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则是平静地说,“那你呢,干预的少了?”
就事论事,萧宁报复绝对立竿见影。
骆馨不得已放出了大招,指着他鼻子一通喝道,“萧宁,我敬你是太子,但我凉州也不是没人。殿下莫不是忘了,如今这东宫,是怎么来的?”
萧宁心中“咯噔”半天,早有耳闻皇贵妃说起,自己的位置不单单是拼实力,也是拼了后台。
难怪,皇后不大中意这位凉州郡主。
虽然他此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始末和自己想的完全是俩码事。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萧宁先“大方”地退了一步,“没事,你选一个,自己还是他。”
骆馨选择自己,马天就会被洗干净送到敬事房;
骆馨选择马天,凉州城也就意味着臣服和归降。
不论哪一种,骆馨心里头都不会好过。
这就是得罪萧宁的最好下场:(好好)活着,没有尊严地活在这世上。
萧宁并不打算给骆馨反悔的机会,径自跳下马背,还顺手推了语晨上去,拿着缰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京城大街上。
萧宁本以为牵马有多大难事,但当官靴踏足城中的地板时候,心中竟是违心到不忍直视。
怎么能做出这么让霂霖不快的事情。
虽然霂霖可能不会知道,他曾为别的女子牵马,也曾为别的女子低过头,但这种不齿的滋味,萧宁一刻也忍不下去。
每每想丢掉缰绳,掉头回东宫的时候,耳畔始终回荡着一个声音“忍,为她多忍一点点,好日子长着呢”。
就一个“忍”字,就六个字“好日子长着呢”,萧宁忍了一条街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他有多想剜掉那些平民的双眼,只是他不能。
而东宫的女子,正满怀欣喜地开始找寻证据。
“姑娘,这儿不能去。”
余光在书房外拦住霂霖,一看就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他断然是不放心的。
即使太子说过,霂霖哪里都可以去,
“萧宁没说过啊。”
她往左走一步,余光就往左走两步;她往右退三步,余光更是往右追五步。
霂霖腻了,无奈地问,“那能去哪儿?”
“除了书房,都可以。”余光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该限制霂霖的行动,同样也怕萧宁回来后责罚。
霂霖的成功试探,也算为后面的彻查埋下伏笔。
“那,借我几个人使唤?”
霂霖带着一个琼瑶,搜屋子速度和效率肯定不高。
“啊?”
余光还没反应过来,霂霖就招呼着被萧宁遣散的护卫来到身旁,给他们一一发放任务,“你们,同我一起,寸步不离。”
护卫知道太子妃另有她人后,对霂霖是不敢恭维,也不敢僭越。
他们纷纷露出为难的表情,向余光讨个说法和态度。
但余光和霂霖的关系本来就不一般,直接拍拍胸脯保证,“去,跟着她,不得反抗。”
不管霂霖要在东宫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离传到国君耳朵里,到底要有一扇门槛—太子萧宁。
“是,末将必不辱使命。”
上一个这么吩咐的人,就是太子殿下。
如今连余光大总管都这样说,他们身为下人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霂霖颇为赞赏,露出甜甜的笑容,拉着琼瑶一步一跳地去了郡主那边。
余光瞧见方向的时候已经晚了,某丫头指挥着若干带刀护卫在搜屋子。
“姑娘,这可是太子妃的寝宫。你有什么资格擅闯,还要搜宫!”
语晨虽然不在,但其他婢女可都在。
她们和中土的婢女不一样,几乎都是刚烈的性子。
所以霂霖只能以暴制暴,叫几个人绑住她们的手脚,要么就是点上穴道不得动弹。
虽说是国君吩咐霂霖办的差事,可没明说的情况下,她们只会认为是个疯女人妒忌成性。
加上国君和霂霖相识一事,整个木国都没有几个人知晓。
何况还是深居简出的这些凉州婢女,恐怕连霂霖的身世都不知道。
“那又何妨,殿下给我的权力,你也想要?”霂霖发出阵阵冷笑,却蓦然想到,萧宁允许的特权,是否专属于她一人。
好像从她们的口气中来看,萧宁待别人,和待她是完全不同的。
可“喜欢”二字,她太难去相信了。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喜欢”。
“哼,你个狐狸精!”一婢女为骆馨郡主打抱不平,开口就骂了霂霖最不堪的话。
霂霖倒也不恼怒,唇角微微勾起,轻声说道,“我嘛,狐狸精谈不上,害人精算一个。”
又听得一个寒凉彻骨的嗓音在屋内荡起,“给我拔了她的舌头,然后卤了,喂她们吃。”
护卫们拿刀办事,唯命是从,可就这么残忍的手段,一个两个还是后背发凉。甚至自幼相伴的琼瑶,也不住地身体发抖。
“怎么,我话不好使了?”霂霖见他们无动于衷,准备作势抢了刀自己动手。
终于有个胆子大的家伙,闭着眼睛刨开婢女的嘴巴,快准狠地割了整根舌头下来。
屋内地板上,瞬间一个鲜活的组织,在不断翻滚。
那人的刀还在滴着血,霂霖的心一微动,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很快拿衣服擦去血迹,连带着地上的那块儿,拱手道,“末将齐羽,愿誓死效忠姑娘!”
当听见“誓死”俩字之时,霂霖突然笑了,“呵呵,都死了,谈什么‘效忠’。”
但她心中已经认可了,或许齐羽能在复仇路上,发挥比萧宁更重要的作用。
一个心中有爱的人,终有一日会被牵绊住脚步。
显然,这个齐羽不是个寻常人,极诚恳地答道,“末将以为,死了做鬼也要守护姑娘!”
“哈哈哈哈~嗝!”
“啊~哈哈哈哈!”
“啧啧啧~做作!”
……
忽然屋子里出现此起彼伏的嘲讽声,霂霖眉头微蹙,话还没说出口,齐羽的刀已经离手了。
一眨眼功夫,约莫十人的舌头都被割了。
婢女们惨兮兮地捂着嘴巴和喉咙,因站立不能行动,狰狞的五官,看上去一个比一个还要像鬼。
“很好。”霂霖仍是淡淡地说,眼神一对视,仿佛互通了心意似的。
在场的琼瑶,没想过她是真的要割舌头,以前连踩死只蚂蚁都哭唧唧的人,怎么这样暴戾成性。
琼瑶不免感到颤抖,身上直冒冷汗,不敢再多待。
霂霖一细听,就觉察到琼瑶的胆怯,遂对齐羽说,“琼瑶交给你了,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如果琼瑶站出来说话,那么霂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如果琼瑶只是单纯感到害怕,那么霂霖会绝对保护好她的安全。
好歹,除了萧宁,她算得上最了解原主的。
“姑娘放心。”齐羽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和出鞘时候一样干净,一尘不染地明亮如新,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染过鲜血的样子。
“姑娘,什么都没找到。”
但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搜查后,护卫们只是汇报了个失望的结果。
霂霖不甘心,好不容易捡来的机会,还替骆馨证明了清白不成?
而且,就算真的没有,她也早早地准备了一份。
“都给我再搜一遍!”
留在这里的婢女,现下都捱不住割舌之痛,撕心裂肺,霂霖一示意,穴道该解开的也解了,架着刀该放开的也放了,个个儿顿时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如同受了诅咒的恶鬼,死去活来地在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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