也好。
呵……也只是心中的嫉妒心在作祟罢了。
最终买回家的书也只是一些漫画和小说。
次日，为了提高全班成绩，老师宣布一对一的辅导教学。
一般来说这并没有肖**的事情，毕竟一对一辅导也针对那些吊车尾的家伙，她一个成绩平平的人只需要自己一个人回家多看看书就行了。
可是人数不够，肖**就被老师提上来当个充数的。
对象是莫新蕾，一个容易害羞的女孩。看平时的着装来推断，家里的条件肯定也是不错的。
对人还是挺好，唯一一点就是太害羞。或许是被父母保护地太好，面对生人有些胆怯，动不动就会脸红。
就算面对同窗快一年的肖**，她也会被吓到，接着开始脸红。
“我说，你怎么又开始脸红了。”
坐在图书馆里，每十分钟肖**就要说这么一句，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脸颊，看着身边低头的莫新蕾。
一张试卷六个大题，每个大题要错一半以上，很想吼她，可是只要语气稍微硬一点，就变成这个情况。
看着莫新蕾可怜的模样肖**也只得被打败，尽量温柔地讲解。
“对……对不起。我我……”莫新蕾被盯得有些发抖，语气也忍不住带了点颤抖。
肖**揉揉太阳穴，抬手拍在了莫新蕾的头顶，揉了揉：“不好意思，语气有些重了。”
“没……关、系。”莫新蕾被这样一拍，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害怕，抬头看向肖**，立马愣住。
肖**虽然很憔悴，可脸上笑容比花儿都好看，比太阳都温暖。
可是她不知道肖**最喜欢母亲这样拍自己的头，而不是自己去拍别人的头。
虽然这样的场景只有在她梦中出现过……
为了提高进度，肖**在莫新蕾战战兢兢的邀请中去了家中。
莫新蕾的家是一栋豪华公寓的顶楼，装饰很漂亮，而且还是楼中楼。书房很大，书也有很多，不过最终她们还是在莫新蕾的卧室里进行辅导。
她家还有保姆，每次会准备甜点送去。
好不容易做完两套习题，肖**也修改完，喘气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个问题，问喝着果汁的莫新蕾：“为何你邀请我来你家辅导的时候那么战战兢兢？”
莫新蕾一听，刚喝进去的果汁全数喷了出来，并且还呛到了，不停地咳嗽。
“怎么这么不小心。”
肖**扯了纸巾递给她，又帮她拍了拍后背，感觉到莫新蕾浑身在颤抖的时候疑惑更大了。
“谁叫你动不动就语气生硬地吼我，所以……”莫新蕾嘟起了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见她身体的颤抖是因自己而起，也稍微不满了一点，可是看见她可爱的表情肖**也心软下来环住了她的肩，脸埋进了她的秀发中，轻声说：“你不用这么怕我的。其实……我就是一个缺爱的孩子而已。”
“缺爱……”莫新蕾听到这两个字，眼神黯淡了下来，手握住了肖**的手，似乎在给她打气。
这时，房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莫新蕾似乎被吓到了，浑身冰冷，脸色也苍白了起来，机械地看向门口。
肖**也抬起了头看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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