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才那一幕被人排到并且刊登到报纸上或者发到网上，标题一定是《震惊！无良少年竟当街暴打八十岁老人！这究竟是人形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上杉越鼻青脸肿地坐在木凳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小屁孩给单方面暴打了的事实。
他人是老了没错，但他不是一般人，是超级混血种、是纯白王血脉的“皇”啊！是一点训练都不做，单纯混吃等死都能让西方传奇屠龙者昂热陷入苦战，甚至不敢打第二次的暴君啊！
别说八十岁，就是一百岁他的身体机能也不会有多少衰败，依旧活蹦乱跳，那些所谓的“全身器官衰退”就是假象，犬山贺帮他放出去的假象，为了彻底杜绝家族对皇血延续的幻想。
他突然有些自闭，想到了中国的一句老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不要大自大，因为你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比你更强的人还在暗中潜伏。
以及那位伟人所说的“骄傲使人退步，谦虚使人进步。”
“现在冷静了吗？”路明非转转手腕，解除了龙骨状态。
“不不，我再冷静一下。”上杉越摆手，他还要花一点时间来接受自己被一个小屁孩暴打了的事实。
路明非也嗯了一声，把另一张木凳子抽过来坐着。
过了一会儿，上杉越开口问：“我儿子和女儿是谁？”他很识趣没有问为什么路明非这个外人也能开启龙骨状态。
“可能有些不如你的愿，你要保持冷静，不然我会使用物理手段让你平静。”
路明非开始述说：“你的三个孩子都是试管婴儿，记得你当初向德国人提供的基因样本的事吗？”
“靠那点基因样本就能造出来试管婴儿？”上杉越有些怀疑。
“并不，你所提供的基因样本为他们提供了龙类基因，人类基因则是由其他人的，也就是他们的母亲。把你的基因样本和另外的基因样本进行组合，就像是人工授精一样，制造出了他们的胚胎。”
“那孩子的母亲是？”
“我不知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拿谁的基因样本进行组合配对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必定有你的一份，如果你怀疑我说的话可以带你的孩子去做亲子鉴定，亲子鉴定知道吧？”
上杉越点点头，心中痒痒的，那股激动与炽热逐渐平息下来，他可不想又被暴打一顿，“能和我说说他们的情况吗？还有没照片什么的？”
“照片没有，我甚至没有接触过他们，别激动，我可不是在忽悠你，忽悠你有什么好处？”路明非扬了扬拳头。
他就只能保持冷静，乖乖坐好，和一位在参与孩子的家长会的家长一样，没有一点黑道至尊和影子天皇的模样。
路明非心里又在权衡，是否告诉一个父亲他的孩子都是混黑道的，而且一个是本家的少主，一个是猛鬼众的龙王，双方都是阴影中的领袖，且如提线木偶般被赫尔佐格操控，始终无法在阳光下展露欢颜。
而且他们互相对立——让一对感情极好的兄弟互相对立可真是人间最残酷的事情。
他的女儿更是笼中之鸟，始终无法展翼高飞，翱翔在梦想的天际。
但父亲对孩子的事情应有知情权，最后怎么看待还要看他本身——不，也许这样是对这位父亲的残忍吧？
路明非忽然抬头看天，小雪仍在洒落，天空有些暗沉，冬日的阳光暖洋洋地射下去，透过阴云，降临到人们身边。
“你的两个儿子是双胞胎，哥哥叫源稚生，弟弟叫源稚女。”他开口，依旧在看天，不敢去和上杉越对视。
“双胞胎好啊！他们的感情肯定很好吧？”
“嗯，很好，他们会一起打篮球、学习，弟弟被欺负了哥哥会不顾一切替他打回去，最后兄弟俩会在半沉的夕阳抹去对方眼角的泪痕，心疼对方受的伤。”
“哦，不错！有男人气概！后来呢？他们现在怎么样？”
“……”
“你说话啊？他们现在怎么样？！”
上杉越的声音忽然变得颤抖起来，心里被莫名的恐惧填满，他想揪住路明非的衣袖不停摇晃，直到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逼问出来才肯放松。
但很可惜，他打不过人家。
“源稚生现在是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的执行局的一员，并且在不久后就将担任局长一职，曾经在卡塞尔学院总院进修过，昂热教导过他一些时间。”
“哦谢特！一定是在帮昂热那个老流氓打工吧？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理论，让他把我儿子交出来！”上杉越声音变大了一倍。
“同时他也是蛇岐八家的源家家主，下任大家主。”
“什么？这小子敢混黑道？我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屁股！弟弟呢？弟弟怎么样？”他追问。
“他也混黑道了，混的是一个叫猛鬼众的势力。”
上杉越忽然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猛鬼众是什么，犬山贺给他讲过。
其实猛鬼众就是蛇岐八家的影子。本家的混血种如果血统稳定就留下来，血统不稳定就要送到某个无人地区去关起来，如无意外，一生都将在监禁中度过。
这些血统不稳定的人被称之为“鬼”，有些鬼反抗本家，逃了出来，组建了猛鬼众，与本家对抗，吸纳被本家抛弃的人，极度危险。
所以，他的二儿子是血统不稳定被家族抛弃了吗？
他心底有火山在喷发，他想指着家族所有人大骂，去你妈的！我儿子才不可能是鬼，他一定会是比我更加优秀的皇！赶紧他妈的给我把你们的太子接回来！晚一秒我就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他心脏的跳动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甚至比当初知道他母亲被日军残忍杀害时还要快。
属于皇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觉醒，他的愤怒彻底撕碎了他接近六十年的封印，一头太古猛兽正式苏醒，迫不及待要把世界都踏灭。
但最终他压制住了，只是眼睛变成了暗金色，全身青筋暴起，低声嘶吼着：“我女儿呢？”
“她叫绘梨衣，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女孩，今年十六岁，憧憬着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路明非想着资料里记录的绘梨衣。
记载不多，因为他们也查不到更多资料，只有‘上三家之一上杉家家主，血统极不稳定，言灵审判，终极武器，被软禁’之类的，没什么具体记载，本家对她的资料保护得对源稚生还深。
“那就好那就好……等等，不会她也混黑道吧？那两个混小子自己混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他妹妹？草！”
“是也不是，她是蛇岐八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从不参与械斗什么的，就玩玩游戏看看漫画，向往外面美好的地方。”
路明非终于低下头来，“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都是我的敌人，阻碍我的目标。”
“你需要我做什么？”上杉越低声问，没去问为什么是敌人，因为毫无意义。
“知道现任大家主橘政宗和猛鬼众最高领袖‘王将’吗？”
上杉越轻微点头。
“其实他们是一个人，真名叫赫尔佐格。”
“什么？！本家和鬼的最高领袖是一个人？开什么玩笑？那他不是把家族的人当傻子骗？什么时候家族已经这么傻逼了？那群老东西呢？”上杉不可置信。
“如果你是说那群族老的话，最后一个也在十五年前被赫尔佐格杀死了。”
“……”上杉越沉默了一阵，但并不为他们的死而感到悲伤，“我要怎么做？”
“回归家族，以影皇的名义。不为我，不为你，而为你的孩子。”
这一刻上杉越站起了身，暗金色的黄金瞳平静如水，但水中藏着赫赫风雷，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皇帝端坐在大殿之上，两旁的臣子都被他的威严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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