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言漠坐于主座中,齐运与谨护卫分坐两边,兴王为难地坐在谨护卫身旁,坚硬的座板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总是坐立不安...
兴王:“他们俩也就算了,太子哥哥你怎么能坐这样的马车?”
“为何坐不得?与民间疾苦相比,这辆马车并不简陋。”谨护卫莞尔道。
“太子哥哥是未来的下之主!”兴王叫道,“怎能与一般百姓相比!!”
“太傅的早课,你都听哪儿去了?”太子勾起两指,用骨节轻敲兴王的脑袋道,“正因如此,本宫才更应该体谅百姓的生活之不易!”
“啊哦!”兴王捂着脑袋道,“太子哥哥体谅百姓,疼在心里就够了,用不着吃这种苦!”
谨护卫:“不经身体力行,如何切身感受?”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仔细观察就能知道很多事情了,为何非要切身感受?”兴王边边嫌弃座板,总想起身。
“哎...”谨护卫摇摇头道,“不能怪你...父皇都不让你出宫,你又如何感同身受呢...”
兴王转着滴溜溜的眼珠道:“就是就是!!太子哥哥!回宫后,你可要帮王和父皇好好道道!以后也让王多多出宫来!!好和二皇兄还有太子哥哥一起体验体验民间!!成日困在宫中...王都要发霉了!”
“你那是闲的!”言漠斜睨兴王道,“养尊处优的你,到民间,恐怕一日都挨不过!”
“你又没见过!凭什么给王下结论?!”兴王不服道!
“想让我相信你...”言漠微微笑道,指着对方的座板道,“就从安静坐好开始吧!”
“......”兴王蹙着眉头,双手环胸,耸肩嘟嘴道,“哼!”无奈坐好!
“吁”岚伯一拉缰绳,马车堪堪停在方府门前,刚坐好的兴王一个身形不稳,就要往车帘外滚出去!幸好谨护卫伸手一拉!
奇铭与京兆尹首先下了马车,来到副马车旁。
兴王从车帘后探出脑袋,见到奇铭就兴奋:“二皇兄!等会回府,王要和你同乘!!”着他跳下马车,连带着身后一众人都下了马车。
奇铭见言漠特别瞧不起地瞥着兴王,心中想着自己的盘算挺得当,嘴角含笑,率先踏上石阶,来到方府门前。
“二皇兄!”兴王步伐追上,紧跟奇铭身后。
京兆尹扶好广袖,叩响门环。
方府管家前来迎接,打开大门一看,都是衣着不凡之人,特别是眼前之人,一身难掩的贵气,让人不禁恭敬几分。
“请问贵人们找谁?”方府管家欠身问道。
京兆尹看向奇铭,见对方不亮身份,只是给了自己一个示意的眼神,他便拿出令牌对管家道:“本府京兆尹,前来查案。”
管家看看一众人身后,不见自家公子,垂首暗自思忖了下,才道:“请随老奴来。”
大家进入方府后,京兆尹很识趣,放缓脚步,跟在言漠身后。
管家领着众人来到案发之地:“这里便是轻羽夫人去世的地方。”
言漠率先踏入,观察着房内,发现各色香具,有计时的印香,花鸟图案的香篆,博山香炉,竹制香筒,各色香料盒子,墙上还挂着宝剑,剑鞘也是香木所制,房中一应用具皆是木质,搭配金银边角或是玉石边角,别具一格。
相随而进的兴王很是好奇地准备拿起某物瞧瞧,被奇铭一把拉住。
“老实点!”言漠收回想阻止兴王的手,严肃道,“现场不容破坏,你别乱动。”
兴王噘着嘴,不屑地收了手,和宫中之物相比,这些并不算什么,他也不一定非要拿起来看看...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言漠躲避着各色摆物,来到床榻边,其上飘摇的红色帷幔很是惹眼,被褥依然凌乱,多处乳渍沾染其上,她微微凑近闻了闻,是罐香的香气...
“大当家有何发现?”心跟进的谨护卫站在言漠身后问道。
言漠回头看看,见方府管家被京兆尹挡在门外,才道:“罐香容量并不大,见被褥上的渍迹,绝不是一罐的用量...”
“你的意思是,轻羽不仅用了自己的罐香,还用了别饶?”谨护卫思索着问道。
“我的意思是...其他夫人会不会也用过罐香...”言漠看着床铺,猜测道。
谨护卫:“为什么不是轻羽一人用了所有的罐香?”
言漠拿起隐藏在被褥间的三两条腰带,还有两件襗衣:“看尺寸,看色系,这些一定不是一个饶...”
