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仿佛下不够一般的风雪,次郎拼命地奔跑着。寒冷的风刮在脸上,甚至让人有一种被万把刀剑刺击的感觉。
虽然很难受、还有些疼,不过次郎现在没有功夫在意这点,因为在他心中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泣,你到哪里去了。
心中被这个想法充斥着,也难怪次郎没什么多余的功夫去顾及自己身体上的疼痛。
……可恶,那家伙真是给我添麻烦。做好觉悟吧,我之后一定要训她一顿才行。
——就是在这种说不清到底是关心还是不爽的奇妙情绪下不断寻找着。
忽然,次郎感觉身边的暴雪停下了。
……怎么?难道我已经没有感觉了?麻木了?失去知觉了?死了?
“放心吧。”
一个轻轻的声音闯入了次郎的脑中,打断了次郎的胡思乱想。
“你还活着……不是麻木、也没有失去知觉。”
听到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次郎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一个站在自己前方不远的人;而且,对方似乎也在看着次郎。
“你的体内毕竟还有私的、带有所罗门力量的咒力,不会这么容易死。”
无论是那随风乱舞的长发、还是盯着自己的紫水晶色泽的眼睛,都与次郎记忆中毫无区别。
“不过要是私没有让弗法停下这条路上的暴风雪,你估计也差不多了。”
“泣、是泣吗?”
“是的哦~”
就像是调皮的小孩子一样,泣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回答道。而在泣的背后,次郎隐约能看见一个山洞。
“不过,为什么次郎要过来?私应该说过叫你不要过来。”
“我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哟?正因如此——”
一边这样说着、次郎一边把袋子里的太刀拿出、摆在腰间。
“——正因如此,我才能问你这件事、并且亲耳听到你的回答。”
深呼吸了一口后,次郎看向眼前的奇术师:
“泣……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们这里?”
“你在说什么?这个理由你去问贺人好了,至少现在私还不会回去。”
“……”
轻声叹出一口气后,次郎摆正姿势、从腰间的刀鞘里拔出了刀。闪烁着寒光的锋芒即使在风雪中也仍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抱歉了泣。贺人说了,无论怎样都有一定要将你带回去才行。”
“是吗?……那么私也不客气了——现身吧弗内乌斯,第三十柱、银鲛之魔神。”
五芒星形咒具从泣的袖口划出,又在满天飞雪中摇摆。在咒具摆动到最高点的一瞬间,银白色的光芒在次郎眼前的半空中如花般绽放、又如人握紧拳般凝聚,最后形成的是拥有银鲛之姿的第三十柱魔神。
“抱歉、次郎。私本来不想这么做、但是,请昏睡吧……”
话音落下、泣向着次郎笔直地指了出去。接着,弗内乌斯也顺从契约者的指令:露出利齿、冲向次郎。
为了保护自己,次郎平放刀刃,但即使这只是本体的一小块力量,区区凡人的肉体也不可能与魔神相争——早在刀刃彻底放平以前、次郎的身体已经受到了一阵猛烈的冲击。赤红的液体在雪地上飞溅开来。
挤出最后一丝气力勉强睁着双眼,次郎只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好了、弗内乌斯……继续走吧。”
下一瞬间,次郎的意识掉落进了漆黑的世界里。
※※※
“喂~咿~,次郎~”
……是谁?
“次郎?”
……到底是哪个在叫我?
“喂,醒醒了啦,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
……要做的事,那是指、什么?
“呼……张,把他架起来;翔太,用点更直接的方式。”
……更直接的方式,那是——哎呀!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肉体碰撞声,次郎被人从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强行拉走。
疼痛到无法形容的“碰撞”让次郎不禁呻吟了起来,睁开一只暂且没问题、但另一只却已经肿了起来的不对称双眼,次郎看到了一脸困扰的月华、面无表情的翔太、说不出应该说成是严肃还是幽默的社长贺人这么几个同一结社里的成员——?嗯哼?还有一个人呢?
就像是看透了次郎的想法似的,有一个听上去就知道发言人很难办的声音:
“那个……次郎?如果你在找我的话,我就在您背后来着。”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啊,话说回来,社长倒是精通于读心术。会不会是社长读到我的心思、又利用某种方法将消息传给张呢?
“哎呀,不愧是次郎。很明显你接受现实的速度比当初我们还要快……”
……居然会被前辈的社长你用这种方式说,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随便,反正我是在夸你哟~O(∩_∩)O~”
“社长?还请您不要随便窥探别人的思想好吗?”
“还有、社长~别在思想中随便插入表情好吗~”
看着眼前这些正在自娱自乐的社团成员们,次郎原本绷紧的脸也不自然的放松了下来。然后想到了还有一件神奇的事情——
“等等,社长,你们在这里,就是说……”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如果是眼前这位社长的话到说不定能使它变成可能。带着这个样子的想法,次郎决心继续问下去,
“……你们,打败了那个凉和‘菲尼克斯’?”
“不,说老实话,我们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火球打中……然后等我们醒来,已经是几个人都被像物件一样搁置在山洞里面了。”
“……so?”
