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重新恢复冷静以后，她再次露出颇为腼腆的微笑。
“在之前呢……很难想像我这样的人，能和燕赤晨同学你这么开心地聊天呢。”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们平时也有说话不是吗？”
“但从来没像这样聊这么久呢。”
想起来，也的确如此。
平常我和她交集顶多就是借作业抄抄掉了橡皮帮忙捡饭卡没钱了蹭蹭饭罢了，像是今天这样……姑且可以称之为“交心”的聊天，实属第一次。
“虽然说出来……很难为情……但是，我呢，非常羡慕燕赤晨同学你。”
不明不白的，话题，忽然出现了我始料未及的奇怪转向。
“羡慕我？”
不解地重复叨念着陈可然这句话。
但是……羡慕我，这是想要干嘛？
没钱没权没势没车没房，资深正宗24K纯**丝一枚，这废柴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个三好学生羡慕的？
感到不可思议。
感到匪夷所思。
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细细寻思数秒之后，我才好像意识到她忽然将话锋一转的用意。
从外表看起来，好像已经从被我窥伺到**的害羞中恢复过来，甚至还能与我十分友好地交谈，但实际上，陈可然毕竟还是女孩子人家，赤身**被人看到了，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完全不在意吧。
倒不如说，“会在意“这点，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她为了补救自己的失态，才会这样一直和我这么聊天，企图转移我的注意力吧。
可是，至少，我是不认为这样的举动能够消除我的记忆就对了。
不由得视线下移，目光落在那引人犯罪的丰满胸部上……此时，那对高耸入云的玉峰正被桌面所承托。
混蛋，我下辈子投胎干脆做桌子算了！
啊啊啊，不行不行……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赶紧将视线上移。
最后，与她四目对视。
“嗯？”
太过吃惊。
这让我不由自主地别开视线。
为什么她会看向这边啊！
虽然自己的举止着实是形迹可疑，不过，一时间用那种毫无防备、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我是犯规吧！
这样一来，不就成了只有用奇怪的眼神瞥向她的我错了吗？
等等啊等等。
我们明明连朋友都还不算是，为什么却有这种感觉……还是说不是朋友的男女之间才会有这种感觉吗？
“诶？这怎么了？燕赤晨同学……你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了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啊啊啊没事没事没事……这天时热啊，我又比较怕热而已啦！”
绝不是因为什么**。
让陈可然安下心，我赶忙拿起桌边刚才未动的茶水一饮而尽，总算是让头脑恢复成正常的工作状态了。
摆在眼前的，还是那个问题。
“话说……我有什么好值得你羡慕的呢？”
“嗯，就是说啊，总感觉你在为人处事方面很成熟呢。”
“成熟？”
这个真不敢当——要是被凉听到的话，我一定会被她笑到脸都黄的。
“虽然看上去朋友很多的样子，和什么人都能很好地相处……与此同时，却不会趋炎附势、去随意攀附某一方，让人感觉非常孤高……”
“总感觉你这更像是在批评我多一点……”
要不然，为什么我会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呢？
“不不不……没有的事，我真的很羡慕燕赤晨同学你的生活方式……和什么人都能要好，同时也能保持自己的主见，活出自己的风格……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陈可然这话说得好像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极限一样。
总归是天性使然吧……说这话的时候，话都没还没说完，脑袋都已经快要埋地三尺了。
可是，人类的极限，又岂是在这种安逸的环境中就能随随便便触碰得到的烂大街之物呢？
对此，我暗自感到好笑，也就不妨直言了。
“才不是什么不可想象这么严重的东西呢。”
“诶？”
“如果想要这么做的话，那就这么做好了。”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哪怕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不成熟的想法。
“总感觉……这种想法很任性呢。”
陈可然苦笑着，这么评论道。
“任性？任性有什么不好的，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啊……学生时代，不乘机以年龄作为借口，稍微年少轻狂一下的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等待老态龙钟时候才来玩一把‘老夫聊发少年狂’呢……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事情，这才是正道，不是吗？”
“果然……我没看错人呢……看来我羡慕你一点都没错。”
“好吧好吧，你想羡慕的话，就羡慕吧……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自己不主动尝试改变，只是原地踏步得过且过的话，一切都不会改变的。”
哎呀呀，又说出了不符合自己风格的说教来。
这世道究竟是有多沦丧啊……竟然要我这种废柴对作为三好学生的陈可然说教。
“那以后——”
陈可然抬起脸，向我投来认真的目光。
我能感觉得到，在视线相接的一瞬，她做出了某种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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