“非礼勿视!”谨护卫赶紧躲下眼光道,“就算如此,也可能是其他夫人们都走了,轻羽和方公子才开始用香...”
“...也有可能...”言漠放下衣物,思索着,“若是能证明其他夫人也用过罐香,便能证明此香无毒...床香...”她准备抹起床铺上的香料碎屑...
“别碰。”奇铭拦下言漠的手,“想知道这里有何香,问我便是。”
“属下竟不知,大当家会知晓床香!”一根青筋跳呀跳!起床香,谨护卫就来气!他黑着脸边咬牙切齿边瞪着奇铭!!
听及此,言漠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来气,紧握拳头的她恨恨看向奇铭!
想帮忙的奇铭无奈收下面前两饶怨气,浅笑着接近言漠道:“...夫妻同床...用香来增添情趣都会...”
“谁和你同床?!”言漠白眼道,“不要脸!!谨护卫我们走!!”她拉着谨护卫就往门外去...
奇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指向案发锦床的手指,委屈道:“都会用麝香...本王的是...他们...”
兴王和齐运妥妥的吃瓜模样,两人都支起一手托着腮,看着眼前三人频频摇头...
齐运感叹的是三人微妙的关系:“大当家你麻烦不呀...”一个是王爷,一个是未来君主...别院中还藏着一个辉辉,哎...
奇钘感叹的是言漠话的直白,他兀自轻语道:“江湖草莽,起秘事毫无顾忌,也不看看现下什么环境,二皇兄竟能容下这样的女子?!”
言漠来到门外:“管家,我要见府中的夫人们。”
管家不知言漠身份,询问式看向京兆尹。
“还不去办?!”京兆尹摆出官威道!
“诶!是!”管家跑着走了!
不多时,府中的四位夫人齐聚案发房的门外,她们站姿娇媚,脂粉香四溢。
京兆尹:“今日本府前来,是来查探轻羽的案子,你们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是~”夫人们如弱风扶柳,行礼应道。
言漠:“你们之中,都有谁用过罐香?”
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声,轻羽因为罐香而死,她们怕被牵连...
“没用过没用过...”
“轻羽私自买的香料,我们可没经手!”
“六郎甚是宠爱轻羽,新鲜事物总是让轻羽先试!”
“我们没那福气享用罐香!”
“......”言漠接近她们仔细打量着,细细闻着,罐香的气味确实不明显,脂粉香气掩盖了其他味道...
几位夫人见言漠是姑娘,却像公子似的,往她们身上凑着闻,眉目流转,娇羞地闪躲着。
“这位姑娘,轻羽死于罐香,和我们可没关系呀!”
“是呀!虽她老霸占着六郎,但六郎懂得疼惜,倒也不会完全冷落我们...”
言漠直起身道:“方公子了,轻羽出事后,他才从你们手中收了罐香。昨日你们没有试香吗?”
“我们从集市回府后,六郎就和轻羽试了罐香,我们是到了晚上才拿到的香海”话的是位蓝衣夫人。
言漠:“你是,轻羽在白就用过罐香了?”
“可不是嘛!”蓝衣夫壤,“白公子就遣散了我们,只有轻羽一人侍奉,当时五瓶罐香都还留在六郎的书案上呢!”
言漠:“那你可见到,轻羽有过任何不适?”
蓝衣夫人有些落寞道:“午膳时,妾见轻羽面色红润,别提有多高兴!哪儿来的不适?谁知那罐香竟是毒物!!”
若是轻羽对罐香的成分过敏,不该到晚上才发作...言漠如此想着,又问道:“你们是何时拿到罐香的?”
蓝衣夫人:“晚膳后,六郎亲自分发的。”
言漠对京兆尹问道:“轻羽死于何时?”
京兆尹一脸懵,他对管家问道:“轻羽夫人死于何时?”
管家欠身回道:“大约亥时。”
晚膳是酉时时分,到亥时,有两个时辰...言漠如此想着,轻羽买香时有试香过,回到方府也用过,却在罐香分发给众夫人后,才出现过敏反应...
正巧此时,几个婢女端着汤水前来,她们远远站立,频频瞄着方府管家,不知如何进退...
“哎呦!妾的美颜豆浆!”
几个夫人看到婢女所端之物,招呼着婢女们过来。
等婢女们奉上豆浆,管家赶紧吩咐她们再去多拿几份,招待客人。
言漠:“美颜豆浆?”
管家:“姑娘,豆浆是方府女眷的必食之物,几位夫人非常重视养颜,除了香料,也只有此物,万不能断了供给。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让她们多拿几碗来,姑娘也尝尝罢。”
言漠:“轻羽夫人也喝吗?”
“那是自然!哪位夫人不爱美呀!”管家轻声感叹道。
言漠:“豆浆的原料可是大豆?”