“然后呢~我们就向前走~然后就撞见倒在地上的次郎了哟~”
“次郎,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
“……是泣干的。”
听到这四个字,原本分散开的四人的注意力又一起集中在了次郎身上。不过也正因如此,次郎也得跟着继续说出自己遇到的事情:
从一开始的意外相遇,到泣的不愿意道出实情,再到泣命令弗内乌斯去攻击他;从头到尾毫不遗漏。
到这个地方为止,次郎都坚信着自己被袭击的经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想法在他的心中慢慢萌发:
……泣,她一定是把我当做敌人了吧……到底为什么她要攻击我?我们一家对待她还是很不错的呀?……
一个个想法在次郎的心中像发了芽一般成长着,不过虽然他认为自己受到了攻击、却还在思考泣这样做的理由,有这种行为、可见次郎实在是个已经无法指正的烂好人。
打断了次郎的胡思乱想的,是贺人发现的一个疑点:
“等一下、次郎。你的意思是、泣命令弗内乌斯攻击你?”
“对……毫不犹豫而且毫不心软。”
“但是……”
眼中看着正在一点点被负面情绪拉进去的次郎,张有口难开般地说道,
“的确,你的刀已经折断了。但是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没半点伤痕。”
“嘛,总之,我们先出发吧。张的式神看过了,这里是一条没有岔路的单行道。只要走下去,总归会遇到泣的。实在不行我就用读心术读出泣的心思。”
“所以就是这样~我们走吧、次郎君~”
和平常都不一样,这次反而是由月华和次郎走在了前面,翔太次之,走在最后的则是贺人与张。
……社长,听得见吗?
张在心里向贺人问道。果不其然,贺人给予了回应,
……可以。
……泣的攻击,会不会是那个东西搞的鬼?
张现在指的,是几天前贺人给他看到的那条异形虫子。
……应该不是……那个东西的确是能这么用,但是次郎身上毫发无伤,所以至少目前泣还是有理智的。可是——你觉得这个情况还能持续多久呢?
……没多久了吧。不管怎样,找到泣和她的那个所谓的“主人”是目前为止通往答案的最短路径。
顿了顿,贺人在继续前进以前对张传去了命令:
……找到那个“主人”以后,强迫他解除咒术。
※※※
先把时间转回到十几分钟前——
“唔……好痛。”
抛下晕倒的次郎先走后,泣没走几步就靠在了山洞的岩壁上。没事的左手紧紧握着右臂,从指缝间渗出的、是殷红的鲜血。
“汝可知适才之事纯属胡闹乎!”
就像刚才一样,弗内乌斯还是跟在泣的身后,但是和平时那种毫无感**彩的声音不同,它此时的声音里可以说是充满了愤怒之情,
“诚然,汝对其人之珍视吾已然知晓,然、此绝非汝乱来之理。”
“私也、知道……但是——”
那样严重的伤口、她自己一定很痛苦吧,但是即便如此,泣的脸上还是透出一丝满足,
“无论如何,私也不希望他因为私的事受到伤害。”
“故汝用此法?愚昧!”
就毫无情感就拥有着无上力量的魔神而言,应该说所有人类在它们眼中都是愚昧的吧。但是既然会让魔神亲口讲出这两个字,可见弗内乌斯是真的发火了。
被这么说也没办法,因为泣的选择的的确确不是个明智的作法:表面上是要让弗内乌斯攻击次郎,实际上是利用弗内乌斯发出的强光遮蔽住次郎的视野;接着再利用言灵术的力量让次郎像泣讲的一样晕倒。
当然、光是这样还不完美——因为血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不伪造出鲜血飞溅的假象、次郎顶多会把之前看到的事认为是幻影,又会继续追过来。出于这个问题、泣决定——让弗内乌斯攻击自己、以及折断次郎的刀。
为了一个人而选择自己承受魔神的攻击,不管被谁知道都会被说是笨蛋吧……
“不、不能就把这个伤口放着不管呢……”
轻声地咕哝着、泣稍稍抬起了用来压住伤口的左手,在下一瞬间、沾满血液的左手里迸发出了白银般的咒力光,被笼罩在里面的伤口也慢慢地停止出血、愈合了起来。不到三分钟,原本巨大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八成。
“治疗术……当初私觉得名字太俗气、所以学的时候很不乐意呢。”
苦笑了一声后,泣放下左手。虽然伤口已经好转了不少,但大衣和手上的血却是没法掩饰的,
……这个样子,是瞒不过凉姐姐和司哥哥的。但是,就先不管那些了……
“走了,弗内乌斯。”
看到主人这个狼狈样,弗内乌斯其实心里很是担心,但既然主人发出了命令、那么这个命令就是绝对且不可违反的,这是契约的基本要求。因此,白银的魔神压下不安、挥动尾鳍向前跟了上去。
……那个男人……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但是又硬撑着的契约人,弗内乌斯下了一个决心。
……若其对此人有不正之举,即便吾不可复苏醒于大地、吾亦将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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