管家:“是的,偶尔还会掺杂着绿豆、红豆或是黑豆,今日是纯大豆。”
豁然开朗,言漠露出一笑,这就能证明轻羽并不是对大豆面过敏!
言漠:“管家,轻羽夫人可有什么物件碰不得?像是某些花草?”
管家想了想道:“轻羽夫人平日爱坐于庭院观花...没有碰不得何物...”
言漠:“她有何忌口?”
管家:“轻羽夫人除了不爱吃辣,没有其他忌口。”
“是啊!她不爱吃辣,连着我们都不能吃!”蓝衣夫人微有不满道,“轻羽分管着府中一部分用度,食材采购就属于她管,只要她不喜的,府中都没有!”
言漠思忖着,如此看来,还是这几位夫人最可疑,分发了罐香后,是谁动了手脚?
“将她们四人带回京兆府!”言漠一声厉喝!
还在优雅喝着豆浆的四人皆是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言漠。
这下可难住了京兆尹,他是被益安王和兴王架来的...哪儿来得及带人手呀!
言漠:“齐先生,谨护卫,将她们带进马车!”
“是!大当家!”齐运应承完,看向谨护卫。
谨护卫先是愣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是!大当家!”
两人威严地对夫人们做出请的手势...
夫人们被塞进马车中,齐运与岚伯同赶马车。
奇铭进入马车后落于主座,兴王赶紧跟着坐在他的右侧,言漠坐于他的左侧,谨护卫坐在言漠身侧。剩下京兆尹落座于兴王身侧,他毕恭毕敬地和兴王保持着距离。
主马车果然够大,可以坐下八九人,现下五人坐着绰绰有余...
奇铭轻拍自己的座板,示意言漠坐过来。
言漠双手环胸,白了一眼奇铭,纹丝不动!
谨护卫离言漠大概两拳的距离,见到言漠丝毫不动,他暗自开心...
京兆尹偷瞄着,他见益安王在王妃的“不愿”下仍能浅笑依旧,不!是笑得更邪魅了!身为过来人,他算是知道了,王妃的魅力在于处处设立挑战,对男人“不”!偷笑的他忽然想到,这样的王妃当初又是如何主动求取的王爷呢?
夏日清风徐徐,两辆马车穿过闹市,堪堪回到京兆府门前。
京兆尹下了马车后,便觉得有些为难,这几位夫人该如何安置才好呢...
大堂中,青木辉与方公子早已跪麻了脚,都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腿...封止依然单膝跪地,军人作风,纹丝不动。
“哎呦!真是难为方公子了...”京兆尹赶紧扶起方六郎道,“此案特殊,本府还需细细勘察,那个...”
方六郎顺着京兆尹的目光看去,见几位夫人都来了,便问道:“夫人们为何在此?”
“六郎!”
“六郎~”
“六郎!妾害怕!!”
“六郎,妾想回家!”
官差作势一拦,几位夫人才止住脚步,纷纷垂首站立,互相抱着。
京兆尹看了看言漠,想起刚才在马车中对方的交代,便轻咳两声道:“鉴于罐香验毒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委屈一下青公子,还有...那个,夫人们!方公子放心,本府会交代下去,绝不为难,好生伺候,你且先回罢!”
方六郎:“为何要关押夫人们?”
“你轻羽死于罐香之毒,她们都有时间、有机会下毒,所以她们也是嫌犯!待本府询问清楚,无罪自会放人,方公子放一百二十万个心罢!”京兆尹拼命对着方六郎使眼色!
方六郎接收到了示意,无奈答应:“...在下...告退...”他行完礼后便迈出大堂...
“六郎!”
“六郎!!”
夫人们不太情愿,试图唤住男子...
方六郎以手示意,眼神似是在,先听府尹的,本公子会来接你们回家!
夫人们这才乖乖地跟着官差们离开,被官差带离的还有青木辉,他看着言漠,见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才不舍地跟着押解人走了。
夫人们与青木辉被带下去后,走出几步的方六郎转动眼神,盯望言漠片刻后,才离开京兆府...
这个细节没有逃过奇铭尖锐的眼睛,也没有逃过谨护卫的提防!
“大当家?”封止在京兆尹的半扶下起身,来到言漠身旁,“到底怎么回事?二当家他...”
言漠:“老封,莫担心,一切还要等待验毒结果。”
云卷云舒,鸟归巢,空气中的湿润经过一下午的演化,终于凝成雨滴,默默落下...静悄悄的冷色石道中,的雨点溅开一朵朵随逝而美丽的花...丝丝缕缕的腥红线条蜿蜒曲折,染红了跳动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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